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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里没有任何声音。
瑾瑢脚踩在门处的那一刻,觉得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了。因为她在门外向内看的时候,思绪混乱导致她察觉不到里面任何的信息,察觉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她担忧、恐惧,唯恐到里面的时候,在柳颜城水晶奠基的旁边,看到一滩酒水撒在那里,一只酒壶落在地上。她唯恐生命的气息已经流逝,唯恐此刻已经一无所有。
瑾瑢缓缓走了进来,密室里、那个地方,巴掌大的水晶奠基前。涟儿像冰雕一样地矗立在那里,她似乎望着视线前方的那块晶亮,似乎在做着关系到生命的抉择。雪白的头发垂在身后,涟儿犹如沐浴在冰雪铸就的世界里。她的手上握着一只酒壶,静静地,没有一丝颤抖的痕迹。
“你想做什么?”瑾瑢忽然走了过来,几步走到她面前,望着她手里的酒壶,大声道,“你想做什么,”说着向前伸出了一只手,让她把手里的酒壶给她。但是涟儿的手向臂弯里弯去,把酒壶掖在自己怀里,轻轻摇了摇头。
“你又想牺牲是不是,就像十七年前一样,那么不管不顾、不惜一切代价的,你不怕死,是吧?可是你总是不知道替别人想,不知道替我想,替你哥哥想,你哥哥流了那么多的血,难道到头来,就是为了看到你要做这样的选择么?”
“这不是选择,根本不是,师姐,”涟儿慢慢说着,“难道你察觉不到,只有第三种可能性,是孤魂使者,是鬼城,是鬼城尊主达严拉所需要的么?就像你说的,我已经对鬼城没有任何威胁了,我是死是活,鬼城尊主已经不会在意了。但是——我身边,连着的是一群继承祖先之血的人,因为没有人希望我死,所以我们可能最后都会走向前往鬼城的圈套——师姐,如果你不希望看着我死,我也不想看着我周围的人死。我不想看着继承祖先之血的人再次走向穿越的危险,也不想再看到加奇达——”
“我不懂,”瑾瑢摇了摇头,她慢慢踱步到那水晶奠基面前。但是她发现水晶奠基周围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什么孤魂使者说的诅咒令。这一刻,瑾瑢吃惊地望着她,质问那诅咒令的去处。涟儿笑了笑,伸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淡淡着低头笑道:“在这里,”然后抬起头,望向了水晶奠基,“这样,其中的一个诅咒,就不会解除了,只剩下水晶奠基,与他相连的整个柳颜城的性命了。”说着,她微微抬起了手,酒壶在她的面前像是一个神圣的法器。
“那一年,在椰子林里,师姐为了不让别人看到我的血,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到我是越兰石转世的身份,而受了伤。从那以后,我就告诉自己,就算受伤的人、会死的人是我,我也不会再让我周围的人,让我周围我所在乎的人流一滴血,一滴都不会——”她说着咬了咬嘴唇,握着酒瓶的手在空中似乎突然就要毫不犹豫地斜下去。瑾瑢忽然大声喊着,一把针胡乱地向前飞去。涟儿瞥见那些针的来路,微微笑笑,手一松——
酒壶落下——
七零八落的针,在涟儿周围。也有很多,落在了涟儿身上。
涟儿微微地闭上眼睛,似乎是想在寂静中聆听那只酒壶落在地上的声音。虽然“寂静”的场面根本不存在,因为她感觉到瑾瑢已是在挣扎着、疯狂地向她这里跑来,似乎是已经看到了即将出现的一幕,在拼命地做最后一丝挽救。
来不及了,师姐——
涟儿在心里淡淡念着,然而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里,他却没有听到酒壶落在地上的声音。
“前世欠我的还没有还,这辈子就想无声无息地走么?”涟儿忽然听到一阵笑声,伴着一阵火热滚滚而来。涟儿诧异地睁开眼睛,看见玫瑰站在自己的视线里,而在她的上方,一只火凤嘴上正衔着那只酒壶。深黑的密室里,因为这支火凤的突然出现,周围的一切恍然变得充满了光明。
“我还没有同意,你不可以死,”玫瑰一字一顿地说道,涟儿怔在原地,瑾瑢跑到她面前一下子抓住了她。她看到涟儿身上,那些七零八落着的针,手忙脚乱地撕扯着。因为是涟儿,所以瑾瑢并没有使用那些原本带着毒素的针。但是当她取下那些针后,看到涟儿手臂上的那些血点,一时泪如雨下,她把涟儿揽在怀里哭道:“我们去鬼城,无论有多难,无论有多么不可能,我们去鬼城,去鬼城解除这个诅咒。如果谁都不可以死,谁都不能失去,那我们就去鬼城!”
