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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直跨数大步,加速地球发展。那时候,他会是当之无愧的救世主、造物主,能够凌驾于任何法律之上,做地球的主宰者。结果,他死了,这些疯话也就只能保存在录音机里,不会被其他人听到。我有理由相信,他的确有所发现,而这发现是来自于‘保龙计划’执行者给他的某些资料。何先生,我们为什么不能让总部传更多资料过来,以配合这次的行动?”
那女孩子越说越激动,声音忽然一变,露出了真实本色。
“是狄薇?梁举的美丽女助手?”我小小地吃了一惊,但随即释然。做为梁举身边唯一的亲信,而且是个极具吸引力的女孩子,想必梁举有什么背人的话,都会向她透露。
初见狄薇时,我被她的柔弱骗过了,只是一味地怜惜她。此刻一旦醒觉,脸上顿时火辣辣地发烧,为自己这个不可饶恕的疏忽而惭愧不已。
梁举半夜三更来电话的那次,是我刚刚开始接触“十命孕妇”这个主题,当时的确难以理解他的激动心情。假如狄薇说的话全部属实,梁举的死就太可悲了,做“保龙计划”里的牺牲品,远不如做一个合格的大学教授那么风光。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于是总有人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这种历史循环一次次地重演着,永不停息。
“总部联络到‘冰岛降魔手’戈兰斯基来港,准备要他接替我的工作,接下来再命令我返回原先的工作岗位,远离港岛的这次不寻常事件。你知道,黎文政在伊拉克沙漠里越权行动,已经动摇了组织对我的信任感,所以会有意识地调我回去轮休,令戈兰斯基替换我。我最大的心愿,是在戈兰斯基到达之前,弄明白‘保龙计划’ 的真相,然后一举捣毁红龙的邪恶梦想。他在阿拉伯世界呼风唤雨了那么多年,也该是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何东雷的声音里忽然添加进来一声古怪的冷笑,仿佛夜枭鸣啼一样,那是狄薇发出的声音。
“狄薇,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话很可笑吗?”他低声断喝,满含愠怒。
狄薇立刻解释:“没有,我没发笑啊?你可能误会了——”
我与何东雷都听到了那笑声,而他面对狄薇,更会看清楚对方发笑时的表情,当然不会弄错。咖啡馆里的人声和音乐声虽然略嫌嘈杂,但我们都是修练过内家功夫的人,听觉优于常人,这种分辨能力还是有的。
那种笑声让人后背直起鸡皮疙瘩,而且一阵阵发凉,感觉四周突然增添了森森鬼气。
“何先生,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才会忍不住在喉咙里发出怪声。梁举要我翻译的埃及资料太多,无法全部带过来,能不能请你移步去我的住所观看研究?”狄薇做了合理的解释,语气极尽温柔,与那声怪笑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就去?方便吗?”现在唯一能勾起何东雷兴趣的,就是与红龙有关的不寻常事件。
“当然,请吧。”狄薇轻笑着。
我低下头,盯着座位旁边的地面,看到一男一女两双脚快速经过,走向门口。
狄薇的出现,把何东雷的调查内容与梁举的死再次联系在一起。当时的现场勘察结论文不对题、不知所云,这一次重翻旧事,看来是要给梁举一个公道了。
8古埃及妖术
狄薇上了何东雷的车子,一直驶向夜色下的中医大。我叫了一辆车跟在后面,相隔五十多米,不急不慢地跟踪着。既然知道他们两个的目的地,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丢了,而且我去过狄薇的单身宿舍,对四面的环境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仔细想来,梁举之死疑点颇多,他与雅蕾莎的相遇更像是安排好的一场阴谋,却单单把叶溪排除在外。以叶溪那样的身份,是绝不会跟红龙的“保龙计划”扯上关系的,直觉上,我把叶溪当成了无辜的受蒙蔽者。
“先生,到目的地了。”计程车司机回过头来,好心提醒。
前面已经是中医大的后门,我故意绕到这边来,因为这个门距离狄薇的住所更近一些。我下了车,闻着刚刚修整过的草坪上飘荡着的草茎清香,随着一群晚归的学生进了大门,径直左拐,走向那片单身教师宿舍。
“何先生,请这边走。”狄薇的声音遥遥传来。
