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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的阿弱一瞬心上跳得快极了,脸上滚烫得再难睡着了,她索性就这么半枕着臂半打量着齐三公子,这一时半刻流转为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哪怕绵延到一生,只要和他在一处,似乎都不必烦躁慌乱,更不必迟疑惧怕。阿弱思及此,忍不住凑到齐三公子的脸颊,轻轻落下亲吻。齐晏从来睡得浅,这时虽仍闭着眼睛,唇角却悄悄扬起了淡淡的笑意。
次日清早,满城除旧岁,爆竹之声不绝于耳,街上集市亦愈发热闹,齐三公子不肯让阿弱去查案,只牵着她的手往街上闲逛。两人相偕流连,往来货摊都是些粗糙之物,齐晏自然看不上眼。只是偶尔也会停下来打发时辰般瞧一瞧,阿弱看着他立在那红通通的灯笼旁,他脸上言笑晏晏的,共她仿佛寻常少年夫妻。谁能想到她和他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血腥之辈?
尤其齐三公子相貌文弱,每每多看一些新奇的年货一眼,卖货的小贩就迎上来,漫天要价,要当他如肥羊般捞些油水,有些甚至热络得过头,围凑近了,要扯他袖子。齐晏自然嫌恶地挣开,阿弱立在一旁不由有些想笑,这些人若惹恼了他,他手上拿的无害扇子未必不会杀一两个无辜。
为免些事端,谢阿弱只得拉着齐晏,走得远了,方才浅笑道:“明明不喜欢上街,为何又要出来?”齐三公子一边拿扇子拨开眼前挡路的人,一边冷冷道:“我不过是想晓得寻常夫妻都是怎么相处的,看来不大适合我们。”
阿弱眼眸里含着笑意,问道:“那你以为要如何?”
齐三公子沉吟着道:“不如一块练剑、骑马、喝酒、采药……”正说着好些乐事,忽而他又凑近了阿弱的耳朵,低声道:“或者一块去杀个人,再或者,沉迷于闺房之乐,我也是愿意的。”
谢阿弱脸上羞怯,紧抿着唇,捏紧了齐晏的手,齐三公子看见她神色,忍不住轻轻一笑,道:“看你脸红我又新想了一个乐子——时时拿你打趣也是不错的。”
谢阿弱听了这句,忍不住骞眉轻怒,才要和他斗嘴,却见街上人流忽而热闹地向城门那奔去,如同发生了什么大事,齐三公子怕人潮冲撞了她,揽着她躲在一旁巷口,一瞬他满衣的香气又重重熏来,令阿弱转眼又忘了要恼他什么。既让了人流,齐三公子方才松开怀抱,拉住一个路人,问道:“你们赶着去瞧什么热闹?”
那路人本不耐烦答,但被齐晏扣着手腕死紧,挣也挣不开,只好答道:“听闻将军在九巍山捉到几个外邦的探子,昨日在刀歌门用大刑审了这些探子一整天!招没招供我们平民百姓不大晓得,但今日就要将这些探子悬绑在城上示众,杀鸡儆猴!大伙都要去看热闹呢!”
阿弱听得这句,想起那日在九巍山上的十来个轻功高手,莫非就是当中的几个被活捉了?那日这十来个探子若要逃脱,定不会被活捉,莫非他们后来又想潜进刀歌门?这刀歌门中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看重?边境之上,最要紧莫过于刺探军情,可若要攫取军情,又为何要屡犯刀歌门?凡刀歌门与将军府,至大关连即守城之事,而邓苹儿为何又死在当下?
此事愈发扑朔迷离起来,阿弱想得纷乱,眉头微拧。齐三公子此时已松了那路人的手,只看着许多看热闹的人都向城门那跑,尘烟滚滚的,不免嫌恶,只拉着阿弱往回走。
这时却见将军府义子李兆如正带着一队亲卫,策马往城门去,原来此番少将军王鸾方一回南陵城,即捉拿探子立下功劳,李兆如不免有些不安。自从王鸾七年前出走,他李兆如就成了将军的左膀右臂,哪一次不是立下赫赫战功?如今看来他的功劳还是抵不过将军父子血亲,是而他不免有些急躁,这才骑马出了将军府。
不料这时他不经意瞥见谢阿弱,一眼就认出是昨日闯进将军府的女贼!他立时挽辔停马,居高临下,喝斥道:“你这宵小也当真大胆!竟敢擅闯将军府!还敢在街上流连!”
李兆如说着略一摆手,他手下士卒立时围上来,直将谢阿弱和齐三公子逼在墙下!
