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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就可以不戴他的簪子了。但貌似……商姬这女人一嫁人后,就充分暴露了她重色轻友的本性,让浅苏直呼自己看走眼了,当初怎么会交上绝色女这样的密友呢?
秋泽是同秋上白的白玉莲花簪一道,被王府打包过来的。秋上白并不喜欢秋泽和他娘腻在一起,说是怕被教坏了。而秋上白自己也不得闲,懒得管教。所以,时不时隔三差五地就把秋泽送过来和沈煜天夏浅苏一起住,反正都信得过。
而沈煜天更是悉心指导秋泽方方面面。浅苏有时候就说,怎么看都像沈煜天才是秋泽他爹。
“姑姑,戴这个,这个更好看。”秋泽虽然才三岁多,但人很聪明,说话也流利。此刻,他看见绝色女要求浅苏戴水墨簪,也不甘示弱地帮着他爹说话,拿起白玉莲花簪在浅苏面前舞动。
浅苏一噎,笑骂道:“还是只顾着秋上白!你沈煜天叔叔这样教导你,你怎么不帮着他,要我选他的桃木簪?小心他待会儿罚你多做功课!”
秋泽皱皱鼻子,并不理会浅苏的威胁。人小鬼大地端出架势,道:“姑姑和煜天叔叔是夫妻,所以姑姑肯定是喜欢煜天叔叔的簪子的。所以我不用再帮着叔叔劝姑姑用他的桃木簪。”
浅苏被堵得什么话也说不出。而沈煜天则是暗暗赞叹这孩子实在是有些本事。
拿起除了殷大少的其他的簪子走到铜镜前,马上有丫鬟过来替浅苏梳发。
浅苏看着丫鬟的手灵巧地翻飞,心中羡慕,但也明白,自己估计是这辈子都学不会怎样梳好这些复杂的发髻了。
“夫人,要哪支簪子?”丫鬟最后请示道。
叹口气,浅苏无奈:“还能怎么?把那四支统统都插上!”不是我贪心啊,是我一个都得罪不起。也罢也罢,有些人家的女孩儿,能得到一支簪子都笑得合不拢嘴了。自己有这样四支,而且还是分量十足的四支,还有什么不满意,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麻烦把那支桃木的,插在最上头。”浅苏又嘱咐道。没办法,只能这样补偿沈煜天了。
梳妆完毕,浅苏看着自己的脑袋,觉得那场面,整一个波澜壮阔:那覆盖着乌发的头,此时好比一只被染色了的刺猬,竖着它满身的刺蜷缩着。
走了两步,更加觉得头上仿佛顶着千斤的重量,脖子酸痛得难受。绝色女只是抿嘴笑:“你平时都不喜用头饰,说是太重,现在吃苦头了吧?”这些簪子加起来虽然重,但跟那些嫔妃头上的装饰比,不过是小菜一碟。
浅苏瞪眼:“你这话,是在说我没有贵妇命?”我还不稀罕当皇后呢!
来到大堂,很多人都早已到了。
她们很多是京城高官名流的女眷,特来观礼的。
不过令浅苏吃惊的是,她们看见自己的无敌造型,居然没说什么。浅苏想,果然都是些训练有素的千金夫人,任何事情也抹不去她们面上礼节性的微笑。
但绝色女的想法却甚是不同,她指着一位夫人,对浅苏道:“你看,她头上有一支簪子,一支流苏,一支步摇。而你,说到底也只比她多一支而已。所以,彼此彼此,她们有什么资格来笑话你?”
当然,熟悉的男性亲朋也可以来观礼。他们可没有女人这般克制。殷修晏直接笑了起来,道:“姐姐,你这头发……”
“怎么?”浅苏眼波一转,截住弟弟话头。
殷修晏也不敢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评语,只能机械点头:“有创意,很有创意……”
“多谢夸奖。”浅苏脸不红心不跳。虽然其实她很想说方便面广告语“有创意,才够味”!
接下来便是一如既往的繁复仪式。
在学习及笄礼的时候,浅苏问绝色女,自己应该注意些什么?
