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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狐疑地跟在周老夫人身后,轻声问道:“老夫人,大少爷这病严重了吗?小时候不是喝一二剂药便没事吗?没见您涂过药膏!”
“长大了自然不一样。这是成人的剂量,必须涂药。”周老夫人待行远后,小声对管家说。“一会大夫来了,你让他多开药膏,退热的方子开猛一些,只是退热就好,最好是子时一过便能退了热。疹子不能太快好,记住了吗?”
相遇 第十四章
不一会儿功夫,周老夫人便带着大夫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大夫姓程,祖上出过五名御医,是临安城知名的杏林世家,城中各大名门均是程家济世医馆的常客。程大夫年纪不大,和周君玦一般大,一袭单薄的灰白袍子飘逸俊秀,有一股清冷的孤傲自骨子里透出来,让人打了个寒颤。
许慕莼瞅着就觉得不牢靠,大夫大冬天的穿着件单衣四处蹦达,连袄子都不穿,这还济世救人呢。难道是跟风要风度不要温度?不行,不行,瞅着就是一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模样。
程大夫衣袂往后一扬,在床前神情自若地坐下,紧接着动作粗暴地按住周君玦的手腕,嘴上嘟囔着:“他怎么还活着?”
许慕莼恶寒不已,这是什么大夫,难不成他都给死人看病吗?好灵异!斜眼偷摸瞄了周老夫人一眼,老夫人焦急关切的表情实在让许慕莼心中有愧。
“书澈,玦儿没什么事吧?”周老夫人似乎和程大夫满熟的样子,竟是直呼其名。
“放心吧,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此等祸害还没祸害够呢,一定不会死的。只是这疹子吧,就任由他随便抓去好了呀,破相什么的最得我心了,省得一天到晚跟我抢姑娘!”程书澈很不屑地把着脉,眼神飘浮地瞄到许慕莼身上。“干娘,你们府中的丫环越来越水灵了,这也是让子墨打发掉的吗?脸上的瘀青嘛,我一会给你配个药涂一下,明日起床保管回复白皙柔滑。干娘,这丫头能赏给我吗?”程大夫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诊脉。
这是哪来的庸医……许慕莼风中凌乱,额头上似有乌云压顶,千万不要把周君玦医死啊,这要是死了,她罪过可就大了。许慕莼眼巴巴地望着躺在床上眉头紧锁的周君玦,不能因为人家长得比你好看,就想让人破相吧!
“小丫头,周君玦要破相了,你还是跟着哥哥走吧,哥哥貌比潘安,****倜傥,家财万贯,绝对不输给他的呀。”程书澈彻底忘记诊脉这回事,将周君玦的手臂随手一丢,就象他的手臂会传染瘟疫似的,嫌恶地撇撇嘴。
许慕莼淡笑不语,一副你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懂的表情。大夫,可以说实话吗,您长得是比周君玦差那么一点点点点儿。周君玦不啃不咬的时候,那是丰神俊朗,玉树临风,潘安什么样我是没看见,却是我所见过人里面最好看的男人。
只是这好看的男人都不太中用,不是尿裤子,就是长疹子,体弱多病,不堪一击。
“啪”的一声,程书澈的额头上立刻出现五指红痕,“程书澈,赶紧开药滚蛋。谁让你调戏你嫂子的。”周老夫人左手叉腰,右手伸直张开,张牙舞爪在程书澈面前挥动。
“干娘,你不带如此偏心的,把漂亮姑娘都往府里带,好歹给我留点呀。”程书澈捂着额头,一副委屈的小可怜样。
“想——得——美!”沙哑深沉的嗓音似从阴曹地府中传来,带着浓重的哀怨气息。
程书澈淡定地往床上一瞄,“我就说祸害遗千年的嘛,子墨兄!”
“别再想着从我这抢人!”周君玦的声音象被车辗过般支离破碎,眼神复杂地望着谈笑风生的程书澈。
程书澈捧着七巧玲珑心,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子墨兄,小弟是来给你下药的,你就安心去吧,不会有太多痛苦的。”
“滚……”周君玦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这个字,而后再度陷入昏厥,呼吸急促起伏不平。
“虚火太旺,已伤及五脏六腑,需妥当调理,阴阳调和,方可痊愈。”程书澈也不恼,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不羁的笑容自唇边掩去,淡淡地吟了起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周老夫人听罢,淡淡地叹了口气,“开了药方,早些回府吧。”
“干娘,你也恼我?”程书澈从床边立起,打开随身的药箱,取出笔墨,脸上尽是讨好的神色。“干娘,子墨这些年还是如此?”
