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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仰烦躁地撩撩头发。
“我要回去了。”他突然说。
“回哪里?”她瞪了瞪眼。
“伦敦。”
“等一下,你是说,你千旦迢迢飞了十几个小时来台湾,只为了跟我打一炮,然后再飞回去?”
“嘿!”
她粗鲁的语气并不是惹恼他的主因,语气下的笑意才是。
茜希不在乎地耸耸肩。
“我就是我,我永远不会变成那些拈着莲花指喝茶的淑女,你越早习惯这一点越好。”
习惯?习惯她?
习惯她的坦率直白,近乎粗鲁的诚实?他已经可以想见,在她自己作品展上,她那张嘴巴会吓坏多少评论家——但他们也会爱上她。
噢,他一点都不怀疑,方茜希绝对会凭着她独特的魅力,将那群势利的评论家迷得神魂颠倒。
原仰一直在问自己,她到底哪里特别?为什么自己就是如此受到引惑?
一开始他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拉,例如他独身太久,工作太忙,没有稳定的关系诸如此类,总之跟她无关,是他自己的问题。
直到最后,诚实的那一面终于占了上风。
他反问自己,方茜希哪里不特别?
她热情,大胆,直率,勇往直前,她的每一根骨头,乃至于每一个细胞都散发出强烈的生命力,那份光彩近乎有形有质,如太阳般吸引人扑近。
他受她吸引,就这样。
不必一定要有一套合理的逻辑,总之她就是抓住了他的视线。
就这样。
认清事实后,盘旋在体内的烦躁一扫而空。
他走过去吻住她。。
茜希被吻得神魂颠倒。放开她时,他的眼中带着笑意,而她不知所以。
“喂,有人说你比经前症候群的女人更莫名其妙吗?”
“我莫名其妙?”
全世界最莫名其妙的女人竟然说他莫名其妙?他差点笑出来。然后他又吻了她。
这一次很轻柔,很温存,像昨晚Zuo爱时他吻她的样子。
这个吻结束时,两人都浑身发热,她粗率地拉近他的头,又来了一次。
最后,他的额抵着她的额,两人轻轻地喘息。
“想不想跟我去伦敦看看?”这个提议来得毫无预兆,一说出口之后他又觉得真是个好主意。“反正你的窑也坏了,干脆放自己一个星期假,跟我去英国走走。”
茜希眼中的光彩一闪,但未来得及答应,那抹光彩便转为遗憾。
“原厂的人明天要从新加坡飞过来,我得待在这里。”她怅然道:“而且展览剩下四个月而已,我还有十件作品没做,时间不够用了。”
原仰静静地拥她一会儿,和她一样的惋惜。
“我真的该走了。”半晌,他退后一步。“回去之后,我会把新合约寄过来。这回你最好乖乖签,别给我惹麻烦。”
“不然呢?”她的眼中跳着淘气的神采,“你要再飞过来,用你美好的肉体诱惑我签约吗?”
他摇摇头,真拿她没办法。
“保持联络。”
离开前,依然是这句百年不变的叮嘱。
茜希耸耸肩,不置可否。
然后那个飞走了一个月,突然冒出来,跟她热情Zuo爱了一晚的男人,再度飞走。
第8章(1)
“太离谱了,你简直是虐待劳工。”
茜希愉快的抱着一盘披萨大块朵颐。
“我包你吃包你喝,哪里虐待你了?”MSN对话视窗出现一串回应。
茜希盘腿坐到椅子上,披萨盒放在她脚上。她舔掉手指间的西红柿酱,准备打字。
不知不觉间,她的作息调整成英国时间,而且开始养成用MSN的习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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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每天工作到晚上九点,上楼吃饭,这个时间是伦敦的下午一点。他已经忙完早上的工作,也吃完午饭,接下来他们俩就会挂在线上。
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各自做各自的事。他经营他的艺廊,她吃饭洗澡看电视;谁想到什么,就丢一句话过去,另一个人有空时便会回应,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不过,大部分会走来走去的是茜希,他总是坐在办公桌后处理公事。
而且,从他回到伦敦之后,她突然每餐都有饭吃。
他都让“田野”的服务生天天送餐来,有时遇到她在地下室忙,送餐的人便会自动将食物留在工作室里。
“你太不人道了,他们早上没营业,你竟然逼小智送早餐。”她伸出两只油腻腻的手指敲键盘。
“所以你现在知道你的经纪人有多称职了。”那端迅速有了回应。
她丢过去一个不屑的表情。
“进度还顺利吧?”他又问。
“哈!”她回。
“哈什么?”
