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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怎么办,我们?”埃以碧儿问道,的确,他们不属于这个时代。所以这个时代是悲是喜,就算他们能感同身受,也是无能为力的。但她正这样想时,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她说:“魔罗怎么可以用来被祭天呢,如果她死了,日后不就没有我们了么?”
“你真笨,”涟儿毫不客气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后来她被人救了么,你不知道救她的人,其实来自于,”涟儿伸手指了指上方,然后说道,“来自于天界,救了她,然后为了躲避天界的追杀,才逃到了现在的神星王国么?”
涟儿寻常地说着,但是她的话语却遭到了周围人不可思议眼神的对待。这些残余的人从涟儿的话语里,忽然感受到了惶恐。他们忽然围在了一处,吃惊地望着涟儿他们四个。涟儿看到他们神色异样,不解地问道:
“怎么了,你们?”
无人回答,涟儿转身望着加奇达,皱了皱眉,似在自言自语:“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人群里有个人,战战兢兢地道了一个字“仙”,紧接着,无数人张皇失措起来,他们无论情愿与不情愿,纷纷跪在地上,额前扣着地面。同时不少人,嘴上大喊着“饶命”。
“怎么了,这是?”涟儿的脸上彰显着比方才更加迷糊的神色。她看到这些人匍匐在地上,匍匐在他们几个面前,好像是在拜着不可一世的神明。可是,他们并不是神明,他们穿越时空来到这里之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没有任何神奇之处的普通人。而统勒得拉好像知道眼前这副场景是因为什么状况造成的,他忙上前,要扶起这些人,但是没有人敢站起来。统勒得拉想了想,说道:“你们不要这样,我们不是仙——”
“可是你们能未卜先知,你们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我们确实,谁都没有见过你们,”人群中有一个人贴着地面说着,统勒得拉看见小葵和她的母亲哥哥跪在一处,便走过去,拉起了她。小葵的母亲感觉到有人靠近,也感觉到自己的女儿被一只手拉了起来。但是什么也不敢说,只是跪在地上,眼角隐隐地有些泪痕。统勒得拉告诉小葵让大家都起来。但小葵支吾着嘴,她倒并不是害怕,只是有些好奇。可能她觉得眼前这几个人并不像大人们说的仙那样可怕,她有些懵懂地问道:
“你们能未卜先知么,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么?”
统勒得拉摇了摇头,说:“我们——没有人能未卜先知,世上没有那么神奇的事情,说是未卜先知,其实不过是人与人之间,有很多的了解罢了。”
“可是,你们方才——”小葵想起方才涟儿说过的话,她认定那些话就是预言。而事实上,那些话并不是预言,仅仅是传说罢了。只不过他们四个人穿越了时空之后才知道,那也不是什么传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竟然是历史。
“你的魔姐姐,不会有事的,”统勒得拉说道,他察觉出小葵有些为魔罗被抓走感到难过,便如此说道。小葵问了声“是不是真的”,埃以碧儿听到她这句话走上前来,俯身对她说道:“一定是真的,其实世上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她不是很早以前救过你们的族民么,既然如此,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孩子始终是孩子,她们心里所想的事情,他们心里所期望的事情,一旦可以得到年长的人的证实,便不由得心花怒放。甚至于,短暂的一瞬间里,她就认为,眼前这四个人不可能是会给他们带来威胁与恐惧的仙。小葵跑回到人群里,拉起了自己的族民。涟儿看到她有些放心的样子,半笑着,走到埃以碧儿身边说道:“奇怪,你不是要做世上最坏最坏的坏女人么,想不到你还懂得哄小孩。看样子,将来你们要是有了小孩,一定——”
涟儿看似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加奇达一听,就怔了。统勒得拉听出了涟儿话语的弦外之音,一时脸颊竟有些涨红。倒是埃以碧儿浑然不觉涟儿这话语里的意思,看到统勒得拉一脸泛红醉酒的模样,还不知不觉地问道他为什么脸红,这无疑是在让统勒得拉更加“难——过”。涟儿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样子,一阵窃笑,心下觉得有趣。