“不可以,师姐,”涟儿挣开了师姐的怀抱,“这一次不一样了,如果说达严拉上一次穿越是因为祖先之血没有真正意义上地齐聚而失败,那么这一次——”涟儿说着咬了咬嘴唇,此刻她瞥见了站在门处一脸担忧神色的加奇达,“继承祖先之血的六人,已经全部出现了,我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瑾瑢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发现涟儿的视线在门的方向,便不由得向那里看去。但只见门前的那些人,莫岩、莫竹,乐迪还有加奇达。
瑾瑢不明白涟儿所说的话的意思,但就在这时,玫瑰想要收回自己的火凤,可火凤衔着酒壶,非但没有回到玫瑰的手掌里,反倒直接挥舞着翅膀,飞出了这座密室。玫瑰喊了一声“糟了”便立刻跑了出去,莫岩和莫竹对玫瑰的火凤不是很了解,听得玫瑰说了一声“糟了”却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乐迪站在门处望了涟儿一眼,又转身望着火凤飞出去的方向,说了一声“那只凤凰看样子喝醉了”,便也随着玫瑰跑了出去。
火凤窜出了地下室,直接寻着有光的地方飞去。但是它飞出了皇宫的屋子之后还没完。它仿佛真的如人喝醉一般,在空中盘旋着舞蹈起来。玫瑰跑上天台,频频地使用魔仙之力,想收复它回来。但是,火凤在空中,像是挣脱了缰绳的野马,无忧无虑地自在着。而玫瑰站在天台上,望着自己的凤凰,一时随时心急如焚,却想不出个办法来化解凤凰的醉酒。
忽然间,火凤在空中一声长鸣,嘴上原本衔着的酒壶含带着火种从空中落下,落到花园里干枯的树枝上,登时窜起一堆火焰来。花园附近的几个人,当时瞥见这一幕,立刻取来水,想趁着火焰还没有连起整个花园的时候,将其熄灭。但是,醉酒的凤凰,似乎还没有结束自己的酒意,她在空中盘旋着,飞舞着,时不时地长鸣,而每一次长鸣,就是一颗火种播落到了地上。不多时,炽热的火种蔓延到了皇宫的花园里,蔓延到了皇宫的屋顶上。天台的栏杆上,不经意间也沾上了一颗火种,木制的栏杆,登时绵延起了一条火线,像一条火龙在穿梭。
玫瑰面对这样的场景无能为力,却只能飞快去取水来救火。她和乐迪虽然是魔仙,但是当魔仙之力在这烈火面前无能为力的时候,他们只能变身成为一个普通人和这皇宫里所有的人一样,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那只玫瑰无法降伏的火凤,在空中继续它的舞蹈。玫瑰又唤来一只火龙,想让火龙制止这只醉酒的火凤,但不料龙凤在空中看似撕打起来,火做的龙鳞和凤羽,又连连不断地从空中落下。一面面的,即便是在刚洒上水的地方,依旧绵延起火苗。就好像自始自终,人们用来灭火的并不是水,而是连绵的油。玫瑰见状,越发地心急如焚,她瞥见皇宫花园里的一处浅显的水池,手掌上前,使用魔仙之力,擎起巨大的浪,扑向地面的火光——
而这时,一直站在皇宫地下室,站在那块水晶奠基旁的柳颜城城主莫竹,忽然听到密室上方接连不断的人奔跑的声音,察觉到不知从何处泛起的滚滚浓烟,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这时一个侍卫急急来报,密室里的这些人一听,都是被吓住了。那侍卫向莫竹请示,是不是要齐宫撤离,莫竹问起火势,侍卫只道玫瑰的火凤,因为醉酒,根本没有办法停止落火。莫竹皱了皱眉,一时没有主意。莫岩二话没说便走了出去,加奇达看见他忧心忡忡的样子,转身对涟儿说道:“你不应该做傻事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你哥哥都不忍不救,何况是你。你的周围怎么可能会有人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说着,他一把扯了涟儿的手,不等涟儿说什么,忍着那股迫人的寒冷,跑了出去。涟儿在他的后面,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没有办法思考什么,只知道自己随着眼前这个人向前走着。
皇宫的屋顶,露天的长廊,还有干枯的花园,此刻都沐浴在火海之中。人们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