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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何尝不想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但局势不等人,士英已经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约莫傍晚时分。天上下起了零零星星的小雨,连绵的细雨斜斜地织着,仿佛给这个世界拉上了一层薄薄的雨幕,慕惜被医生要求留在医院里观察一段时间,等到确定孩子没事了才可以出院。
慕惜问出院了是否还能照常上班。医生摇了摇头,劝她最好卧床休养最起码半个月,他说她被送来的时候已经见了红,状态非常不好,甚至一度听不见胎心,倘若再迟半分钟。这个孩子就彻底保不住了,包括现在孩子虽然还在肚子里,也随时都有可能有危险。万万不可再动了胎气。
他还说,送她来的那位先生几乎是冲进门诊的,她当时奄奄一息地躺在他的臂弯里,他们粗略地看了一下她的情况,都觉得这个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建议立刻实施流产手术,但那位先生死活不同意。非要他们竭力试试,最后倒也还好,或许是这孩子求生的意志十分顽强,总算是暂时稳住了胎气。
慕惜垂着眸没说什么,只是在医生出去了之后,将手轻轻地覆在小腹上,声音柔软像是怕吓到腹中的胎儿:“宝贝,妈妈不会再拿你冒险,你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再过一百多天你就能来到这世上,无论多难,妈妈都会好好照顾你,好好爱你,不会再忽略你了,你不要怪妈妈了好吗?”
她并不知道,在病房楼下,有一部黑色的轿车守候了整整一下午,车内的人抚了抚右臂的伤口,那里的血已经凝固,结了一层黑乎乎的血痂。
而整件西装上,深深浅浅的血渍,都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是他的。
当她晕倒的那一刹那,他夺布上前搂住了她下滑的身体,拦腰将她抱起直奔医院,血不断地涌出,淌在他的西装上,淅淅沥沥滴了一路,当医生告知他她腹中的婴儿可能保不住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恳求医生一定要留住这个孩子,这个她和别人孕育的孩子,但是那时候他只想让这个孩子活下来,那是她的精神支柱啊!他将脸深深地埋入掌心。
仿佛等待了半个世纪般漫长,她被推出手术室,他急忙起身上前,这时她静静躺在推床上,不再和从前一样与他叫嚣作对,而脸色却跟颈下枕头的颜色一般苍白,呼吸虚弱了无生气。医生恭喜他孩子保住了,他顿时觉得心中的大石头应声而落,他止不住汹涌的泪意,任由泪珠在脸上肆虐,下意识地双手合十,从未有过地感谢上苍。
然而医生也提醒她,不能再让她受累,必须静心休息一段时日,他迟疑了,依照她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将士英交到一个陌生人手里的,而森奥将来势必要出一个执行董事到士英,如果是别人,倒不如是他,至少他不会背叛她,伤害她。
从出生到现在,他就一直在和上帝赌,赌命运,赌亲情,赌名利,他的一切都可以拿出来做赌注,单单除了她。
只要是属于她的东西,他都必须守护。
守护她的健康,守护她的事业,乃至于,她未出世的孩子。
可惜她还是不信任他,甚至用过激的言行来嘲弄他,刺激他。
罢了,既然她恨他,就让她恨吧,他只想做好自己该做的一切。
方才见她身体前冲,他不假思索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扶住了她,余光瞄到那把水果刀从侧边坠落,他迅速调整了身子,用整条臂膀去挡那把水果刀,以免划伤她。
这一刀划得可不浅,血流了好久才止住,那把水果刀的材质很重,刀口又十分锋利,削水果时不小心刀锋一撇都会破皮,更别提是直直的切下去了。
他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浑身血迹不说,连唯一干净的白衬衣都被刀子割破了,这样可不行,警察要是夜间巡查见到他,一定以为他是个刚犯案的嫌疑人,恐怕还会把他带回警局审问一宿。
他可不想这种狗血的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找了家离医院最近的宾馆,冲了澡换了身衣裳,手臂上的伤口沾了水,火辣辣地疼起来,神经一跳一跳的,怕是要发炎。
他用干净的纸巾轻擦了擦,却大多是黄黄的脓水,他简易地包了下,下楼去买了瓶碘酒自己消毒。
打电话让秘书把公文全部送到宾馆,这儿和他住的地方可不能比,一比何止是天壤之别,秘书也十分奇怪,这家宾馆的条件可不是一般的差,不仅紧邻医院地域狭小,还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老房子,破破旧旧的,设施不齐全,都快要被勒令拆迁了,Davis总裁没事跑那去干嘛?
