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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书册,在此凤关领土之上算是灭了迹,但仍有小部分被潜逃余党带出境外,时隔已久,难保不会流传回来,想来这'替心符'便是由操魂术衍变而来。
她伸手欲掏进□中拽出符纸,不料鸱鸢喝止在前,'慢着!你想叫傅将军立毙于此么?'
经年手一抖,停在洞前,'傅将军?傅将军……'来回默念数遍,南城东门外,荒山顶坡上,将军府邸,井下墓穴,两副空棺,诸多场景如几轴画卷齐展在脑海中,她看向那怪人,脱口直呼,'镇南将军傅知宣!?'此名一唤,玄影,诸葛守皆为震惊,那日在南岭将军府中未寻见的人竟然出现在这里。
鸱鸢负手昂头,在原地来回踱步,边踱边道,'这符深入心门,一旦抽出,被中者必死无疑!' 经年冷笑一声,反问道,'抽不抽出来有何不同?他这样子会比死好受么?'鸱鸢'啧啧啧'诈了几下舌,'傅将军与皇兄交情甚好,你弄死他就不怕皇兄伤心吗?不如咱们打个商量,你以一命换将军一命,怎样?'
经年'咯咯'笑起来,回道,'你当我傻子么?他活着也就是具行尸走肉,谁会拿自己的命换条活尸?殿下那边,我自会去赔个不是!'说罢手臂一伸一缩,疾如闪电,再收回来时,指尖已夹了一张被血浸透的符纸。那怪人喷了一大口血,头耷拉至胸前,再也使不了半分力。
'尸五爷'放手,经年一把抱住瘫软的身子,拖到石板后平放在地上,轻轻撩顺乱发,抚下半睁的眼睛,掏出一张安魂符贴于□之上,怔怔地看着那竖起的眉头一寸寸展平,咧开的血口一分分闭上,狰狞的面容变得祥和,胸口的起伏也逐渐平缓,终至咽下最后一口气。她看过无数生死相交,酸甜苦辣各般心情掺杂在一起,最后融成一种麻木,鼻子虽然酸酸的却掉不出半滴眼泪。
她这一番动作花了半柱香的工夫,此间不断有无头尸窜过来,都被'尸五爷'拦下打飞,没一个近得了身。她用袖口将傅将军脸上的血污擦去,起身缓缓走上前,抽出短剑上举,胸襟里飘出一阵轻烟化为剑身,只见她向下挥臂,剑尖指向鸱鸢,怒目而视,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杀!'
蹬起跃出,'尸五爷'紧随其上。
劫难重重(上)
鸱鸢见经年不上套,反携'尸五爷'杀将而来,不慌不忙地面向二者,头一歪避过夺喉直刺,右手隔挡,化解打斜入肋的冲拳,后滑数尺。'尸五爷'一个斗翻,从他头顶跃过去,半空一个旋踢,往腰侧直扫,这一脚来势迅猛,夹着呼呼风声,鸱鸢不敢硬接,双脚齐跳,屈膝至胸前,那一踢从脚尖下掠过,未等落地,经年抖长剑径往他前心刺到,'尸五爷'横腿扫空,乘势又旋身半圈,背向敌人屈身前倾,另一条腿向斜上方后踢,脚跟直逼下颚。鸱鸢两面受敌,向右侧身,肩头一沉,'当'的一声,剑尖刺到凤头肩盔滑开,接着身子后仰,让过脚跟。
又变换了几招,鸱鸢见他们招招夺命,剑法拳掌异常狠辣,并不惧怕反激出一股好胜心,只见他绕过长剑,近身与经年交手,五指成勾,快打快拿,意在强行夺取她手中长剑。两人相距太近,加上鸱鸢动作极快,仗着'尸五爷'靠符行事,辨位不清之便,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在经年身周兜游。片刻之间,经年倏遇险招,被逼得一退再退。
这时,三枚银针往鸱鸢的太阳穴,丝竹空穴,耳门穴射来,他忙后退,头颈后仰,那三根针擦面而过。经年乘机朝后几跳,拉开距离,并侧头向尸堆中的玄影道了声谢。'尸五爷'跨步欺上鸱鸢后心,双手回缩抵在胸前,掌心朝外,一招'双掌移山',猛推向前。鸱鸢闪避不及,回身出掌,四掌掌心相击,鸱鸢被震得向后飞出丈许,落地时又连带退了数步,好不容易站住脚,只觉得手臂上每根骨头都被震得直颤,'尸五爷'却是不动如山,孰高孰低,立见分晓。
鸱鸢在战场上以不败闻名,向来以自己的身手为傲,他把力量视作以服众人的手段,强者方能得天下,纵横沙场多年,他早已练就一身钢筋铁骨,运气于全身便能刀枪不入,自练得此金刚不坏之躯,已有三年肌肤不损,岂料在此受挫,被一具僵尸煞了威风,心头好不恼火,右手模向左肩凤头,抓着吐在凤嘴外的赤舌一拔,抽出一把剔骨尖刀。那凤头看上去和普通肩盔没什么两样,里面却是另有玄机,凤口喉内的结构实则如刀鞘一般,那小尖刀的刀柄设计成火焰形状,往里一插即成凤舌,和凤头连为一体,平时在宫中走动,不便携杀敌兵刃遂以此护身。
这时, '尸五爷'俯冲上前,经年挺起长剑,左右夹攻。鸱鸢换刀至左手,对着'尸五爷'连番突刺,右手卸下左肩的凤头扣于掌心往侧方一托,挡住剑刃。'尸五爷'侧身让过刀锋,一个矮身从鸱鸢臂下钻入,呼呼呼三拳直往腹上招呼。鸱鸢身子一缩,躲过一拳,凤头向下回旋半圈,'咚咚'两声,后两拳击在上面,砸出两处凹眼。经年趁机挥剑划向他的脖子,鸱鸢横刀架起,铿一声,两刃相接,经年只觉虎口一阵酸麻,差点握剑不住,叫道,'好大力气!'
