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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活着么,她根本没有死么?
加奇得在看到那副面孔的第一刹那,他是这样想的。
但是也偏是在这个想法诞生的那一刻,他为自己的这点念想、这点判断,感到鄙夷。
凤遥是什么人,眼前这个人,她怎么可能是凤遥。而凤遥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怎么会以这样的姿态,做这样——
加奇得的表情有些僵硬。有些字眼别说是说出来,就是想到,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她不可能是凤遥,绝对不可能,只是长得像——罢了——,只是声音一样——罢了。
加奇得如此想着,转身要走。他一时倒是忘了自己是在一种如何的状态下,进入到一种如何状态的屋子。加奇得刚转过身去,就听床上那个肥头男子怒吼着:“不懂规矩的人,坏了我的兴致!”然后又听他似质问般地语气说道:“怎么,你的客人,老客人,老情人?你这贱人也该懂点规矩,我是付了钱的!”
“别放在心上,很早以前认识的一个人罢了,没什么关系,”女子的声音响起。加奇得听这话语有些怔愣,脚步挪到那屏风前便难以移动了。然后他又听得那男子接着问道:“很早以前认识的,那是什么人,情人?”说到这,加奇得猛地听到那女子一声呻吟,然后道:“没什么,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有过一次婚约罢了。根本不作数,那样的人,我说你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有那么个差不多的人,不去嫁了,居然到这里来,”肥头男子大笑着,“你果然有趣——凤遥,听你这名字,我以为你冰清玉洁,没想到——有趣!”
不等这对话进行下去,加奇得已经按耐不住了。原本已经决定要走的他,又转身快步到床前,伸出一只手猛抓住那肥头男子的脖子,用力一掀,将他摔在地上。肥头男子一阵痛不欲生,随即大喊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可是付了钱的!”
加奇得就一个字,伴着一种怒吼的声响:“滚!”
“我可是——”肥头男子原本还想“据理力争”,他自以为“有钱就很了不起”,总觉得“真理”是站在“有钱”这一方的。不料加奇得忽然擎起拳头,一双怒目,竟犹如一座火山即将爆发倾塌。肥头男子吓得登时趴在地上,双手紧抱着脑袋,生怕加奇得一个拳头下来,自己六魂离体。因为处于这种极度的恐惧之下,所以加奇得接着仅仅是又吼了一声,肥头男子便慌忙立起跑了出去。但因一时慌乱,他竟忘了自己是一丝不挂的。结果冲出门去不久,加奇得只听外面一阵惊呼,就见肥头男子猛地退回,扯下衣架上的衣服胡乱地罩好。然后鼓起勇气瞪了加奇得一眼,又抖着手指,指着加奇得道:“我,我可是付了钱的!”
加奇得没有说话,只是又攥起了本有些松懈的拳头。而这一过程中发出的骨节摩擦的声音,彻底把这个肥头男子吓出了这间屋子。
而他走了以后,真正麻烦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加奇得看了剩下的那个人一眼,然后到那衣架前扯下衣衫,丢到了床上。
“不再看一会儿么?”那女子笑道,随手把衣服又扔到了地上。她挺起上身坐在床上,雪白的皮肤展现在加奇得面前,她看加奇得眉头锁得很紧,又笑道:“怎么,你是个男人么,竟然——不感兴趣?”
几个字无疑触痛了加奇得的神经,他随手抓起床上的毯子丢在了她身上,勉强算是罩住了她的身躯。而她慵懒地看了一眼遮在自己身上的长毯,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她弓起腿,身子向后仰去,背靠在床头上,良久,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加奇得的声音明显地高于她。他的言语已经不能被他的理智所束缚,他已经无法意识到,自己是在本能地怒吼了。
“这里没什么不好,我无父无母的,能去什么地方,”她漫不经心地说着,然后又看向了加奇得,问道,“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日子无聊了,无趣了,就到这种地方来了么?我以为你很与众不同呢,想不到到头来——果然,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你不喜欢我也就罢了,难道这么快,你连菁遥也抛到耳后,把当初那么重要的——情感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么?”
