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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嘉琳听完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事情似乎远比自己想象中复杂。
她问道:“简天明为什么要走进泳池?”
庄予翰回答:“因为那里有另一条私人通道,这就是他消失的原因。之前接住拖鞋的人也是他。”
“他通过这条通道到达院子?”
“是这样,他上了我的车,但万没料到会撞上你,当你跑回新宅时其实他跟在后面,之后我们在泳池里相遇,他趁机利用那台电梯返回自己的房间,那时李燃在敲秦华跃的房门,所以并没看到简天明。”庄予翰的语速飞快,“这就是事实真相,看起来匪夷所思,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把戏。”
“你的说法有明显的漏洞。”楚嘉琳摇着头说,“李燃说过一层并没有电梯呼叫器,他只可能通过楼梯返回到房间里。”
“也许有,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简天明喜欢出人意料的安排,他的脾气秉性你比我更清楚。”
“对不起,我完全不同意你的推断。”楚嘉琳不客气地说,随后她一连串地问道,“简总在夜晚离开房间究竟要去哪儿?他为什么要乔装打扮?为什么要上你的车?还有,泳池里的私人通道和电梯呼叫器是不是真的存在?”
庄予翰笑了:“你说出了我心中的疑问,以上推论完全是一厢情愿,我既没有把握也没有依据,只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的可能罢了。”
“我有种预感。”庄予翰忽然收住了笑容。
楚嘉琳说:“如何?”
“简天明或许遇到了麻烦。”庄予翰焦虑地说。
“麻烦?”楚嘉琳说,“在他的宅院里会有什么麻烦?再说也没有外人。”
“我说一件事你可别害怕。”
“你说。”
庄予翰的声音忽然有些飘忽:“我总觉得新宅里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一直站在某扇门的背后。”
楚嘉琳哆嗦了一下,问:“这个人在哪儿?”
“我说不清,只是感觉而已。”庄予翰喉头动了动,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惨叫声确实是简总发出的,那他一定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楚嘉琳说:“我们可以马上验证你的预感是否准确。”
“敲开简天明的房门。”
“对,我们现在就去。”
庄予翰说:“最好先找到李燃。”
楚嘉琳想了想,说:“好吧,我们毕竟是客人。”
一只眼睛出现在门缝中,空调的凉气飘了出来。李燃用极度不悦的语气说:“又遇到什么怪事了?你们把鬼抓住了?”
“我们担心简总遇到了麻烦。”楚嘉琳开门见山地说,“电话打通了吗?”
那只眼睛眨了两下,“他还在通话,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庄予翰忍不住说:“要不让我们进去,要不把门全打开。”
“不行,这是我的私人空间,谢绝参观。”李燃的眼睛瞪着庄予翰说。
楚嘉琳说:“我们一起去三楼,看看简总是不是安然无恙地在房间里。”
“这馊主意亏你们想得出。”李燃没好气地说,“半夜三更让我把老爷子叫起来,然后对他说您继续睡吧。”
庄予翰忽然问:“一楼有没有电梯呼叫器?”
“我已经说过了,那台私人电梯只能从上往下运行,因为一层没有呼叫器。”李燃冷漠地回答。
楚嘉琳说:“我们认为简总现在可能不在房间里。”
“怎么可能。”李燃咯咯笑起来,“他会去哪儿,游泳吗?”
“我们也很想知道,所以必须先敲开简总的房门。”楚嘉琳一脸严肃。
“这可是你们的主张。”李燃的态度有些松动。
“当然不关你事,我会向简总解释的。”楚嘉琳补充道,“他大概不会对一个即将合作的商业伙伴大发雷霆吧。”
李燃想了想,然后重重地将门关上。“等我换件衣服。”
几分钟后,李燃一身正装从房间里走出来。“你们下次来做客时请务必提前通知我,我搬到酒店躲一躲。”他抱怨道。
“你务必放心,我不会再来了。”庄予翰回应道。
“真奇怪,简总怎么会不在房间里?”李燃边走边问。
楚嘉琳将刚才她与庄予翰讨论的想法扼要地重复了一遍,李燃在楼梯口猛然停住脚步,回头说:“你的意思说简总有某些怪癖。例如穿着夜行服四处乱走?”
