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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竟处出了感情。这时其他人带着个据说是专驱妖魔的和尚过来,一见那鱼人便说是邪物,要做法式拿它性命。年轻渔夫于心不忍,趁夜放它下水,那鱼人哪有不感激的理?得知这事后,那和尚便说年轻渔夫被鬼迷心窍,要棍打驱鬼,一大群人围将上去伦棒痛击,竟是将那年轻渔夫活活给打死了!'经年顿了一下,叹口气才继续,'那渔夫的鲜血流到江里,鱼人因而得知恩人遇害,一怒之下掀起巨浪吞没渔夫住的村子,啊,又忘了说了,那鱼人在水里虽有通天本领,离了水就不成啦!此后,若有人在江上泛舟便会遇难,这出不了江,打不了鱼,还怎么养家糊口呐,唉!所以咯,为了平复鱼人的怒气,众人在江边为那年轻渔夫筑了个墓,奉上贡品,此后接连着两天两夜,江上波涛汹涌,没人敢出江,等风平浪静后,哪还有那墓啊,贡品也被水带走了,大家都说那鱼人把墓移到自家供奉去了,于是每逢年轻渔夫的忌日,便朝江里扔些干果粮食,从那之后,这江便再没发过难啦!为了将这段美事永远流传下去,后人就把这江命名为鲤女江。'说完喘了口气,腰板一挺,转向'尸五爷',乐呵呵道,'五爷,这故事您也听过许多回啦,但经年每次都讲得不一样,保准您不会嫌烦!'突然又苦下脸,用一根手指戳向太阳穴,满脸困惑地咕哝,'为啥不叫渔夫江呢?为啥非要说两人相爱呢?才处了几天爱得起来么?'又抬眼看向'尸五爷','经年只听过日久生情这句话,虽然也有一见钟情这说法,但还是前面那句实在啊,是不是啊?五爷?'接着哈哈笑起来,背靠着船栏,仰头闭眼,似在享受和煦的江风,头发被风吹得在身后飘荡出一弯弯波浪。
过了约摸两个时辰,船在青纹石砌的码头停泊,经年这才进舱到侧门,跟着人后走木搭子上岸。出了码头,脚下就是一条笔直的青石板路直通城北门。南城是边线要道,人烟稠密,市肆繁华,境外的生意人都要经此搭船,为了便于和蛮蕃之地做货物交易,官府还特地在城里设了地方司,以粮食茶叶等交换外族的马匹毛皮。进了城后,经年一路东张西望,两旁摆摊的小贩朝每个往来的过客吆喝着揽生意,她便随叫随停,在每个摊前看上面摆放的小货品,看到喜欢的就拿起来瞧个仔细,瞧完了再放下来,也不买,那些摊主见她是个小姑娘家,拿起放下之间都轻手轻脚,也不计较她光看不买,由着她高兴去。虽然近些日子来此地的游客不多,但城里该有的乐子一样也不少。经年在市集里走走停停,一会儿挤到人群里看杂耍,一会儿混在小孩堆里,套起竹圈子来,东摸摸,西逛逛,玩得乐不可支,光城口一条街就走了许久,待玩得尽兴后即找了间茶楼进去歇脚。此时日头偏低却还没到晚饭时分,经年叫了一壶茶,一份蜜饯四方盒,坐在靠台子的圆桌前就近欣赏台上女伶的舞姿。
帐幕后琴筝撩弦,丝竹共鸣,正齐奏一曲'皖山月',幽静舒缓,柔中带凄,尽诉小女儿家千回百折的心思。那女伶头盘高髻,身着杏黄曳地长裙,肩披素色纱围,随着曲调高低起伏变换身姿,拂手扭腰之时带动衣袖飘飘,看得底下一众如痴如醉。经年靠在座椅背上,手抓盐渍梅条往嘴里塞,吃得啧啧有声,看得也津津有味,情动之处还和其他看客一道鼓掌叫好,就这么消磨时光。两三曲下来,她看窗外天色昏暗,正想唤伙计来点饭菜,就听见酒楼门外传来两声马嘶,接着一书生扮相的人急匆匆跨进门槛,回身对外面叫道,'你干吗总跟着我!?'那声音耳熟得很,经年看过去,只见那人气哼哼地转过头来,白面清秀,正是诸葛守。然后听到门外有人应声,'说跟倒不如说结伴同行!'高喉咙大嗓门儿的,紧接着迈了进来,体型壮硕,生着一张豪放的北方男儿面孔,身穿灰色武炮,腰间束了条黑带子,身后跟跳着个面贴符纸的家伙,经年颇有些惊讶,因为那不是别人,正是在梅岭镇请她大吃一顿的卢怀任。这两人怎会兜在一块儿去了?