作者有话要说:饲主短信骚扰作者中:我今天一整天都把我表妹叫成你名字,然后我表妹终于怒了,狠揍了我一顿,弥留之际,一定要发条短信,让你知道我是为了你才死了。
作者起了一阵鸡皮,找了条笑话回复:从前有两只猪,一只猪勤奋无比,早起晚归田间劳作,一只猪却懒惰异常,靠勤奋小猪接济着过日子。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某天,猪神下山发现了这两只小猪,只见猪神怒吼着一个雷劈死了勤奋小猪:“你丫的出卖了猪的灵魂!”
饲主怒了:回来再收拾你!!!
作者:你又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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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冤家不解
齐三公子抬眼看这李兆如盔甲装束;多半是南陵城的武将,听他出言不逊;又丝毫不客气地要拿人,公子眉梢不免薄怒;冷冷道:“未曾请教尊姓大名?”
李兆如居高临下;看眼前这男子书生模样,弱不禁风,并未放在眼里,倒是盯紧了谢阿弱;防她又施轻功逃跑,却见阿弱唇角似笑非笑的,仿佛他这等围攻竟全然不被她放在眼里!
李兆如万万想不到阿弱这会是狐假虎威;仗着齐晏撑腰,是而才大言不惭道:“我不过是去你们将军府会个朋友,哪里当得起宵小二字?你若不信,大可去问你家少将军!”
李兆如一听这口吻,似是王鸾的狐朋狗友,更有心施个下马威!是而剑指二人哂道:“这天底下访友之道,只听说走正门的,没说过爬墙的,你再多花言巧语,也于事无补,来人!拿下这两个贼人,押到将军面前发落!”
那士卒听命,提着长矛拿人,齐晏冷笑一声,一扇如利箭掷去,飞旋往来,转瞬又回到他手上,这一刹不过眨眼的功夫,李兆如的手背却登时被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涌得满手淋漓!连剑也握不吻地跌在地上,李兆如被这疼痛压得气乱,适才齐晏那一招是如何出手的,他竟全然不曾看清!疾速得难以置信,李兆如只骇然瞪着齐晏。
齐三公子此时点足一掠,扬身如鸿鹄一般,脚下狠力,正踢在李兆如背上!李兆如顿时五脏如焚,猛吐出口热血,坐鞍不稳,整个人毫无还手之力,“扑嗵”一声倒下马来!
他摔躺在地上时,血腥气涌,只瞧见齐晏登时坐在马上,伸了手对那白衣女子道:“这世人的活人,除我之外,还没有哪个有胆量对你说这样的重话,小惩大戒,不必理会他,我们走罢。”
谢阿弱绕过李兆如的身子,握着齐晏的手,一提气掠上马去,回眸冷笑着看这李兆如一眼,眼里尽是嘲讽,周遭那些士卒眼见着李兆如在那个年轻书生几招之下就丢了大半条命,个个胆震,再不敢上前,只看着这两人同乘一骑,扬长而去,方才敢上前来扶起李兆如。
李兆如受此大辱,愈发气忿,也顾不上请医救治,只吩咐那些士卒背他往城门去,他倒要趁着重伤见证,好好向王鸾兴师问罪一番!
却说齐三公子骑往城门,不过是因着顺人流骑马快些,倒无心看热闹,不过经过了但见那城墙垛子上五花大绑、吊着三个黑衣人,露出面目,身上未见得受过折磨,但一个个已气息奄奄。城下指指点点的百姓围拢得挨挨挤挤,正议论纷纷。
齐三公子策马前驱,阿弱靠在他背上,只问道:“不知公子和刀歌门有无交情?”
齐三公子道:“交情谈不上,但我与那邓苍形无冤无仇,他大概会卖我几分薄面。你寻他作什么,难不成又想查案?”
阿弱被揭穿,只默然不语,此处是南城门,齐三公子本欲骑马沿着城墙往东城门折返,却不料阿弱自作主张,抬头瞧见城墙上薄娘子的影子,扬声喊了一声少将军,变着法儿又要掺和进此事。
薄娘子本和父亲王将军拣着城墙高处空旷,无人偷听,低声密谈,见城下有年轻女子喊话,一听就晓得是阿弱的声响,只是薄娘子万没想到循声望去,马上揽辔的是齐三公子,他忙跟父亲说了几句,转身要下城楼!齐三公子却已轻嗔视了阿弱一眼,只握着她的手,二人鞍上点足,提气飞身,如纸鸢掠上城墙!那十几丈高墙竟如儿戏一般,直令杀场纵横几十年的王老将军看了,亦惊诧不已。
齐三公子与谢阿弱轻轻落地,薄娘子笑逐颜开,迎上前道:“公子怎么也来了?——阿弱你怎么也来了?”
齐三公子冷冷看薄娘子一眼道:“任你撇清了,她不是跟你一块下山的?这会怕我追究你,又装作不知晓?你这般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