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样做?”
“由设计师统筹,义工随时加入,随时可以离去。”
“很好,我可以抽一个小时出来。”
英笑,“出发吧,还等什么?”
老人院附近没有停车的地方,他们停得比较远,一路走过去。
天色近黄昏,两人经过一间戏院,行人道铁栏上骑着几个少年,看到他们兄妹,误会二人身份,忽然吹起口哨来。
接着,纷纷议论。
有一个比较猥琐的扬声:“喂,小妹,你喜欢黑鬼,黑鬼有什么好处?”
一伙人大声笑起来。
扬猜到他们在说什么,沉住气,拉起妹妹手疾步走过。
“小妹,挑同胞才够意思,我们个个都够力气,哈哈哈哈哈。”
本来已经走到栏杆尽头,英忽然转过身子。
扬阻止:“英,不。”
英摔开他手,走到那群不良少年面前,站住。
那群染金发手臂上有纹身的少年大为惊喜。
其中一个留崩头的伸出脖子:“小妹,你找我?”
英看准了他,忽然一个螺旋转身,抬起左腿,飞踢过去,这正是天下闻名的咏春腿,英已经跟师傅苦练十年,力道非同小可。
电光石火间,那崩头想避,哪里还来得及。
英一脚跺到他下巴,他往后倒,滚到地下,满嘴鲜血。
他同伴全是无胆匪类,大喊救命,四处鼠逃。
扬没命地拉起英飞奔。
匆忙间,已听到警车呜呜驶近。
贼喊捉贼,他们居然报警。
扬与英跑进老人院,喘着气,蹲到一角。
扬抱怨:“你怎么了?”
“他们说话难听。”
“又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英一贯倔强,不出声。
“当心打出人命来。”
“他死不了。”
“至少不见三颗门牙。”
英嗤一声笑出来。
“英,凡事不能借暴力解决。”
“同那些人讲道理乎。”
“君子动口不动手。”
英伸手过去抚摸兄弟面孔,“一个黑人苦劝我不要动粗,奇哉怪也。”
扬摇头叹息。
老人院职员认得他俩,诧异说:“英安德信与扬安德信,你俩蹲在角落干什么,还不来帮手?”
那晚,英做噩梦。
她一闭上眼就看见那名同胞的三颗带血牙齿。
不过,她已下了决心,下次再有人侮辱她,照打!
璜妮达知道这事,十分生气。
“英,危险。”
“我不怕。”英抬起头,看到天空里去。
“昨晚得手是因为你身边有个比你高一个头的黑人,你当心落单。”
“我可以携枪。”
“英,你为何愤怒?”蜜蜜凝视她。
“我?”英不认。
“是,你。”蜜蜜指着她。
英别转头去。
蜜蜜说:“这一年来,你越来越不快乐,为什么?”
“我有什么不开心?我在校成绩名列前茅,在家父母视为瑰宝,我又有你这般好友,我做人丝毫没有不如意之处。”
蜜蜜凝视她,“英,学校有心理医生,你有事可以请教他。”
“你真是一个好朋友。”英转头就走。
“喂喂喂。”蜜蜜追上去。
这时有人叫她,一看,是那个体育健将,蜜蜜立刻停住脚步,满面笑容,转过身去。
这一切英都看在眼内,没办法,求偶最要紧,这根本是全世界所有动物生存目的:求偶,交配,繁殖,传宗接代。
内分泌逼使人类作出最重要选择:蜜蜜随异性走开了。
英叹口气。
傍晚,扬邀请朋友到家里游泳。
璜妮达为年轻人准备了丰富自助餐。
“你也去加入他们呀。”
英摇头。
“扬比你聪明多了。”
英这回又点头。
她在房里看他们嬉水。
扬与朋友玩水球,女孩都骑在男友肩膀上,两人一组配合打擂台,笑声震天。
玩累了上岸大吃一顿,因他们都要驾车,不招待酒精。
安德信家的泳池颇出名,因为许多家长嫌烦嫌吵,不欢迎这种聚会,所以统统聚集到安宅来,还有,安家的鸡腿与牛排都烤得香。
这时有电话找英。
老人院当值看护说:“安德信小姐,你负责照顾的任太太,医生说她恐怕过不了今晚,你可有时间来一次?”
