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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旧是如同方才的神色注视着普力托斯。但是慢慢的,她忽然咬住了嘴唇。仿佛这一举动中,酝酿着艰难的抉择。
“你,你出去,”普力托斯伸出一只手,指向了沐小姐。他伸出去的手,不住地颤抖着。但是沐小姐听闻后,依旧不言不语,也没有任何动作。只不过一双蓝眼,目光忽然变成了狠狠的色泽。普力托斯当即吓得身子向下一滑,竟然扯着床上的被子跌在了地上。沐小姐站在原地没动,普力托斯见状,勉强压抑着自己肢体的哆嗦,他想喊护卫,让护卫带着这个让他心里惶惶不安的人离开。但是他刚张开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哆嗦不清,甚至连一个清晰的音都发不出来。而自己的手也比先前抖得更加厉害,于是自己连忙将手按在了身下,想以此来平稳一下自己的情绪。过了不久,他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稍稍存在了些,便迫不及待地喊起了自己的护卫,可是一连几声,却不见有人来。这时,沐小姐摇了摇头,转头望了望屋外,慢慢发出冰冷的声音说道:“你的护卫不回来了,今夜不会再来了。此刻,他们应该都已经睡下,而且不到天明时不会醒来的。”
此刻的普力托斯哪里还有心情去想沐小姐这句话前后潜在的关系,他因为害怕,又接连喊了两声“出去”,但是沐小姐都不为所动。普力托斯觉得她幽蓝而深邃的目光,几乎可以将自己活吞。这种状况下,他倒在床跟前,没有任何力量站起。他自己可能意识不到,此刻自己所面临的场景与不久之前自己梦中的处境,是如何的相似。
沐小姐动了动嘴唇,忽然弯着手臂,一手从另一只衣袖中慢慢抽出一把匕首,然后随即拿掉了匕首上的刀鞘,丢到了一边。坚硬的刀鞘落到地上,清脆的声音,促使普力托斯登时额上淌起了汗珠。沐小姐侧目打量着明亮的匕首上晃着的普力托斯骤然苍白的面容,然后他那刹那失色的双唇,出声道:“杀,你要杀,杀人么?我可是——”
“普、力、托、斯,”沐小姐一字一顿地念着这四个字,咬牙切齿般地仿佛是在对一个几世的仇人怒目。然而普力托斯以为沐小姐只是寻常地在说一个人名字,如此便觉得这个人十分地不识大体。她既然知道自己是谁,还这般“深夜到访”,而且是“充满恐怖气息”地“到访”。普力托斯恐惧中开始蔓延着一种不满,但是这种不满实在少得可怜,甚至于不敢全然表现。这时,沐小姐弯下了腰,把匕首横在了普力托斯的项前,但朝向他的并非是刃处,而是匕首的背部。沐小姐摆了一个类似于杀人的动作,将匕首飞快地从普力托斯的脖颈上一划。因为原本就是背部朝向,自然不会有什么流血之事,但普力托斯仅是看见沐小姐那个动作,已是疯狂地大叫起来,觉得自己已是离死不远。他两只手拼命地按住了脖子,仿佛真的有血流出,努力地在止血一样。沐小姐见他这般动作,又笑着当他的面,晃了晃没有任何血迹的匕首,然后手一松,匕首掉在了普力托斯面前的地上。普力托斯发现匕首上根本没有血迹,再一松手,发现自己的手上也没有任何血色,而且稍事静心,竟也无任何痛楚。一时察觉到,自己是中了类似于障眼法的东西,猛地恼怒起来。他“蹭”的一声,从地上麻利地站了起来,破口大骂了几句。沐小姐听后只是笑道:
“神星王国的国王——星王,我最不佩服他的地方,就在于他会让你做这个蓝茵城的城主。而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蓝茵城有你这样的人做城主,居然还平安无事,看起来好得很。”
“那是我治世有方,”普力托斯又在自以为是。事实上蓝茵城的平安无事,与他根本没有多少关系。他是个名不符实的城主,真正起到的作用,是少之又少。但尽管如此,尽管普力托斯对这一点也心知肚明。可是他的“自尊心”,却促使他没有理由不想承认这些属于蓝茵城的光荣。
“有方?”沐小姐,又冷笑了一声,又接着问道:“你觉得为什么我会在这样一个深夜里找你,而且——让你所有的护卫这个时候,雷打不动地睡着,任你怎么唤,都唤不来?”
