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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在她的身上，火热接触着寻常。他拼命咬牙，但是毒素却折磨着他的意识。
“你真的不怕死么？”碧儿望着他紧闭的双眼——那双宁可去见死神也不愿逾距分毫的、紧闭着的双眼，听他用力地说了一个“不”字。
“那好，你再告诉我一次，你喜欢的是谁？”碧儿眼睛一眨不眨，道出的似乎全是认真。
“你，”欧利斯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接下来自己想说的话，都变作无声——
秀凝，我只喜欢你一个，只喜欢你——
窗外，白色的雪连着天。室内，一堆堕落的窗帘旁，两个原始的身躯紧紧相叠、相拥。素色的帘缦上此刻有几缕血红。帘缦的一角半遮着欧利斯和一个女子的身体，帘缦下方四只赤足，看似纠结。
沉睡中的欧利斯，觉得有某种重物沉沉地压在了自己的胸口。他想伸手拿开这只重物，不曾想却触碰到了一种温润的滑腻，还有柔顺的发丝。
这是——
恍惚之中欧利斯看到一个女子枕在自己的胸口。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地以为这个人就是秀凝，不由得忘乎所以地想去抱她。但是就在他想如此的时候，睡在他胸前的女子忽然起身，将一副陌生的面孔摆在他的视线里。
欧利斯错愕，不是秀凝！
他看到那个女子挺起自己的身子，一双泪眼，满面羞红。双手抱在胸前，赤裸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欧利斯慌忙起身，见自己也是身无所有，忙抓起身边的衣物胡乱裹在身上。然后从混沌的脑海里，抽离出一丝清晰：
“你，你是谁？”
欧利斯一时思绪颇乱，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声音方才一刻是从脑门上冒出来的。不等她回答，欧利斯抓起地上的帘缦，扯着一角丢了过去。那个女子忙用帘缦完全地裹住自己的身躯，但是她跪坐在那里，只是哭，却不发一言。
欧利斯望向窗外，意识到此刻已是清晨。他隐隐感觉，昨夜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却毫无印象。整个夜晚，他的思维是与黑夜相类似的一片空白。
“殿下，殿下，”她支吾着，“难道殿下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欧利斯晃了晃脑袋，他是真的毫无印象。可是当他看到眼前这女子如此的模样，看到那素色帘缦上的——血红，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上发生了最不情愿的事情。他狠狠地咬牙，想起了在自己的意识消退之前，另外一个女人的脸。
“她呢！”欧利斯吼道，那个女子被欧利斯的吼声吓得一时停了哭声。她一下子伏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殿下，殿下恕罪，恕罪——”
“不，这与你无关，”欧利斯想伸手上前将她扶起，但是伸出的手在空气中陡然僵硬了一下——
接下来，他应该做什么？怎么做？
欧利斯呆立着坐在地上，望着那个女子，看着她跪在地上，好像真的犯了错一样。可是，她何错之有，她也是个受害者，不是么？毕竟他毁了——她。
“殿下，殿下不必担忧，”她的声音在诠释着她心底的紧张，“埃以，埃以不会让殿下苦恼的——”
埃以？欧利斯愣住。这个名字像一个伤疤一样突然出现在他的心头，而且隐隐作痛。但是欧利斯尚未反应过来，只见她飞快地站起。在床的另一侧拎起自己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拼命“逃出”了房间。
她要做什么？什么叫做不必担忧，什么叫做不必苦恼？
欧利斯胡思乱想地整着自己的衣服，但是没多一会儿，房间门被推开。碧儿一边拍着巴掌，一边得意洋洋地走了进来。欧利斯一看到她，仿佛死去的记忆突然复活了一般，愤怒之火油然而生。他三步走到碧儿面前，看着她那张此刻正在得意着的脸，擎起手，一个巴掌，陡然落下，却——僵在她的脸侧。碧儿根本没有躲闪，就好像她一早就猜到，欧利斯的巴掌一定不会落到自己的脸上一样。
“我不想再见到你，滚！”欧利斯吼道。
因为她不仅仅毁了他，而且连带着毁了一个无辜的人！她的志向真的没有错，她果真是世上最坏的坏女人！
“我可是来向你道喜的，虽然你并不喜欢我，但是我送来的这个人，看起来你还是很满意——”碧儿绕过他的怒目，随口说道。她根本不畏惧欧利斯铁青的脸色和愤恨的目光，笑着身子微微前倾，踮起脚尖，贴着欧利斯的耳朵，发出了轻蔑的笑声：