“我立刻来。”
英披上外套出门。
她每周两次到老人院陪任太太聊天已有一年时间,任太太中过风,且患爱司咸默症,已失却大部分记忆。
到了护理院自然有职员带英进去。
看护过来说:“谢谢你来,她好似有话要说,我们听不懂。”
英推门进去,轻轻说:“我来了。”
只见任太太坐在安乐椅上,出乎意料,精神还不错,她转过头来,一见小英便高兴地说:“乐家,你来了。”
任太太分明认错人,可是,乐家是谁,从未听她提过。
看护低声说:“她的心脏已经衰竭。”
任太太递起手,触动各种搭在她身上的管子,发出诡异的叮叮响声。
英蹲到她身边。
“乐家,你不再怪我。”
英微笑,“我很好。”
“乐家,当年我离开你,实在逼不得已,你原来已经安然长大。”
英已隐隐猜到乐家是什么人。
英问看护:“任太太没有亲人?”
“孑然一身,丈夫与儿子都比她先走。”
英握住老人的手。
“乐家,我没有一天不想起你。”
英低声说:“我知道。”
“你一个人在外头,累不累,冷不冷,怕不怕?”
“我很好,我懂得照顾自己。”
“你会不会做功课,同学们可善待你,老师有无偏心?”
“我全应付过来了。”
“吃得好不好,穿得暖吗,住哪里?”
“看我就知道,我什么都不缺。”
任老太太松口气,一下子累了。
她紧握住小英的手。
“乐家,你同我想像中一模一样,能够见到你真好。”
英低声答:“我也是。”
任太太看着英,十分满足,她的眼皮渐渐垂下,手也放松。
看护轻轻说:“安德信小姐,你可以走了。”
“我愿意留下来。”
“我们不能叫义工负担太多心理压力。”
“再过五分钟。”
看护点点头,熟练地把任太太搬回床上。
“她这回可与家人团聚了。”
英抬起头,“你说得对。”
她看了看任太太干瘦的脸最后一眼,离开病房。
英有顿悟。
有什么事,要早点办,切勿耿耿于怀留到最后一刻。
真正放不开也不必故作大方。
英忽然开窍,她释然。
看护出来再三向她道谢。
英驾车回家,看到兄弟坐在门口等她。
她下车,陪他坐在石阶上。
扬伸手指向天空,“看,天琴座。”
英抬起头,“呵,是,哎呀,北极星多么明亮,它朝西十五度是天枢及天璇星,再过去一点是天权及天玑,今夜真是观星好日子。”
“妈打电话来叫我们别忘记周末约会,她已经订了飞机票。”
“我们一定准时到。”
“还有一个姓唐一个姓刘朋友找你。”
“知道了。”
他们进屋子去。
扬熄掉泳池旁的灯。
璜妮达一边收拾一边说:“这间屋子如果没有你俩,不知清寂到什么地步。”
扬恐吓她:“我与英迟早离巢。”
“嗳呀呀,那我真要对牢四面墙壁讲话。”
扬忽然说:“英,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他递上小小礼包。
英诧异,“迟到。”
“对不起我今日才做妥。”
“这是什么,又轻又薄,似一张光碟。”
“你所有童年至今照片全收在里边。”
“啊,这起码要做二十小时。”英惊喜。
扬一鞠躬。
“你这可爱的黑人。”
“你也是,清人。”
璜妮达实在忍不住,“真受不了你俩这种亲昵,我又是什么人?”
兄妹俩异口同声:“你是好人。”
璜妮达笑逐颜开。
兄妹周末到华府赴会。
过海关需打指模拍照留念。
英说:“现在他们连邻居也不信任。”
“明年还需照虹膜,每一个游客都有记录。”
“那是何等样艰巨工作,也只有他们的人力物力才做得到。”
海关把行李逐件搜,照相机电脑全部需展示功能。
在飞机短程行程上英浏览光碟中照片。
从出生到廿岁都有详细记录。
养父喜欢拍照,技术高超,他很多时候又选用黑白底片,形象特别突出。
“看这张。”
大头照片,小小面孔哄近照相机,十分趣致。
“你扮小丑,为何搽白面孔?”
扬忘记了,那时六七岁的小英最羡慕白皮肤,有事没事用妈妈化妆粉条把面孔扑得雪白。
英沉默,继续看别的照片。
上了初中,高加索血统女同学掉过头来崇尚金黄色肤色。一到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