沐小姐的话,普力托斯当然无法回答。如果他知道怎么个前因后果,兴许有了些心理准备,现在也不至于恐惧至如此。沐小姐见他一脸惑色,又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用匕首杀了你的,因为——你不配。或者说,你这种人,只适合用一种方式,来结束生命。”
普力托斯不自主地问了句“什么”,但刚问出这两个字,他立刻意识到,沐小姐的话语里,有意无意地都在诠释者这样一个信息——
沐小姐,这个拥有蓝眼睛的女人,真的要杀了他。虽然不知原因,但是,看起来,沐小姐的神色,她的言语,将这一条信息,彰显无遗。普力托斯此刻虽然已是站了起来,但是内心深处突然涌起的对死亡的恐惧,又使他不住地哆嗦。但是,很显然,普力托斯这一次恐惧,似乎更让他清醒起来。他突然疑惑起来——他到底在怕什么,他是蓝茵城的城主,是个魔仙,怎么会怕画坊里的一个老板,一个小女人?
普力托斯突然间觉得自己是糊涂到了极点,如此想着之后,又放声大笑了起来,说道:“你要杀我么,凭什么,就你么,你算什么?”
一个人的心境在很短的时间内有恐惧转化为激昂,这种事情,似乎在沐小姐的思维里并不多见。她看见普力托斯忽然放声大笑,心中虽有些奇怪,但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漠然,彰显着一种冰冷的笑意。而普力托斯在沐小姐极度漠然的神情下,没有持续多久的笑容,渐渐没去,而他的脸也像渐渐被冻僵了一样。笑容粘在脸上,但是却无法继续下去。沐小姐低头望了一眼地上的匕首,又转目向这屋中的桌上。瞥见桌上一只酒壶,不由得笑了一下,然后走到桌前,拎起酒壶,轻轻掂了掂,发现里面尚有些酒,说了声“很好”。然后又从自己腰带里侧抽出了一个纸包,普力托斯发现她动作有些古怪,就快步到桌前,只见沐小姐正打开纸包,纸包里白色的粉末被她全都倒进了酒壶中。普力托斯见状,皱眉问道:“你在做什么?”
沐小姐,没有看他,只是盖上了酒壶的盖子,然后拎起酒壶用手轻轻晃了晃。边晃边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只知道,这东西,最后是要你喝的。”
“你究竟做了什么!”普力托斯又嘶声吼道,沐小姐不紧不慢地晃动着手中的酒壶,又说道:“我做了什么,你不清楚么?”
普力托斯自问自己不是沐小姐肚里的蛔虫,自然不晓得沐小姐古怪的言语,怪异的行为背后,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他见沐小姐之后拿起桌上的酒杯,斟了杯酒,递到了自己面前,然后说:“喝了它。”
普力托斯瞬间睁大了眼睛,沐小姐脸上的神情陡然间变得严肃,又说了一声:“喝了它。”说完,见普力托斯没有任何动作,又添了两个字“现在”。
“什么?”普力托斯的声音,沐小姐紧盯着普力托斯,仿佛不允许自己的目光有一瞬间,从普力托斯的身上走掉。她紧紧地攥着手上的酒壶,咬牙道:“毒药。”
普力托斯一听毒药那两个字,吓得猛甩了手。酒杯被他丢出数丈之远,滚到别处的地上,地上顷刻间泛起一股刺鼻的浓烟。他看到那些浓烟,闻得那令人难以面不改色的气味,怒道:“你果然要杀我!”说完,就向沐小姐扑去,想要夺下她手里的酒壶,夺下她手中依旧存在的毒源。岂料沐小姐身子一闪,普力托斯自是扑了个空。沐小姐得意笑道:“你才明白么,我有说过我不想杀你,再说——”一语未了,普力托斯忽然大怒着使用了魔仙之力。沐小姐的手腕忽然受到了重创,手一下子承受不住酒壶的负荷,酒壶却是“当”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紧接着,沐小姐觉得自己的膝盖忽然也被一种力量击中,双膝支持不住,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我当你是个什么角色,你都已经知道了我是什么身份,还要学别人不自量力么?”普力托斯说着,又大笑起来。沐小姐一手捏着疼痛的手腕,无暇理睬普力托斯自以为是的狂笑。岂料普力托斯忽然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酒壶,走到了沐小姐面前。沐小姐想动,但是方想站起,膝盖处又是一种刺骨的痛。好不容易,可以扶着桌子勉强站起,结果普力托斯飞快地一脚踩在了她的裙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