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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倦渐渐侵袭。她又侧头瞧那个一动不动的背影。身子下意识往后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等到女主持和观众道晚安的时候;她早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浑浑沌沌。半夜里醒了两三次。又不能翻来覆去。
他倒睡得安稳。还卷走了大半条被子。
等天大亮婉庭空再次醒来,他已经不见了。
肩胛的酸疼又隐隐袭来。
她躺床上难熬的很。索性姨在她醒来之后不久便领她进了洗手间洗漱。
她站在镜子前;眸子一睁一闭。头发乱如杂草。显然是未睡醒。妇人用梳子一下一下顺着她的
发。看着镜子里她睡眼惺忪的脸。声音相较昨日倒是自然亲切:
“肩怎么样?”
婉庭空眸子微咪。皱眉道:
“怎么还不能动?”
妇人将她的发全拢在脑后。回道:
“这种伤哪是一天两天就能好?总要养养。”
婉庭空微微侧头:
“今天没昨天疼。应该能下山。”
那妇人并不说话。静了几秒才道:
“再养养;真的要走也等孙显新回来。”
婉庭空不再作声。心里盘算着打个电话给张九川。让他来接总可以。
等孙姨扶自己回了房,婉庭空坐床上摸了摸昨夜放在枕头下的手机;才发现电话又被他拿了去。
不多久妇人又端了粥进来,她不再像昨日般生人勿进;就着孙姨凑近唇边的勺子一口口喝着。
可能是饿了的关系;她吃得算快。妇人也跟着喂快了些,却皱眉道:
“那么稀的粥,也只有他能熬出来。都说了几次少放水。看来他是真想让你‘喝’粥了。”
婉庭空噎了一下。抬头看了眼妇人。妇人将婉里的最后一口递进她的嘴巴,抿嘴笑道:
“他刚从老家出来那会儿,一个人在外头住没人管,饭菜呢,我教一些,他娘教一些,他糊弄糊弄倒也饿不死。”
“。。。。。。”
“跟着他呢,大福享不到。小日子还是能过。”
婉庭空顿了一下。接口道:
“他一个人,阿姨也不管?”
妇人摇头:
“想管也管不了。他主意大得很,真要做什么事,谁的话都不爱听。”
说着,又低头瞄了婉庭空一眼,神色略微闪烁:
“姑娘可别怪我多嘴,你和他。。。。。。”
问到一半又突然调转了话头,声音轻了几分:
“先处着看看,他做事呢。。。。。。”
“。。。。。。”
“是大老粗了些,说话也没个轻重,明明喜欢的紧的,他就爱在那装。”
婉庭空客套的笑笑,不咸不淡地回:
“我怎么觉着他喜欢的紧的,护着都来不及。凡是对着装模作样的,能冷嘲热讽的,就是他真不在乎。”
妇人又朝她打量了眼,她懒洋洋的融在一片金黄的光线下。倒有了种说不上来的慵懒。
妇人有些尴尬地抿嘴笑笑,替她噎了噎被角。端起碗筷起身道:
“我上山头采些青菜,你自己开电视看,累了就睡会儿。我很快回来。”
婉庭空点点头。半靠在床头。暖阳照得人愈发困倦懒散。
等妇人走了,她便一个人窝在被子里。
床侧还有他早上拿出来的几件衬衣西裤。可能走得急,也没放回柜子里。
她扫到西裤边上的皮带。微侧了头又憋见了衬衫领头的标签。倒都是些好牌子。
呵呵。这种土鳖也会买名牌。
心头一阵冷笑。又侧头看看那几件衣服。随即竟一愣。烦躁地钻进被子,侧了头闭眼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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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的时候他竟来了电话。
她正巧嚼着青菜,孙姨的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就把电话递到她耳边。
婉庭空下意识地躲。神色有些冷。妇人却笑:
“肯定找你呢。”
说着便按了接听,重新递近她耳边。没想就听到那端问了一句:
“吃过饭了?”
婉庭空不说话。抬眼看看将胳臂伸了老长的孙姨。对着那头应了一声。
那端明显楞了一下。随即又重复:
“吃过饭了?”
“恩,我让姨和你讲。”
她将头撇开。示意孙姨去听。却又听他略哑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等下。”
婉庭空顿了几秒。只听他道:
“晚上想吃什么?我带回来。”
她极敷衍地回:
“随便。”
他却笑:
“随便?那吃我的棒棒糖,要不要?”