绝色女抬眸,做出总结:“你只需要磕头就是了。”
反正就是拜天拜地拜神仙,拜过神仙拜皇上,当然皇上其实也没来,只是对着他的空座位下拜;拜过皇上再感恩父母,虽然浅苏的及笄礼龚芳华和老王爷并不会来,但浅苏还是有模有样地歌颂了父母的养育之恩;感激完了父母,又是拜夫君。
而且按照这该死的男尊女卑朝代的规矩,沈煜天还必须对浅苏做训诫。
不过,沈煜天直接说:“我从未发现浅苏有什么失德失仪之处。”一笔带过,虽然让很多贵妇觉得沈煜天也太溺爱浅苏了点儿,但终究省了浅苏再度的疲累。
终于,上户口了……这是浅苏对及笄的唯一感慨。
第4卷 第36章 浅苏和狐狸的大婚上
绝色女现在,是闲得无聊。
浅苏看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整整一日,从黎明到深夜,谁也不见,连殷修晏也不例外,还以为商姬怎么了呢。
拉过弟弟,低声审问:“你欺负商姬,惹她不高兴了?”眼冒凶光,盯得殷修晏直发毛,心里嘀咕,这沈煜天怎么受得住自家姐姐啊,狐狸的定力实在是高。
“她有姐姐你在背后撑腰,我怎么敢?”弟弟做告饶状,“姐,你还是担心一下我吧。你看看,我这个做夫君的,想见自己夫人还不得,真窝囊!”
再叫过送饭的:“你给殷少夫人送饭的时候,可看清她在里面做什么了?”
送饭的讪讪道:“一早夫人就吩咐下来了,她今天不吃饭,叫我们不用送。”
浅苏和殷修晏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这女人,不吃不喝关自己禁闭,敢情是受了前日皇上正式恢复了她公主的身份,让她名字入宗庙,而且要她搬入宫里住上一段时间的刺激,打算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不行啊,商姬美女,你一定要坚强!
“绝色女——”
“夫人——”
话音未落,殷修晏和浅苏一前一后,奔过去用武力破开了绝色女的房门。浅苏更是一下子扑过去,抱着绝色女道:“你不要想不开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哪?不就是个公主么,你要真不想当,以后我来替你当就是,呜呜呜~~~~”
在矮几前端坐的绝色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脑子懵了一懵,随后看见是浅苏,才闷闷地推开她,道:“说什么呢,尽是些不吉利的话!姑娘我刚刚嫁人,正是享受生活的时候,干嘛要死?”
浅苏抬头;“那你为什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还不吃不喝!没想过我们会担心吗?”
“噢?——”绝色女拖长声音,“你真的担心?切,别看你刚刚扑在我身上哀戚成那样,其实一滴眼泪都没有。”
浅苏笑:“是啊。”鬼才真的相信这女人是要自杀呢,不过是给莫名闯入她的房间找个好借口罢了。
言归正传。浅苏看看矮几上密密麻麻的几大张纸,皱眉道:“这就是你一天不出房门的成果?”拿起一张纸,凑到眼前细细读,“工部黄侍郎及其夫人,御史监察及其夫人,还有他们的三个孩子……绝色女,你这都写的什么跟什么啊?看起来好像……好像密谋造反的人员名单!”
“停!你今天没说过一句好话。”绝色女嗔怪道,“你看清楚了,我今日忙了一天,就是为了你的大婚在策划!”看,我够朋友吧?
“啊?为什么需要你来做这些事情?这些,交给下人想不就可以了么?”
“那怎么行?如果说,这成亲仪式上每一桌需要些什么菜色,一桌要花多少钱,叫管家去置办,自然是不错。但是,我草拟的是宾客名单!”绝色女一副痛心疾首模样,“你不在大家长大,不知道其中玄妙。别看这一个小小宾客名单,其实里头学问太多。哪些人该请,哪些人不该请,哪些宾客之间有什么矛盾不能安排在临近一桌,都要清清楚楚,实在是麻烦得很。”
心下了然。绝色女的话,一点儿也没有错。大家大户办婚礼,处处牵扯利益,这请柬,可不是能随便抛洒的。古代人又讲究座次,一个小地方没安排好,就会说主人看不起他们。
比如先前那纸上的黄侍郎和御史监察。他们两人,都是武林世家出去的,但一直关系不怎么好。当初殷修晏大婚,姓黄的那位还没坐上侍郎的位子,地位比御史监察低了不少。加上又考虑到他们的矛盾,所以殷家那会儿就没有邀请黄侍郎。但这次沈煜天大婚就不同了。姓黄的那位成了侍郎,就必须邀请了。而且还得尽量避免他在婚仪现场和御史监察直接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