这时,小葵的母亲和几个年长一些的人走了过来。他们站到涟儿他们四个面前,打量了一番,然后,小葵的母亲轻声问道:
“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真的不是仙,”埃以碧儿脱口而出,她一时有些感慨万千,果然不在同一个时代,交流起来,是有些困难的。而想让对方无条件地相信自己,更是难上加难。
“是天慕山么,你们是从那里来的么?”小葵的母亲说道,他们四个不约而同地都是摇头。因为他们从来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天慕山这个地方。涟儿问天慕山是哪里,小葵立刻凑过来说了一句:
“天慕山就是仙住的地方——”
“我们不是仙,”埃以碧儿两手掐在腰间,如此说着。她再一次觉得眼前这些人有些冥顽不灵,可是小葵的母亲摆了摆手,说:“天慕山是连接天界与地面的神山,天慕山之上有天路之门,天慕山之下有一个人类的部落,就是——首领的——部落。”
这不是什么善意的语言,埃以碧儿听出了她话语之中的意思,多少有些恼怒。统勒得拉看到她面带愠色,立刻向小葵的母亲问天慕山在什么地方。
“离这里不远,”小葵的母亲手指了一个方向,埃以碧儿对统勒得拉问出这个问题感到有些好奇和吃惊。她问统勒得拉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统勒得拉尚未回答,小葵的母亲又哀求似地说道:“你们快些离开这里吧,不要再来了。我们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你们的话,我们不知该信与不信,只是希望你们走了以后,我们能平安无事。我们不能再看到人离开了,毕竟死去的人已经太多了——”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埃以碧儿吼了一声,统勒得拉忙将她拉住。因为统勒得拉看得出来,她有些受不了别人这么视她为危险的存在。他也知道,如果不抓住埃以碧儿,她真的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而如果她真的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那么人类的历史可能就由此改变,未来世界里肯定有很多人消失,又很多人莫名其妙地跑了出来。
“我知道,我们会离开这里,”统勒得拉一手抓着埃以碧儿,一边对小葵的母亲说道。此处部落的人们听到统勒得拉此话,一时皆沉默不语。埃以碧儿晃着统勒得拉的手,问道:“你说要离开,可是我们要去哪里——”
统勒得拉看到在场的这些人类部落的族民,在听他说要离开这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多少有了些放松。他想了想,又说道:“我只知道,这里不应该久留。”
“不如,我们去救魔罗,救救我们的祖先?”埃以碧儿提议道,涟儿一听她如此说,便笑了起来,她说:“若是我们的祖先被你救了,那神星王国,肯定就没了。救魔罗的人是肯定有的,可惜——不是你。”
“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埃以碧儿听涟儿这样说,不由得有些恼。涟儿瞥见她有些恼的样子,便不禁又笑了起来。加奇达看到涟儿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晃了晃脑袋,来表示一下无可奈何的情绪。小葵听见他们说话,一双眼睛里写着疑问。她扯了扯埃以碧儿的袖子,唤了几声“姐姐”,然后又道:
“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你们说的话,我听不懂。你们要去天慕山么,你们是要去救魔姐姐么?”
埃以碧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统勒得拉替她回答了一声“是”。埃以碧儿诧异地望着统勒得拉,然后又看到统勒得拉蹲了下来,在小葵耳边小声说道了几句。埃以碧儿听不到统勒得拉到底对小葵说了什么,但是却看到小葵听到之后,一脸有些欣喜,不再悲伤的表情。埃以碧儿看到她的表情觉得有些疑惑,因为小葵刚刚失去了父亲,而且遇到了令她很伤心的事情。埃以碧儿实在不知道,统勒得拉到底说了句什么,能让这个孩子瞬间转换一副表情。
夜色下,皑皑沙地如雪。
埃以碧儿一边回望着那处部落,一边问统勒得拉:“为什么我么一定要夜里离开,难道那些人讨厌我们,讨厌到多看我们一晚上都不可以么?”
“确实,”统勒得拉点了点头,然后又对埃以碧儿说道,“如果你遇到了无法沟通的陌生人,你会希望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