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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挂墙头的女杀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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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阿弱心上种种疑问,这女子被小侍引到她跟前,道:“这是我们魏园的谢姑娘。”那女子抬头打量了她一眼,这位谢姑娘虽则冰冷,倒不像是什么凶神恶煞之徒,只听她问道:“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又是邓苹儿何人?”

这女子凄凉道:“我叫邓琼儿,邓苹儿正是家姊,她已于七日前吃了砒霜死了,我此番来是寻我姊夫,敢问他身在何处?他与我阿姊虽无夫妻之实,但阿姊死得不清不白的,姊夫若不为她出头,世上再没人为她申冤了。”谢阿弱听着这邓琼儿才起了个话头就已这般扑朔迷离,只起身道:“你先在这稍坐,我去寻他回来。”邓琼儿眼神凄楚看着谢阿弱,道:“有劳谢姑娘了。”

话说魏园处在千山万壑中,往更高更深处,悬崖绝壁,幽涧纵生,此时隆冬,冰雪未消,山巅晴光照雪,晶莹一片。谢阿弱上了一处断崖,对岸相隔十来丈亦是一处绝峰,只有一条铁索相连,她一提气,迈上铁索,掠身飘过,转眼到了对崖。谢阿弱才一落地,已听见剑击刻石之声,她已晓得这薄娘子果然在这里。谢阿弱绕过眼前这块大石壁,就在古松下瞧见了挥剑的薄娘子,他一见阿弱,大惊失色,道:“你这娘们怎么晓得我在这里?”

阿弱倚在石壁边上,也不去瞧上面的字,淡淡望着这山下云雾飘渺,如海波万顷,悠然道:“每年在石壁上刻情诗给三公子的除了你还有谁?尤其抬头一句就是三郎长三郎短的,上一年写的是什么——告三郎,前世三生牵念,始得今生相逢,相逢却不结缘,相对也恨也怨,吾如凿冰饮雪,自知独寒独冷。——你这句子虽好,却要把人的牙酸倒。”

薄娘子脸色气得发黑,咬牙切齿道:“见过占尽好处卖弄的,没见过像你这般落井下石的!三郎都归你了,你还到我这兴灾乐祸作什么,一点清静也不留,你这娘们真狠心!”

谢阿弱不管他话里讥讽,微微一笑,道:“不晓得你今年又刻了什么花样?”薄娘子见阿弱转头要来看,哎一声叫唤,忙不迭举袖拦在石壁上,谢阿弱只瞥一眼已经瞧清了,吟道:“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你这句倒好,只是你将这八个字刻得挤满了大石壁,怎么也不像是宽心欢喜。”

薄娘子脸色更难看了,恼羞成怒道:“你这娘们为何总跟我过不去!我哪里得罪你了?”谢阿弱却不理他发作,只是有感而发道:“你说这世上痴情的人怎么都像铁泪珠,明明伤心欲绝,却偏偏风吹零落、跌进尘里都不肯化为虚有?”

薄娘子听了一怔,道:“原以为你冷冰冰的,什么都不懂,可这句话倒说到我心坎上去了。”此时崖上寒风吹彻,谢阿弱身上的衣裳振振作响,她却冷冷道:“这话不是说你的,是说刚死的邓苹儿,她妹妹邓琼儿抱着邓苹儿的灵牌上魏园找你,正在於菟园等着。”说着她转过石壁就走了,薄娘子脸色骤变,急跟着她一齐下了山崖。

谢阿弱瞧着薄娘子回於菟园,终归是他家事,她也就没再管。

谢阿弱许久不曾回到魏园中,瞧着四处亲切,就随意散了散,不经意走过从前凤无臣住的展园,说是园子,不如更像水榭——清溪自木楼下流过,梦中大概也是枕着溪水轻淌的罢?立在此处的谢阿弱并不怀念凤无臣,只是爱与恨,皆已恍若隔世。

她正瞧着发呆,却见这水榭的木窗子忽地一一打开,她不由吓了一跳,却见木楼里头魏冉正朝几个小侍指手画脚,嚷嚷道:“以后见了我都喊魏爷!听说这个什么展园以前是住江湖第一杀手的,魏爷我以后少说也是个天下第一,就住这了!你们好好收拾收拾。哎,这里还藏着好些老酒呢,这酒坛子就别搬了,都给我留下!”

这个什么魏冉还当真是天下□,谢阿弱正要走,魏冉却瞧见她了,他登时爬上窗子,一跃过丈余宽的溪水,拦在她跟前道:“阿弱你来找我呢?那玉面狮子没吃了你罢?”

“什么玉面狮子?”谢阿弱有的是闲心,倚在溪边大柳下扬眉反问,这魏冉嘴里倒总有些新鲜话,他嘿嘿道:“这齐三公子生得好看,是而叫玉面,他像凶神一样,可不就是狮子吗?合起来诨号就是玉面狮子……”

谢阿弱听了扑哧一笑,好心道:“你可别让他听见了,不然把你大卸八块都是轻的。”魏冉亦陪阿弱倚在柳边,道:“我就晓得这世上只有你会为我着想哩!这诨号我自然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就咱俩私底下乐着,你觉得怎么样?”