“关于那些离奇的事,你还有更好的解释吗?”楚嘉琳反问道。
李燃没作回答,阴沉着脸继续往前走,显然他心里也在盘算着各种可能性。
他们三人走到简天明的房间前,里面没有声音,厚重的房门紧闭,灰色的大门与墙面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视掉。李燃摁下门铃,然后双手自然下垂毕恭毕敬地等候简天明打开门。
“门铃没电了吧,怎么没听到响声。”庄予翰站在旁边问。
“我们当然听不到,因为这是隔音门。”李燃有手指弹了弹门面,声音很沉闷。
等了一会儿,既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开门声。李燃抬起手再次摁下门铃时脸上浮现出些许焦急、烦躁的表情。
“恐怕得多候会儿,老爷子动作慢。”他像是安慰别人也像是安慰自己。
三个人静静地站在门口,庄予翰说:“好像不对吧。”
“他是应该开门了。”李燃不久前的抱怨和不屑统统消失了。
“简总肯定不在里面。”楚嘉琳说。
李燃推了推门,大门纹丝未动,他说:“门锁着。”
“你有备用钥匙吗?”庄予翰问。
“我怎么会有,简总有我房间钥匙还差不多。”
“谁有?”庄予翰继续问。
“李姐可能有。”
“找她。”庄予翰说。
眼下也只能打开房门了,但李燃并不想听从庄予翰的指挥,他对楚嘉琳说:“我敲门不方便,你去找她吧。”
楚嘉琳敲了很长时间屋里才传出声音,李姐问:“哪位?”
“我是隔壁的楚嘉琳,请开一下门,李燃就在我旁边。”
门开了一条缝,李姐揉着眼睛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庄予翰心中一乐,新宅的人都习惯门缝看人。
“你有简总房间钥匙吗?”李燃问道。
“他怎么了?”李姐一脸惊讶。
“没啥事。”李燃不耐烦地说,“他可能不在房间里,我只想证实一下。”
“摁门铃了吗?”
“有人开门还找你干什么!”李燃暴怒道,“你到底有没有钥匙?”
“原来是有一把,但后来被简总要了回去。”李姐并未在意李燃的态度,她似乎没把他放在眼里。
在他俩对话间庄予翰又摁了几次门铃,“李姐,这门铃没出毛病吧。”
“我今早用过一次,肯定没问题。”
“从我们的房间窗户能跨过去吗?”庄予翰问。
“没办法,每扇窗户都有外护栏。”李姐答道。
“房顶呢?”
李姐说:“他的房间里没有天窗。”
说话间旁边的房门打开了,秦华跃莫名其妙地问:“好家伙,新宅着火了吗?”
楚嘉琳没想把事情告诉秦华跃:“没你的事,回去睡觉去。”
“你们像开元旦茶话会似的,让人怎么睡。”秦华跃走出房间,看着眼前的四个人,“难道是简总犯心脏病了?”
庄予翰简单地说:“我们不确定简天明是否在房间里。”
“你别开玩笑了,他怎么可能不在里面?”秦华跃笑了起来。
“不信就算了。”庄予翰不想过多解释。
看到众人异常严肃的表情,秦华跃不敢再开玩笑了,“我们没有备用钥匙?”
李姐说:“问问蒋师傅吧,新宅的装修是他监工的。”
“我去找他。”李燃用命令的语气说,“其他人最好别离开三楼。”
秦华跃说:“给他房间里打电话。”
“我已经试过了,一直占线。”李燃转身向外走。
“我同你一起去吧。”庄予翰说。
两个人并排走出大厅,院里的劲风翻滚着向他俩袭来。李燃打了一个哆嗦,自言自语地说:“郊区的风就是冷。”
“你和简天明有什么秘密吧?”庄予翰冷不防问了一句。
这次李燃没有笑,他说:“你是指?”
“今晚。”
李燃说:“你认为我和简总在演双簧?”
“难道不是吗?”
“你多虑了,我希望简总能马上出现。”李燃头也不回冷冷地答道,“我倒是觉得你藏着些秘密。”
庄予翰说:“谁都会有一些秘密,能说出口的就不是秘密了。”
“那么,”李燃说,“我们就守住各自的秘密吧。”
院门旁的小屋在凄冷的月光下只能依稀看到些轮廓,一双阴森的眼睛从窗前射出来,李燃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别害怕,李总,那是蒋师傅的宠物,黑克。”庄予翰说。
“看来你比我更了解这里。”李燃怪声怪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