“这是你自找的，你若是爱上我，我不会让你再搭一条性命——”
欧利斯正疑惑她后半句话的意思，只听长廊里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仿佛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事情还没有完结——”碧儿笑着说道，然后转身推开了门，看着长廊上人急促的面孔，自己也立刻拿出了一副焦灼不安的情绪：
“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一个老女仆见碧儿问话，过来欠了下身子，又抬头说道：“好好的也不知怎么，竟然把自己吊死了——”
“什么人？”碧儿一脸“担忧”。
“埃以，”老女仆一脸不解，“这孩子听说昨夜也没回屋子，今早好好的，就——”
“谁？”欧利斯快步走了过来，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半张着嘴巴。当他从那位老女仆的嘴中又一次听到“埃以”这两个字时，顿时整个人僵住了。
“殿下，殿下没事吧？”老女仆忙问，欧利斯感觉自己发出了“没，没事”的声音，但是已经恍惚到，不知道这个声音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地步了。
“告退了——”老女仆又朝欧利斯欠了欠身，转身离开。她离开后，碧儿又微微掩上门，对站在身后的欧利斯笑道：
“现在，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谁？”
这一次欧利斯真正意义上的沉默了，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了。碧儿背对着他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好似喜悦的微笑，又说：“你，不知道了么？”
欧利斯依旧沉默，他无从回答这句话。
“我的游戏还没有结束，要结束，也可以，除非，你有了答案，”碧儿说着打开了门，但恰巧这个时候，秀凝一身素服地站在了欧利斯的门前。她看到碧儿在欧利斯的房间里，疑惑着问了一句：“我可以进来么？”
碧儿没有说话，只是笑着从欧利斯的房间里走了出去。欧利斯看见秀凝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听着她问出这样的话，一瞬间觉得两个人之间莫名地生疏了。
为什么呢？
欧利斯想伸手拉她进屋，但是忽然想起了昨夜自己身中碧儿催情诅咒的事情，想起了碧儿昨夜自导自演的戏码。想起这些，原本已是不平静的心扉，一瞬间又变得波澜壮阔起来。
他神情的变化全然展示在秀凝面前，秀凝低头沉思了一点，然后走进屋子，将欧利斯的房门轻轻关上。她的眼睛轻轻地在这间屋子里巡视着，紊乱的床，堕落的帘缦，还有帘缦上一丝丝的血红。
在看到那一丝丝血红的时候，秀凝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她慢慢挪着步子，走到窗前，走到那滚落的帘缦旁，半低着头，仿佛是在读解着帘缦上的沧桑。她不是傻瓜，她很清楚，虽然有些事情自己做不到，但是别人却可以做到，虽然自己不能成为欧利斯的妻子，但是总有人可以——
“欧利斯，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如此清淡的声音里，却夹杂着一种燃烧着的痛楚。
“对，不起，”欧利斯想来想去，发现自己只能先对眼前的秀凝道一声歉。毕竟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无论两个人之间有多少不可能，她都是，可是，昨夜，他竟然背叛了自己的妻子！
虽然当时的自己受到迷情诅咒的控制，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那么的不可原谅。可是，此刻现在，大错已经像田地里撒下的无法回收的种子了。因为一个女子的清白，已经被他毁了，而眼前这个自己发誓要一生一世爱护的妻子，一颗心，肯定也被自己伤透了。
“不要道歉，我要的不是道歉，我想知道，”秀凝停了停，又低头道，“昨夜——”
欧利斯觉得自己心中有一根紧绷的弦一下子松了。
果然，她都知道了。
或许他应该想到，碧儿会那么饶有兴致地自娱自乐，十有八九猜到了秀凝在别处的目睹。她会在秀凝视线所及的地方强吻他，自然也有可能——
“我中了诅咒，催情诅咒，”欧利斯说着，但是他却没有道出那个下了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