“你起的诨号,为何要拖我下水,我可不曾听见!”谢阿弱含着笑撇清,忽而脸色微冷,道:“你这个无赖一定背地里也给我起了个诨号罢?”

魏冉忙道:“我可没有,我魏冉最喜欢……怎么会偷偷欺负你呢?”他把阿弱的名字省了,谢阿弱却猜得出来,但她一点也不脸红,只是道:“我们从前是怎么认识的?”

魏冉见阿弱终于晓得问了,就将他在桑香村外英雄救美的事儿说得天花乱坠,但把阿弱同楚凤瑜的交情、以及最要紧的同三公子的恩爱藏得严严实实,只道:“反正我为了你连命都不要啦,送你去剑宗治眼睛,送你去神农门治伤,可是操碎了心!”

谢阿弱听到这,忍不住抬头望魏冉一眼,魏冉瞧着她的眼波澄澈,定定看着他,从来撒谎如吃饭般稀松平常的魏冉也不由得心上发虚,谢阿弱看他那底气不足的模样,揶揄道:“你说话半真半假,我可没功夫听了。”说着她扬长而去,魏冉还要去追,那些小侍却粗手粗脚,扑通砸碎了一坛酒,魏冉转身骂他们几句,再回头,阿弱已经没影了,气得魏冉又郁结了。

阿弱就在园子四处逛着,从前许多不怎么相熟的同伴,这回她都肯留连着寒暄几句,那些同伴只觉得谢阿弱似是转了性子,却不晓得是什么缘故,有几个大胆的趁着阿弱出了门才议论了句“看来她得了三公子宠爱,脾气倒变好了呢。”

谢阿弱远远听见了,也没觉得什么,她也不晓得自己怎么想处处逗留——原先漠不关心的小事忽而有了奇异的光彩,大抵是她太清闲了,抑或真如这些人说的,她得了三公子的青睐,性子才转得柔和些了?她也不自知。

快到黄昏时,园中的男子都到克敬殿送灶君去了。谢阿弱也就不四处逛了,往回走到燕子坞,见阁门外挂了许多簇新红灯笼,前后帖了锦联,溢出满满的热闹喜乐,她亦不由嘴角微微上扬,推门自己枕在床上躺着——这日子才闲了一天,她已有些耐不住了,才翻了个身,却不知怎么褥子下硌着个东西。她翻开来一瞧,满室的光辉,这床上何时多了这样大的一个夜明珠?

谢阿弱一面面疑惑,一面在手指间把玩着那明珠,横溢流光,映得人心上淡淡喜悦,只是定定瞧着,眼前忽而似是生了梦幻,珠光映着床上,三公子为她褪了衣裳,她和他情人般如胶似漆,就同白日里三公子吻着她时,她脑海里闪过的画面一般。

谢阿弱的脸登时发烫飞红成一片,忙将那夜明珠藏在枕下,这帐底光采褪得冷清后,她才有些醒了神,心却跳得快极了,情思涌动时,连她自己也不晓得怎会如此难以克制?等那铜漏已过了二更天,这一两个时辰眨眼就过,阿弱才发觉自个儿竟发怔了这样久。这时外头园子里许多人的脚步声来了,过了一盏茶又散了,似是齐三公子回兰若阁了。

不多时,她听见他在廊下的脚步声,不一会齐三公子叩了门,推门而入,谢阿弱忙不迭下了床,才出了隔间,乍一眼瞧见三公子,心下发虚,就没敢正眼打量他,低头看见他身上换了件家常衣裳,她就定定瞧着那衣裳上的锦纹道:“公子祭完灶君了?”

齐三公子倒没看出她是怎么了,只是嗯了声,随意道:“薄娘子没来克敬殿,他肯陪着邓姑娘倒是件奇事。”说着他袖底掌心握着个粉瓷盒,露了出来,道:“你是不是该换药了?”

谢阿弱抬头看三公子一眼,这外间烛火下,他愈发光彩照人,阿弱忽而想起玉面狮子那句话,嘴角不由微微一勾,齐三公子却不明所以,问道:“你偷笑什么?”她自然不肯说实话,低眉敛目的,要接过齐三公子手上的金创药,他却手心攥紧了不给,反问道:“你伤在背上,怎么上药?还是你躺到床上,我帮你换药罢?”

谢阿弱原本不拘小节,听了这句却触中心事,脸上愈发红润——齐三公子看她脸色羞红,道:“你也有些奇怪,你眼睛瞧不见时,我早就看过你身子了,你这会怎么又扭捏起来?”

谢阿弱脸上发烫,道:“提那一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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