“最初的一年过得极荒唐,后来不知道怎地就成了这副样子,这些年为他纳的姬妾也不少,他连正眼也没瞧过。”周老夫人坐在周君玦身侧,给他掖了掖被角。“你们都不小了,还要如此吵闹不成。一个是这样,二个还是这样,啸言也不让人省心。”
许慕莼默默地听着他们一来一往,似乎在说周君玦不娶妻不纳妾是有原因的,而且与程书澈有关系,啸言……唔,难道是万松书院的掌院大人!关系好复杂,一听就头疼!有钱人果然是没事就喜欢谈情说爱,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真是好浪费银子的事情。还是大牛哥实在。握拳,一定要嫁给大牛哥,摆脱周君玦这害人精。
程书澈低头在纸上疾书,不一会儿,龙飞凤舞的一纸药方已拟好,正色道:“干娘,照你的吩咐药方已拟好,我这就回去抓药,但愿这次帮得上你。”
“你准备在临安城定下了?”周老夫人接过方子一瞧。
“恩,我娘和干娘您正做着相同的事情。”程书澈收拾好药箱。
“改日我去府上叨扰,和老姐姐切磋切磋,交换交换意见。”周老夫人笑得极暧昧,眼神悠悠地朝程书澈身上瞅。
“莼儿,这是药膏,你先给玦儿涂一遍。”周老夫人唤过正当壁花的许慕莼,“千万别让玦儿乱抓,抓破就坏事了。”
“干娘,这丫头呆头呆脑的,能行吗?”程书澈探至许慕莼跟前,“长得倒是标致,就是脑子似乎不太灵光,眼神都有些涣散。”
你眼神才涣散呢,居然咒我死,诅咒你出门脚底拌蒜,摔个狗□。许慕莼在心中默念,仍是一副混沌的表情,接过周老夫人手中的药膏。“娘,大夫不是说他死不了吗?”庸医说祸害遗千年。
“死是死不了,残的可能性极高。”程书澈抚着下巴,摇摇头。“可怜的人啊,周子墨,你倒是给我起来啊!咱俩再斗上五百回合,把你心爱的女人抢回去呀,回到从前那个睚眦必报的周子墨呀!”
许慕莼一副看到鬼的表情,庸医似乎还有失心疯,一会说人死不了,一会说人会残,一会又要跟人斗五百回合。
“姑娘,要是他归西了,我不介意多收留一个他的女人。还有,要是他醒了,告诉他,想要那个人,就自己来找我。”程书澈背起药箱,朝周老夫人挤眉弄眼一番,便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离开。
周老夫人捏着下巴苦思,这药下的够猛不?
咕噜咕噜……只听得门口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入夜之后尤为刺耳。许慕莼回头一看,眼眸顿时睁大,果然不能随便乱诅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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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夫人千叮万嘱,一定要仔细涂抹,不可错过任何一寸肌肤,最隐私的地方更是不能错过,关系一辈子的幸福和周家的生死存亡。
许慕莼只得如晌午那般褪去他的衣裳,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她脱得极顺手,三下五除二,只余下身一条单薄的亵裤。周君玦身上的肌肤纹理上全是红红的疹子,原本精瘦光洁的胸膛全是一层红红的疹子,每一片疹子上都有一堆汇集成串的水泡,在烛光下泛着不可思议的粉嫩光泽。
周君玦,我发誓以后不敢再给你吃辣了!我不是整你,这是整我自己呢!
许慕莼手捧药膏往他身下一扫,似乎和晌午那会不太一样……变瘦了,真是不堪一击啊。她拉起被子覆在他的下|身,手伸至被窝内褪去他的亵裤。于那条红色的鸳鸯锦被之下,是他不着寸缕的身子,却是长满红疹的狰狞。
许慕莼手指沾上药膏,在他身上细细地涂抹开。指尖的温度热得吓人,呼吸已渐和缓,均匀而绵长,仿佛方才那一声怒吼只是他一时的梦呓而己。他们之间究竟有何纠葛,竟让周君玦如此愤怒,在昏厥之中仍不忘醒来暴吼一番,用尽他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与力气。
说到底,许慕莼心中也有疑惑,这周君玦家世样貌在临安城乃是首屈一指,排队拿号的大家闺秀那可是翘首期盼周公子回眸一笑。可他偏偏无心女色,一大把年纪还未娶妻实在叫人费解,莫非他早有意中人?心下一沉,意中人……他不可以有意中人!她不能和意中人在一起,他也不能!
撩开被子,许慕莼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