“奴隶头子!”她指控。
然后她脑中冒出一个画面:他坐在一辆雪橇里,后面载着一堆让他肥滋滋、富到流油的金币,他手中挥着长鞭,不断大声斥喝,而前面绑着一长串面黄饥瘦的艺术家正在替他拉车。
“哈哈哈哈!”茜希立刻把自己的想象打出来。
茜希可以想象得到,他现在一定一脸无奈的表情,对着萤幕叹气摇头。
“电窑没有再闹脾气吧?”他终于问。
她耸耸肩。“老东西了,当初买的时候我还是初学者,这套设备不是用来应付现在的用量的。不过趁它还能用,就凑合着吧!”
她想,都离开师父这么久,新窑也不好意思再叫师父赞助。虽然茜希很清楚,如果她开口,师父一定会答应。
她这个师父,虽然脾气又坏又任性又不讲理又爱没事把她骂个臭头,但对这个弟子实在是真的很照顾。
隔了十分钟左右,他才有回音。
“我下午得出门一趟。你拟一张展览会的邀请名单给我,等邀请函设计好了,我让秘书寄出去。”
“不用了!我老爸老妈年纪很大,禁不得操劳,等哪天在台湾办展再说吧!”
她回应。
那端的原仰顿了一顿,突然发现自己对她的家庭完全不了解。
“你家在哪里?”他问。
“中坜。我爸妈是那种觉得有上班的工作才叫做正职的普通人,我从小就是他们眼中的黑羊,只喜欢捏一些没用的烂泥巴,他们绝对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能去国外办个展,哈哈哈!”
“你是怎么开始从事陶土和琉璃创作的?”他问。
“就小时候我们家隔壁有个老荣氏,会捏些陶土,做点小东西。他自己在后院盖了个小党,我觉得很有趣,每天下课去找他玩,玩着玩着就上瘾了。”茜希耸了下肩。“琉璃是后来我自己去找一个老师学的,不过那时年纪小,只学了点皮毛,不成气候。”
“那后来是谁引荐你出国拜师学艺的?”他好奇间。
“方婆婆,她有认识的人。”茜希简短地打完,就没再继续往下说。
原仰早就注意到她对自己的师承一直不愿多谈,于是也不勉强她。
“你呢?你家里是什么情况?”
他的萤幕突然跳出这串话。
原仰的手在键盘上一顿。
他的家?
他有家吗?
他知道茜希应该从雪伦那里听到一些跟他家有关的事,但许多事太过隐私,他从不曾跟外人提过。
最后,他只是打了一句:“我父亲已经死了。”
一种强烈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的念头,让他再送出一句:“我去一下洗手间。”
然后靠回椅背,静静看着前方半辆。
滴滴两声,桌上的分机响了起来。
原仰拿起话筒,秘书甜美的嗓音融入了一些迟疑——
“原先生,您的母亲来电,您要接吗?”
简直像在回应什么似的,越不想要的事情越会发生,越不想接触的人越会出现。
他叹了口气:“接过来吧!”
他母亲柔软的嗓音不一会儿便传进他耳中。
“仰尼……”即使只听声音,都能想见对端是一个怎样温柔娇弱的美人。
“有事吗?母亲。”他礼貌的询问。
他公事化的语气让电话的那端一顿。
“我只是很久没见到你了”
“母亲,我上个月才跟你共进过午餐。”他礼貌地指出。
“仰尼,你不要这样……”他母亲吸吸鼻子。
她的温弱让原仰只觉不耐,却又对自己的不耐有微微的罪恶感。
“母亲,你最近好吗?”他终于换上一副较温和的口吻问候。
“我很好,可是你外公……他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提起那人,他的心头一冷,所有的罪恶感烟消云散。
“知道了,我会让秘书替他约看诊的时间。”他用力翻动几张纸,做出窸窸窣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