腹诽归腹诽,她还是将文件准时送到了他电话里说的房间号,没有电梯,漆黑的楼道弥漫着一股下水道一般难闻的气味,又窄又臭的楼梯间,灯还坏了好几盏,好不容易憋着气跑上三楼,鞋跟还被一堆黑乎乎的东西滑了下,差点跌倒。
她简直难以忍受这么脏乱差的环境,方才她在宾馆门前踯躅了好久,一再确认地址无误后,才心惊胆战地进了这儿,但这么一趔趄,令她不禁抱怨起Davis怎么会选这么个破地方,和写着大大“拆”字的危楼有什么两样!
小心翼翼地到了房间门口,秘书下意识地伸手去按门铃,竟然空无一物,好吧,这种连电梯都没有的烂宾馆还指望有门铃吗?有扇门就算是不错了!
抬手去敲门,她真的不想再多待一秒!听到外头有叩门声,Davis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帮秘书开了门,她甫一进门,便被内部的简陋吓到了,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还有一个算不上卫生间的卫生间,居然没有其他的设备,连空调都没有!头顶只有一盏公共厕所装的那种灯和一个缺了片叶的吊扇。
然而大boss似乎还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老神在在地打着电话,她站在门口,都不知道是否应该踏入他所谓的房间。
“对,是啊,申请的事情就拜托钱行长了……没有,怎么可能,大概底下人自作主张吧,这位子我会暂代的,以后事情我来解决就好,嗯嗯,森奥也得看顾这副业,毕竟事关业绩不是,对啊,今后可能会忙一点,所以贷款这边要请钱行长多担待些了,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好的,没问题,一句话的事情,嗯,有空详谈。”言辰诺面对着窗户打着电话,钱行长这方必须先稳住,汇通这笔贷款对他们真的非常重要,他不能错失。
“把文件放在桌上吧,辛苦你了。”他转过头去瞥了秘书一眼,她立刻如蒙大赦,将文件搁下逃之夭夭。
夕颜月华,伊人霜影,枫露莹泽,只待君亲 第一百零四章 惟愿安好
他并不想在这种地方待一个晚上,只不过想找个地方换身衣服,顺便打几个电话而已,夹起桌上的公文,他后脚便也离开了。
宾馆楼下地方太小,仅有的几个可以停车的犄角旮旯都被占了,大概是医院的停车位不够用,他们才把轿车停到了这小弄堂里头,没办法了,他只好将自己的车停在了路边的临时停车位。
弄堂里石板路坑洼不平,一个个凹进去的小洞都积满了脏污的泥沙水,每踏一脚都能感觉到细碎的小石子小砂砾,天空中还飘着细密的雨丝,沾在他的黑发上,随着他步伐的起伏一颤一落,泛着纯净的莹泽。
开了车门坐进去,将文件放到副驾驶座上,他插了钥匙启动引擎,一轰油门便开回了医院。
“喂,小戴,你现在在家吗?哦,对,我都忘了你在外地……”慕惜搁了电话,司机小戴这几天和她请了假回老家,她本可以再找别的司机,但想到他们要接各自的上司,离这儿又不近,得绕半个城区的远路,也就算了,她又不是残手缺脚的非得人接不可,自个打车回家就好了。
她刚伸出手去拦车,身后窜出一个人影挡下她的手臂:“顾总,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是我送你来的,自然是我负责送你回去,我的车停在那里,请。”
慕惜这回没有推辞,默默跟在他身后。
“你臂膀上的伤,好些了吗?”慕惜目视着前方他的背影,讷讷开口。
“早没事了,很快就能结痂痊愈。”言辰诺用左手为她开了车门,唇角掠起一个弧度,“你倒不认为这是苦肉计,真是难得。令我受宠若惊哪。”
或许他的语气中并没有明嘲暗讽的意味,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的调侃之语,但慕惜依然觉得心口闷闷的,很不舒爽。
“医生应该有嘱咐过你吧,回家之后不要剧烈活动,大幅度的动作也尽量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