我闪在一棵高大的皂荚树后面,摒息观察,狄薇与何东雷正急匆匆地赶过来。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柔弱无助,而是健步如飞,浑身充满了只有江湖高手才有的那种无形劲道。
被人欺骗的感觉并不好受,而无情和狄薇却先后让我上了两次当,让我又一次感到脸红了。
“你确信那些资料安全吗?”一边登上楼梯,何东雷一边谨慎地低声询问。
“当然,我已经将它们锁在保险柜里。”急速行进中的狄薇说话时没有丝毫气喘吁吁的样子,比起何东雷来更为沉着。可惜,何东雷此刻的心思全在秘密资料上,对狄薇的异样表现没有一丝儿察觉。
二楼的灯光亮起来,那时我已经潜伏在阳台上,从门边露出一只眼睛,观察着小客厅里的情况。
他们两人站在一只绿色的小型保险柜前面,狄薇取出一串钥匙,交给何东雷,伸手拍打着保险柜的顶面:“资料全在里面,何先生请亲自动手打开吧,我去给你冲咖啡。”
她的浓妆艳抹在灯光下显得分外刺目,令何东雷不停地皱眉头:“好了,你去吧。”
狄薇转身走向厨房,客厅里只剩下何东雷一人。第一次到这里来时,我没有看到保险柜,也许是梁举死后,狄薇为了保护资料新近才添置的。
何东雷绕着保险柜转了一圈,蹲下身子插入钥匙,只轻轻一转,锁簧弹开的清脆声音便啪嗒一声响起来。
“嘿嘿——”有人在冷笑,无疑还是狄薇的声音,就在后面的厨房里。
何东雷一怔,暂时放弃了拉开柜门的动作,大声喝问:“狄薇,你又在笑什么?”
厨房里没有开灯,我听见狄薇诧异地回应:“何先生,我真的没有笑啊?你听到了什么?”她从黑暗中探出头来,手里捧着一只欧式咖啡壶,满脸都是莫名其妙的惊疑。
从这个角度,我能看到狄薇的大半个身子,从头到脚,从表情到动作,的确没有什么异样,但她刚才分明独自冷笑过,就像在那家咖啡馆里一样。
客厅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典籍资料都不见了,沙发上铺着洁白的蕾丝座垫,足以显示出主人雅致整洁的生活个性。
何东雷的右手已经插进裤袋里,身体紧绷如一张随时都能发射的弓弩。以他的警惕性,现在绝对能意识到狄薇的不正常,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发作而已。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狄薇身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忽然松了口气,淡淡地一笑:“或许是我听错了,请继续吧。对了,我的咖啡只加一颗糖就好。”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手并没有抽出来,而是更坚决地握紧了武器。能够做到他如今的职位,期间不知经过了多少场斗室对决、拔枪相向的生死搏杀,对于死亡迫近时的敏感远超出寻常警员。
“好的。”狄薇缩回身子,依旧摸着黑忙碌,一分钟后,她点燃了瓦斯炉,咖啡壶里的水随即咕噜咕噜地响起来。
何东雷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狐疑地打量着小客厅里的陈设布置,但最终不得要领,第二次蹲在保险柜前,伸手抓住开门的把柄,轻轻一旋,柜门应手而开。那么小的柜子,大部分人只用来存放秘密文件或者现钞首饰之类的小型物品,谁也没料到里面竟突然蹦出一只毛茸茸的黑猫来。
“啊——”何东雷低叫了一声,左掌立即凌厉地劈了下去,是一招非常标准、非常狠辣的空手道“手刀”,闪电般劈中了那只猫躬起的后背。他的反应已经足够敏捷了,左掌一劈,右手随即拔枪,但那黑猫撕心裂肺般地怪叫了一声,身子一翻,四爪一张一收,便死死地保住了何东雷的左手,长大了嘴,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与此同时,厨房里闪出一道灰色的影子,迫近何东雷,银光一闪,已经把一柄雪亮的阿拉伯小刀钉入了他的胸膛。
“这是……天神的警告,你可以安息了。”狄薇放手,何东雷身子一挺,想要弹身跃起来,但最终膝盖一软,无力地跌倒在地板上。
“好了,去吧,已经没事了。”狄薇轻抚着那只龇牙咧嘴的黑猫,后者在她的温柔抚摸下,缓缓地松开牙齿和爪子,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沙哑怪响。这只猫的身体雄壮之极,有普通家猫的两倍大,四肢更是矫健有力,刚才只是稍稍接触,已经把何东雷的左手抓得鲜血淋漓。
“去吧,我会记住你的功劳,按功行赏,再把死人的心脏留给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