“你,真的是凤遥?”加奇得有些难以置信。
“我有说我不是么,”她抬起一只胳膊晃了晃,盖在她身上的毯子经不住她手臂这般移动,不由得向下滑去。于是,她的脖颈、臂膀,还有酥胸,又再度暴露在加奇得面前。但是她毫不理睬,而加奇得又是一副快要疯掉的神情,他手指快速在她的脖颈上点过,然后又将那毯子重新罩好。她发现自己顷刻间不能动弹了,笑了一声:“封印了是么——,你想做什么,我附和你就是了,也用不着这么——”
“为什么,”加奇得回忆着那日发生的一切,却怎么也没想到,促使他伤心绝望的事情,原来都是假的。眼下当他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当他想对那原本“自以为逝”的人做一丝不尊敬的质疑时,才发现,自以为死去的人原来根本没有死。不仅仅是没有死——而且,还活到了这般看似卑贱的田地。
“什么——为什么?”凤遥不解地问着,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地问道,“你是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么,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她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目光流露出一种深邃的疑惑。确实,她的确讲过,无父无母,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好。但是——,这并不是加奇得想知道的,他说:“我想知道,你既然还活着——”
“活着又怎么样,难道你以为我死了么?”凤遥的声音中折射着一种加奇得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轻蔑,她继续说道,“我为什么要死,难道,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值得我去死,值得我去放弃生命,值得我放弃生活?”一通问号之后,她像是自己在回答自己的问题:“值得么,为了你,值得么,一点都不值得——”
“我明明看见——”加奇得察觉到凤遥的漠不关心,便有些无力将自己接下来的这句话说出。他想说的是,自己明明看见,那天早晨,凤遥消失了。那些鲜红的血迹,那些生命流逝的迹象,都像是活生生的,没有虚伪的痕迹。不过,他嘴上没有说出的事情,不代表凤遥不知道他想问什么,凤遥说:“那是幻觉,你对我做了那种事情后,我真的想让你以为我死掉,于是请人帮了个忙罢了。其实你是不是很伤心,我完全不在乎了,反正我已经自由了。我以为我这一辈子,我再也不会见到你了,谁曾想你会到这种地方来。”
“幻觉”二字一经出现,加奇得首先想到了埃以碧儿。但是一番简短的深思熟虑之后,他仍然觉得这个是不可能的。他依稀记得当初他以为凤遥死了的那个早晨发生的事情,埃以碧儿当初的神情并不像是一个知情的内幕人员该有的神情。看起来,她也像是无知的。当然,加奇得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他根本不晓得埃以碧儿是谁,也不知道埃以碧儿到底有多少本事,多少怪异的思维。如果他稍微再知道一点点,一切就顺其自然了。但是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加奇得也无心浪费更多的脑子来猜想究竟是谁导演了一部戏剧。现在他所不能容忍的,也不是凤遥为什么活着,而是——她怎么会以这种方式活着。他让凤遥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凤遥看起来很不高兴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离开,凭什么,你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再说,我现在是一个画坊女子,像我现在这样的身份,离开了这里,你让我吃什么、做什么,怎么活下去?”
“你跟我回去,”加奇得说着,但是说完之后,凤遥又笑道:“算了,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傻瓜。回去,回哪里,银虹城的王宫么?做什么,你的玩物?难道你堂堂一介王子,也有这样的嗜好,你不怕被人瞧不起么?你想清楚,我现在,不过是个贱人罢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加奇得怒目而视,当然与其说是怒,不如说是单纯地气恼,为自己而气恼。凤遥越是将她自己说的卑微下贱,而他越是恼怒自己。在他看来,凤遥今天,现在的情形,虽然是迷雾重重,但他自己总是脱不了干系。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说道:“跟我回去,你既然没有死,那你就是我的王妃,我不允许我的王妃像现在这样。”
“不,”凤遥立刻说道,加奇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想到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