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情绪这样的反复,自己也要崩溃了,他却还在这时候欺身上来逼问。
“下午和昨晚……那么做好吗?舒服吗?你喜欢吗?”
“喜欢我那么做吗!”
“告诉我,喜欢吗!”
突兀直白的提问连珠炮一样,他脸色一点点收敛,目光如炬,像是能看穿她,又像要发脾气。
从来无法谈那些,心情本来已经很乱。舒想挣开,可他的床就这么大,声音都该死的无法屏蔽在听觉以外。
那个制琴师,他的不通情,无休止的欲望,她讨厌的一切一切,通通累加起来!被逼的气都在胸口郁结着,又说不了,冲口就哭了。再不是掉掉眼泪那么简单,从他前一晚打电话说正式分手以来,她心里苦的酸的疼着涨着,感觉不行了也得撑着,现在却被这男人弄得再撑不下去。
舒很少哭成这样,也不是委屈,就是想哭了,控制不了,一会儿一波折的情绪,心里千百个弯弯绕都被熨烫平整任他临幸过了,如今还要有个碍她清静的女人介入到生活里。
没一会儿,她一侧的枕头上已经一大片泪渍,父亲突然过世时,她憋闷了三天,然后扑在客厅放骨灰盒的大衣柜前痛哭失声。如今,为了同床共枕的男人流泪,她总怕已经投入太多,如果有朝一日会失去,也会像失去父亲那样痛彻心扉。
她哭出来的声音很陌生,不再是跟他负隅顽抗的冷抵抗,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他也不劝,就任她哭,哭到气都不顺畅,才扶着她瘫软的身子坐起来,郑重其事的跟她交待。
“三区有音乐会所,如果她想来,我会和高磊说推荐到那些地方去!她不适合公社,我没兴趣也不喜欢,明白了吗!”
舒听懂了,低头眼泪照旧落在睡衣带子上,哭声也控制不住,咬着嘴唇,咬着手背,最后只好咬在他肩上。
“哭吧,别憋着了,憋了好几天了。我只有你,知道吗!”
子律在睡衣间找到她胸口那粒痣,认真抚摸着,好像是他在她身上打下的烙印。听不见她吱声,就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哭泣,哭到最后,整个人软软的放松了身子,疲倦的团在他怀里,还坐在床上就哭着睡着了。
有些可以忍,也有些无需忍,之后好几天舒的情绪才慢慢从分手复合的波折里彻底回复过来。姓孟的女人当面被高磊和子律拒绝,制琴室开始联系别的工作室。她就跟在他身边,躲在会客室后面的小间里听他们谈话,吃他给她订的蜂蜜松饼配奶茶,得到保证一样心神安定。
接连休息了好多天,子律不再强烈的索要追逐着,每晚依然同房,但就是躺在她身边踏实的睡觉。他让她明白,无论喜不喜欢都要让他知道,要表达发泄出来,憋闷在心里对谁都不好。
他在屠岸谷和徒弟一起做雕版,会偶尔到上官苑去看她,或者索性把她召到工作室里间帮他画草图样子。他们在那里纠缠过太多次,如今能心平气和的支着画板,共同绘制完成一幅作品。
有时候舒就自己待在屠岸谷里,子律在外边忙完了,总停在工作室门口长久地驻足欣赏她的背影。她也有一些小的积极改变,使子律的心情大有改善。无论在谁那过夜,她躺好后不会再下意识背对他,虽然还学不会主动,但是她会安静的等着,等着他张开手臂要她过去。
——————卡布其诺(上)——————
卓娅一进门就看见舒的助理小波神神秘秘地往染料锅里加东西,桌上满是盘盘罐罐,五颜六色七彩斑斓。
二十出头的胖男孩,在袖子上擦了把热汗,又埋头拿着勺子在锅里搅拌。外面本来天气已经转冷,因为考虑到舒的需要,工作室里早早开始供暖,热坏了这些半大小子不说,其他层也有几家投诉的,不过高磊不敢管,听说背后授意的都是子律。
这些事他们这些外人略有耳闻,不敢确定,至于舒,只是一直被蒙在鼓里,不闻世事的做她那些小东西。
“您来啦!师母去屠岸谷了。”小波跑过来招呼卓娅,手里还举着大汤勺。卓娅见了只是发笑,“这又是干吗呢?”
“师傅让我替师母试试配色,前几锅染了都不满意,想调些新颜色出来。”
“她人呢?”
