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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医鬼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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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追问灵环的事,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困惑,心里涌起一阵歉意:“司徒,真是抱歉,害你想起这么多不愉快的往事。”

那张支票,或许能弥补我的歉意,但恐怕不能把他从悲凉的心境中解脱出来。

“老弟,忘了那东西吧,不管它现在在哪里、在谁手里,都赶紧忘了它。我们司徒家族做古玩生意十几代了,深知‘良玉藏妖’这句话不是故意吓唬人的。你是我兄弟,如果我不能直言相告,那就是昧着良心祸害朋友了,记着哥哥的话,这件事到此为止好了。”

他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捏起那张支票,小心地放入口袋里。

以报恩令开始,到空白支票结束,司徒开在我跟老龙之间牵线搭桥的事,算是善始善终,这大概是唯一能让他感到欣慰的。

“再见,保重。”我没有起身,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保重,再见。”他大步走向门口,握着银色的不锈钢把手,呼的一声,用力开门。这种急躁鲁莽的动作,之前很少发生在他身上,毕竟跻身于上流社会后,他一直很注意自己在公开场合的形像问题,尽量表现出彬彬有礼的斯文绅士风度。

门外,一个右手挟着香烟的年轻人沉静地站着,正对着我们这个包间。

司徒开大步冲出去,肩头差点与年轻人相撞,对方敏捷地侧了侧身子,轻松地避让过去。

年轻人与我目光一碰,不请自入,反手关门。

“沈先生,又见面了。”他的目光冷澈得像两柄锋利的刀子,当然,我看得出在他的左右肋下各塞着一柄警用手枪。

“幸会,何东雷警官。”我疲惫地笑了笑,并没有起身相迎。

在老龙的庄园外,他曾假扮成修剪草坪的工人,应该是在亲力亲为地执行某项特殊任务。很不幸的是,我轻易发现了他的破绽,不知道老龙的手下是不是也会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

在我看来,任一师这个人,非得心机深得可怕,更随时随地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像一只停落在桅杆顶上的鱼鹰,随时都会迅猛扑下,对着猎物一击必杀。庄园里有这种高手存在,任何人要想入侵,都不会太容易。

“沈先生,我跟踪你很久了,能不能告诉我,你去老龙的庄园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何东雷的问题非常奇怪,而且弦外有音,让我听不出他到底是对老龙感兴趣还是对我有怀疑。

饥饿和困倦一起折磨着我,但我的喉咙里却像燃烧着一团火,任何食物都无法下咽。

我又喝了一口水,缓缓摇头:“无可奉告,何警官,我很累了,或者咱们可以改日再谈,现在,我必须得回家了。”

他发出一阵冷笑:“沈先生,别以为警局方面的高官会罩着你,在法律面前,罪与非罪一目了然。如果你胆敢以自己的医术向全球与人类的正义力量挑战的话,下场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还要受到千万华人的唾弃。”

这种没来由的指责从他嘴里冒出来,根本是家常便饭,他似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审判庭上的大法官,可以任意宣判别人的罪状。

我沉下了脸,挺身站起来。何东雷这种人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有明显的缺陷,以这种手法办案,十有八九要把所有的好市民都给得罪光了,自己最终成为孤家寡人。

“沈先生,我劝你老老实实跟警方合作,把庄园里的秘密说出来。”他在威胁我。

“何警官,其实刚刚下楼的司徒开也去过庄园,你为什么不去找他问个明白?或许他经不起你敲山震虎的这一番恐吓,能够吐露实情也未可知——”

陡然间,窗外的大街上响起刺耳的急刹车声,随即有人尖叫起来:“撞死人了,撞死人了,赶快报警……”

我们所在的包间是在二楼,窗子四敞大开,所以下面任何动静都能传进来。

何东雷倏地跃近窗子,探头向下看,失声叫起来:“被撞的,就是刚才下楼的人!”