'谁跟你结伴同行!这几日下来没缠够……唉……你!'诸葛守边说话便往里走,头一偏,正好与经年的眼神对上了,愣了一愣,当即如一阵旋风,卷到圆桌前低头怒目瞪向她。经年当没瞧见那幅讨债鬼的神情,悠悠哉哉抬起右手,满面笑容地招呼道,'哟!道爷,才几日没见,您老改行当秀才啦?'诸葛守看她手上抓着梅子,跷着腿,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又听她开口嘲弄,只怄得牙痒痒,也亏得他修养极好,纵使憋出内伤也不愿在这一干人注目之下当场与她叫板,只冷冷'哼'了一声,'姑娘倒是享受得很,别说改行这事,就是贫道昏死在冷风中被人剥皮拆骨了也与姑娘无关!'经年知道他在计较那夜的事,放他在地上趴了一宿确实不够江湖义气,但好歹确认了他没事儿才离开,再说没了寒气,这气候很适合露天夜宿数星星,又有落花美景相伴,还亏啥呢?这么一想,愧疚感顿时扫光光。
'道爷,拿了银子该高兴才是,经年可很讲道上规矩,分文未取啊,怎么你还一脸委屈呢?来来来,先坐下喝口茶吧!'说着放下梅子,把茶壶提起来托到他面前晃荡。诸葛守挥手格开,正要说话,从后面跟过来的卢怀任已看到了经年,抢上几步惊喜道,'是你啊,小妹子!'经年站起身,笑得眉眼弯弯,应道,'卢大哥,真开心能碰上您,快请坐!'招呼伙计又抬来两张椅子,卢怀任也不客气,拉了椅子就挨近了坐,诸葛守却还气哼哼地站在经年面前。
'道爷,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慢慢聊不迟,您不会只赶来找经年兴师问罪的吧?'经年摊手朝桌对面摆了摆,坐下来继续吃梅子,还很好心地递了一颗上去,诸葛守睇了梅子一眼,头一撇,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经年转而把手伸到卢怀任身前,'卢大哥,要不要来一个?好吃得很。'卢怀任接了丢嘴里,被酸味冲得皱紧了眉,一会儿才展颜笑道,'看来大男人就是吃不惯这酸果蜜饯的。'经年笑笑没接话,看向兀自喝茶的诸葛守,问,'卢大哥,你怎么和他……一道儿?'卢怀任也斜眼看过去,'我有些事想找这小道问问,但他愣说不知道,喝!我就不信套不出个话来……喏,就这么杠上了!'经年没吱声,用膝盖想也知道卢怀任要问的是啥事——一夜之间,梅花尽落,万瓣丛下,埋一道士,手上还拿着剑,地上还留着坑……怎么看也是一番激战后的成果,想问清楚的不只一人吧。
诸葛守托着下巴,细长眼眯着扫过来,嘴角一挑,'贫道说了不知道便是不知道,与其问我不如去问经年小姑娘,对吧?'怎么听都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口气,末了还不忘加一句,'这姑娘那晚还是打头阵进去的,不问她问谁?'卢怀任先是瞪大了眼,张着嘴半晌最后冒出话来,'小妹子!你太不够意思啦!竟然给大哥灌迷汤,不是说了甭上去么!?'经年双手合十,讪讪笑着,'对不住了,卢大哥,经年可真好奇得紧了,下次再也不敢啦!'停了停,眼角瞟到诸葛守不以为然的表情,接道,'可我啥都没瞧见,就见那道爷自个儿舞剑舞得来劲,那扬起来的风把地削得坑坑洼洼的,我躲在树后面都被风刮得脸生疼,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停,结果这一停,连人也跟着倒下去了!我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心里害怕就赶紧跑了回去!'诸葛守听她胡掰乱造,气不打一处来,豁地起身才刚说了个'你'字就被截了话茬。
'道爷,我知道您气经年不讲道义,也不瞧瞧你就先开溜,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个小女子计较啦!'经年加重语气,眼神里夹着警告射向诸葛守,瞪得他没来由地心里直打突,呆站半天,最后还是坐了下来什么话也没说的情况。
卢怀任看了看经年又看了看诸葛守,来回两番,遂而笑道,'难得和小妹子遇上,咱就先不谈那些有的没的,都没吃晚饭吧,来!我一并请咯!'挥手招来伙计,上了一桌荤素兼备,色香味美的佳肴,素的几盘全叫摆在诸葛守那一边。
经年被招呼着吃了几口,见诸葛守不动筷子,道,'道爷不吃是嫌弃这儿饭菜不好吗?'诸葛守瞪了她一眼,看着面前几道素食,想别人对自个儿顾虑得周到,怎好再端架子?便拿起筷子夹最近的菜进碗里。经年看他细嚼慢咽,笑着问,'道士茹素,可没说秀才也不能吃荤的,道爷,您不是改行了么?'这时诸葛守气也消了不少,听出她话里带刺也不屑与之耍嘴皮子,淡道,'什么改行?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