婉庭空楞了几秒,脸腾的一片灼烧。只咬牙道:
“你没什么事就快挂电话。姨还举着呢。你好意思?”
说完头便凑离了手机。
妇人笑笑,并不表态。只挂了电话。开口道:
“天气好得很。吃了饭我扶你下去转转晒晒太阳。”
婉庭空点点头。打了个哈欠:
“姨,吃饱了怎么老犯困。”
妇人眯眼笑问:
“怎么样?菜合不合胃口?”
婉庭空点着头,牵了肩又隐隐的泛疼,只笑道:
“那个茄汁鲤鱼味道好好。”
妇人一听倒乐了:
“你喜欢?”
婉庭空点着头,人又窝下去些,脑袋昏昏沉沉。好像怎么也睡不够。只听见妇人愈发清亮的声音:
“那鱼啊,是他做的,怕我累着出门前先烧了。你喜欢,我晚上再让他喊山庄的人送几条活的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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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庭空没料到晚上的鱼没等到,却等来了一个人。
夏阳进屋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在做梦。然后孙显新也跟了进来。
婉庭空窝在被子里,眼睛一睁一闭,看夏阳坐到床边打量着自己。一室的沉默。
直到孙显新将屋里的灯全打开婉庭空才慢慢清醒起来。
她的额头被他的手掌完全覆盖,冷冷的声音从极近的地方传来:
“你到底睡了多久?”
她皱了眉,声音含糊得很:
“要你管。”
过了片刻才听到夏阳温温的声音:
“好些了?”
婉庭空又眯眼辨了辨。下意识地从床上挪起来。
孙显新替她垫了枕头让她靠着床头。看那个女人睡眼惺忪。头发乱成一窝。便伸手抚了抚。只问:
“水喝不喝?”
婉庭空摇头,开口第一句却是哑的:
“你灯都打开干什么?也不嫌刺眼?”
孙显新没说话,倒了杯水递给夏阳,伸手关了几盏灯便走了出去。
等他走了,夏阳才重新开口:
“伤好些了?”
婉庭空点着头却并不答话。
灯被他关了一半,她还是觉得刺眼得很。
她眨了眨眸子。眼前的女人穿了件淡蓝的及膝毛衣,脖颈子挂了根极细小的玫瑰金吊坠。眉眼淡淡的,光线下却多了分别样的温柔妩媚。
婉庭空竟恍惚起来。想起高中的时候楚修岩画过的一张素描作业。画里的女孩嘴角弯弯,明亮的就像夏日盛开的蔷薇。
那时候,她天真的以为夏阳和楚修岩一定会到白头。
少年时的爱情纯真美好得就像欧洲童话。
只是故事讲完,就只剩可笑的回望,无需一点挣扎。
屋里静默得很。难以想象曾经那么无话不谈的两人如今却剩了只字片语的寒暄。
这次婉庭空先开了口:
“你怎么会来?”
夏阳磨着手里的杯子,看她双颊睡得红红的。便回道:
“本来约了和他吃饭,他说你肩伤了在家养着,就过来看看。”
婉庭空点点头。又没了话。气氛僵硬又冰冷。她实在做不到像某些人那样若无其事。更别说伪装久别重逢的感动。她两眼盯着被角出神地看,最后还是夏阳打破僵局,笑问:
“什么时候能收到你请柬了?”
她也跟着笑,抬眸道:
“月底吧。”
夏阳点头,接口道:
“你瞒得太好了,怎么也不早点和他说酒席办他那了,我们一个都不知道。那天又太突然了,见了面都没怎么和你们打招呼。”
要早知道又怎么会订那里?要不订那里她现在也不会在这。
她怄着,却只温温地回:
“回来得有些急。就办得仓促了点。”
夏阳微点头,屋里又静了下来。这个点,孙姨该进来料理她吃饭了。可迟迟没个动静。
她急于想打破这种尴尬的僵局。眸子时不时朝门外张望着。
片刻后却又听她柔声道:
“那天你别误会。我们是大半年没见,才一起吃个饭。”
婉庭空一愣,起先未听明白。很快便对她的解释了然。却愈发莫名其妙起来:
“你们为了什么吃饭,何必跟我解释?我根本什么都没想,又哪来什么误会?你是他女人,要跟
我备什么案。”
没料夏阳却牵了嘴角:
“呵呵,早就不是了。”
她极快地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