我猛然一怔,跨到窗前,司徒开仰面朝天躺在大街中央,一只脚上的鞋子飞出七八步远,双手无力地伸着,一滩鲜血从他的身子底下漾出来,怵目惊心。

撞倒他的,是一辆红色的计程车,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用力摇晃着手臂大叫:“是他自己撞过来的,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

何东雷转身奔向楼梯,我顾不得许多,左手搭在窗台上,轻轻纵身,嗖的跳了下去。

司徒开的伤势非常严重,当我分开人群赶到他身边时,他的呼吸已经停止,只有鲜血越积越多,逼得围观的人步步后退。一阵风吹过,那张空白支票从他的口袋里露出一角,但已经被鲜血浸湿,变成毫无意义的废纸了。

“是意外吗?还是谋杀?”我忽然有了某种异样的感觉,抬头向前方一座灰色的小楼顶上望去。有一只硕大的黑猫,正弓着身子,站在楼顶上的烟囱前。

光天化日下的大街,车流人流熙熙攘攘,按理说一只猫是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但它给我的感觉诡异无比,带着阴森森的杀气。

何东雷已经到了我身边,右手插在裤袋里,俯身伸手去探司徒开的鼻息,不过那是徒劳的,任何一个正常人在流出了这么多血后,要想继续活下去,除非是出现奇迹。

“看那只猫。”我低声提醒他。

“喀啦”一声,何东雷亮出了手枪,指向约二十步外的黑猫,刹那间如临大敌。

“你也有感觉?”他低声回应我,同时摆动枪口,驱散面前的行人。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辆本来已经牢牢刹住的计程车陡然“呜”的一声,油门轰到极点,向着我和何东雷猛冲过来。幸好那只是民用级别的车子,从静止到速度大幅提升,中间的过程至少要超过六秒种,给了我足够的反应时间。

“小心——”我抓着何东雷的胳膊,向前猛扑,迅速闪避。

飞刀已经弹在了指缝里,随时都可以射杀驾驶室里的司机。那一瞬间,司机的眼珠子瞪得滚圆,瞳孔竟然出现了一条奇怪的竖线,变成了标准的猫儿眼。

这个刚刚还惶急地大声为自己分辩的中年司机,犹如被恶鬼上身一般,脑子失去了控制,只是死死地抱着方向盘,向前猛冲。

何东雷的手枪指向司机的太阳穴,在他扣动扳机前,我的飞刀已经闪电一般射出,不过目标却是十几步外那只怪异的黑猫。

没有理由,只是出于我的直觉,假如司徒开是死于一场谋杀的话,那只猫就是这场阴谋里的主使者。

在中国古代异术传说里,黑狗是具有某种灵气的动物代表,但在欧洲、美洲、非洲,所有的占星师、阴阳师却相信黑猫本身蕴含着一种强大的邪恶力量。它们出现在某个地方时,那里必定会发生一些万分古怪的变故。

近几年来,港岛街头的流浪猫有逐渐增多的趋势,但却很少看到这种浑身漆黑、没有一根杂毛的猫。

“嚓”,飞刀射进了青砖烟囱里,那只猫敏捷地一跃,已经消失在烟囱后面。

何东雷拉开车门,揪住司机的头发,狠狠地一甩,那个可怜的家伙像条癞皮狗一样扑倒在地,带着哭腔大叫:“不是我干的,跟我没关系,饶命、饶命——”

他的车轮再次从司徒开身上碾了过去,不过后者没有任何反应,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不怪他,是那只猫,一定是那只猫。”我喃喃自语。

围观的人纷纷叫嚷起来,指着司机的头连笑带骂,因为刚才只有他在车里,不找他能找谁?

“何警官,我很累,需要回家休息。有什么事,咱们可以明天再谈。”

我向何东雷简单解释了两句,根本不管他同不同意,马上招手拦了辆计程车,向自己的住所开去。诡异的事越来越多,司徒开的骤然惨死,似乎是对我的某种特别警示:“接触到灵环的人,都死了。他虽然躲过了从前的灾难,这一次,却是重新补足了劫数。”

那个隧道深处的女人带给我的极度震撼,到现在才慢慢地在我身体内部爆发出来——“那么混乱的脉搏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的手指虽然只是按在一个人的腕脉上,感受到的却是十种不同的波动频率,犹如依次按住了十个人的腕脉。不过,就是不同人体之间的转换,也不会出现那些慢到极致、快到极致的动静。

我只能做出这样的判断:“那不是人的脉搏。”

中医学上对于脉象的分类非常细致,特别是某些病症所对应的异样脉象,更是言之凿凿地做了标识。人体心脏的功能、血管的机能、血液的质和量这三方面决定了脉象的改变,当一个孕妇体内的健康状况有变化时,百分之百会从腕脉波动中表现出来。

她表现出来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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