“让师傅叫走了。”小波人憨实,早知道子律和舒的关系,称呼上也格外敬重,师母长师母短的,舒制止了好多次都不见效果。
“以后别当面叫师母了,她该不高兴了。”
“知道,老师嘱咐过。您有急事吗?”小波挠着头,样子傻乎乎的,表面根本看不出来是格外心灵手巧的男孩,当初子律从十几号学徒中挑上他指派过来,也是信得过他的为人,又觉得这孩子值得栽培。
“没什么,我去那边找她好了。靛青别放太重了,染出来颜色沉,放些碱进去,一次开锅不要煮太久,加些水沁沁会好些。”
“知道了,谢谢您。”
小波送了卓娅,继续跑到锅边对着配料表试验,卓娅出了上官苑,走过市内布景的小桥流水,上了通往的屠岸谷回旋楼梯。
因为是交错设计,公社没有整层,都是错落着分布,当初卓娅也想把绣品店搬过来经营,但因为成本太高没有谈成。整个公社里,位置格局最好的两处分别被隔成了屠岸谷和上官苑,多少人眼热的工作间,最后被名不见经传的澹台舒占了半壁江山。
已经进了屠岸谷幽深的走廊,墙上挂着各种雕版艺术品,远远墙上的铜饰是公社的铸铁师傅韩豫的手笔。卓娅停在一幅雕版金刚经面前伫立良久,定定神,又往那扇大门过去。
进门的地方,也是几个男孩闷头在刻东西,工作室的小间虚掩着门,卓娅说明来意,高个子男孩子指了指里间,又回头继续做东西。
一尺来宽的空隙,卓娅却把坐在窗前的背影看得真真切切。逆着光,有片刻的炫目,一时都没有看见舒,再定睛,才发现她簪在发上的东西反射的光亮。
屋子很大,他们背对着一起坐在向窗的工作台前。
比起子律,舒个子实在是小,趴在工作台上被他挡着严严实实,子律又架开胳膊撑着台边,把她圈在身前一小块区域里,只看背影,都觉得他把她包裹得太紧了。
舒背地里埋怨过多少次,可每每见到这样的画面卓娅眼角都会挂上笑意,听两个人的交谈,觉得他们这辈子原该是一起的。
“慢一点,刀子不能立太直,不好用力。这样,再斜一点。”子律教她东西,比平时说话都要严肃认真,端正她握刀的姿势,手把手的一点点带着她刻。每次一有肢体接触,舒老有点紧张,尤其外间都是学徒,他的手一捧住小臂滑动,心跳就不规律加快。他嘴里说着让她放松,反而比刚才更让她紧张,每一下呼吸都拂过耳边,觉得异常清晰。
“阴刻阳刻的外延线条处理不一样,对,慢一点,别急。”稳着她的手腕,子律帮她把花纹里的一块镂空削掉。因为完成了一个小区域,还没放好刀子她脸上就盈满了笑,对他故意呼到颈上的气息也不管了,低着头自顾自的欣赏。
一两丝碎发盘不拢,卷卷曲曲的垂在她颈边,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子律眼神热烈,抵不住她正在雕东西的兴头上,一会儿又央着他带她刻完另一半。
他不是坐怀不乱的男人,尤其怀里又是她。后一半刻的就不如前一半专心。她捋头发他也会发呆,连他指导的声音都随着她的语调变轻了。卓娅站在门边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不进去打扰这一对难得的甜蜜相处。
舒举着锋利的小雕刀,琢磨着下刀的部位,坐过来又扭过去,总觉得不是得心应手的角度。刚想站起来弄,被子律一把按回到椅子上。
“干……吗?”
“别老乱动!”
舒依然举着刀子,只是被他盯得不自在了,埋头又回去刻。他怀里总共就这么大地方,她哪也去不了,即使伏案工作着,也好像会被他目光穿透一样,不禁脸上有些热。手腕使力不均匀,刀锋歪了,好在他即使扶着,手把手带着她把最后几个线条刻完。
她力气小,想做好多东西完成起来都很困难,最喜欢的银饰也只能是设计好了样子,拿到韩豫的作坊里锻造出来。
子律盯了她好一阵,认真做起东西来,她眼波流转,有种平时少见的灵气,就是向他讨问东西,也多些娇柔的气质。其实每次分手再复合,两个人都有改变,这次她变了一些,不再过分安静,忽略他的存在。
“双年展想去吗?”
舒握着刀顿了下,他松开手以后她也不动了,认真考虑这种可能。几天前小波准备了申请的东西,但是她资质太浅,即使报名通过了初审也很难进入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