鸱鸢奋起直上,举刀往她天灵盖直劈下去,经年忙要用剑去挡,却意识到自己力气拼比不过,真要以剑挡刀,只怕会被硬压下来,这一迟疑,倒错过了避让的时机,只来得及偏头,却让出了右肩。鸱鸢运足劲力,只盼能连肩带臂剜下小半边身子。'尸五爷'绕过凤头阻隔,一腿屈膝,半跪着挡在经年身前,交叉双臂过头,那一刀就砍在两臂相接处。'铛'一下,刀刃被扛出一道缺口,鸱鸢掌心一震,那感觉像砍在岩石上一般。
经年只吓得一身冷汗,也顾不得是在对战中,拉下'尸五爷'的手查看,见臂弯处两道红痕,虽没见血,却也叫她万般心疼,怒目瞪向鸱鸢,骂道,'好贼孙!看祖奶奶我把你削成馒头片儿!'挽起剑花冲上前。
鸱鸢一挫再挫,怔视刃上缺口兀自发愣,听见经年骂声抬起头来,见眼前剑花眩目,势夹劲风,宛若数十朵冰凌花同时绽开。他大惊之下,使刀左挡右隔,哪知经年声东击西,虚虚实实,身如燕穿杨柳,步法招式变化之快,只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鸱鸢手忙脚乱,只得连连后退,闪让之间手臂外侧和大腿连中三四剑。再战数合,经年动作越来越快,将灵蛇剑舞成一团白影。鸱鸢辩不清剑势来路,加之'尸五爷'在旁拳脚助阵,别说攻出去,连守都守不住,他性急暴躁,眼见性命难保,干脆丢开当作盾牌的凤头,冒着剑风拳雨倾力厮杀。
就在这时,一束银光朝这边晃来,经年顿觉天旋地转,手脚不听使唤地发起抖,长剑脱手掉落,着地时化为三寸短剑,灵蛇腾出剑身游回她衣襟内,'尸五爷'也僵直了身子,手臂一会儿向外奋张,一会儿又突地垂下来,像被施了定身术,如何挣扎也解脱不得。经年无法转头,斜眼看向银光射来的地方,只见提御史端着一面镜子照过来,镜框碧青如翡翠,呈环状围在椭圆的镜边,刻有两条游龙,首尾相接,一条龙的龙眼处嵌有一对明珠,另一条空着凹眼,少了点睛之笔。
经年对着镜面,只觉得眼睛刺痛,只看了一会儿便调开目光,瞥见'尸五爷'同自个儿一样,惊奇之余心下暗暗叫糟。提御史缓缓移近,镜面自始至终对着经年和'尸五爷',不敢偏移半分,对鸱鸢道,'太子殿下,趁现在赶快动手吧!'鸱鸢脸色阴沉地瞪向他,'谁要你多管闲事!'提御史一愣,随即道,'元天师交代过,一切以取回御尸为重,您若再与他们纠缠,恐怕……'鸱鸢喝道,'放肆!你是说我敌不过他们吗!?'提御史不惧不畏,面色依旧,只听他平淡陈述,'眼前的情况的确如此。'眼神越过去看向不远处,在他发怒前接道,'尸群大半都被撂倒,那三人已注意到这边情况不对,青龙镜的封咒暂未全破,支持不了太久,请太子殿下先以元天师的嘱托为重。'
鸱鸢忍住气,闭眼深吸了两口气,弯腰捞起地上的凤头安回左肩,提御史见他要将尖刀插回去,忙阻止道,'且慢,太子殿下,穆御官尚未处决!'鸱鸢斜睇他一眼,屈起的手臂倏然伸直,刀尖对着经年的鼻尖,只差不到一寸的距离,停了会儿,看见豆大的汗珠从她额上渗出来,手腕一转,刀刃朝左扫去,削落耳前的一撮碎发,刀柄在手中倒转半圈,铿地入了鞘。经年圆瞪双眼,视线望着被削下来的头发从上跟到下,又回到鸱鸢脸上,只见他冷冷一笑,慢道,'我先留你一命。'说着背过身子,双手负在身后。倒是那提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