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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小南胸部变化的秘密产生了探求的欲望,
因此当她转身欲离去时,我竟面有不舍之色,于是我叫住了她。我和蔼地望着小南对她说:“你去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儿跟我去紫东县下乡。”见小南狐疑地望我,我又补充说:“参加完剪彩仪式后,我们还得在紫东县搞两天调查研究,总结一下中外合资紫雪玻璃股份有限公司这么快就建成投产的成功奥秘,写一份有分量的材料向全市推广”——我突然想起那次随马方向局长去紫东县“搞材料”的往事。那次也有小南,我们师徒四人快快乐乐奔赴紫东县。带一个漂亮女同志下乡,一般情况下还应该搭配着带一个不漂亮的男同志一块儿去——正像买一部手机还会搭配着带给你一块电池或者一个充电器一样。我正在脑子里考虑带局里哪一块“电池”或“充电器”随我和小南下乡,恰巧
工会主席老宋推门进来了。老宋进来是给我送一份会议通知。就像杨远征做了副市长后仍兼着紫东县委书记一样,小南做了行业工会主席后,仍兼着政秘科长。一个副处级干部兼一个科级职位,显然是权宜之计。局里的同志都看出这一点来了,几个人都在争着往我眼皮底下撞,想做这个政秘科长。最积极的莫过于督察科长冯富强和工会主席老宋,当然还有一个人。我之所以迟迟不配这个政秘科长,就是想用“这个人”呢。“这个人”是谁呢?当然是现在主持工作的政秘科副科长穆鹏程。穆鹏程是谁呢?大家对这个名字有点陌生,穆鹏程就是那个虎头虎脑虎里虎气的小虎——若让他做了政秘科长,他恐怕立马就变成一只“老虎”了,一口就将小牛之类吞肚里去了。
这个政秘科长人选,我其实一直在小虎和老宋之间犹豫,就像当年马方向局长为那个副主任科员在小虎和小胡之间犹豫一样。小虎若做了政秘科长,就不能给我开车了,得另外选一个驾驶员。那就让老宋做政秘科长吧。小虎怎么办?小虎我带紫东县去,就像阎局长当年带陈奋远到玻管局来上任一样,我也带小虎到紫东县上任去,让他做县委办公室主任,或者主持工作副主任兼车队长。这样做出“决定”后,我就抬眼看给我进来送会议通知的“政秘科长”老宋(此刻他已不是工会主席了)。老宋满脸皱纹,有点像相声演员杨少华,而他还不到五十岁,可看脸面他和葛优他爹葛存壮年龄差不多,可见那次不堪回首的下海经历对他打击有多大。而小南倒有点像宋祖英或者孙悦——脸上哪有一点褶子。当时老宋正欲转身出门,被我像刚才唤小南那样唤住了,我说:“老宋,你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和小南一块儿随我到紫东县下乡——搞调查研究,由你执笔起草调查报告。”
老宋听我这么说,大悦,眉毛惊喜地向上挑了挑。他在心里寻思:这么说我就要做政秘科长了?老板下乡,一般都是带政秘科长去,几时带过工会主席?况且起草调查报告也是政秘科长的事,与工会主席八竿子都打不着。这样想着,老宋脚心里就仿佛装置了弹簧,急忙小跑着去收拾东西了。
那天我们“师徒四人”坐着八缸三菱车,拼命在省长打头的车队后面刨着蹄子。和那次随马方向局长赴紫东的座次完全相同,只是我坐在了马方向局长的位置上,老宋坐在了那时的“我”坐的副驾驶位置上,小南仍坐在她的位置上——她的位置总是不变——在后座的左侧。那天杨少华——不,老宋也像当年的鱼在河那样,时不时把皱皱巴巴的一张脸向我掉回来,“接应”我说话。小南则坐在一侧唇红齿白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我当时突然觉得小南像我的如夫人——我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卑下的想法,将一个革命同志想作是自己的“二房”,这是很不应该的。
那天的剪彩仪式如期举行,热烈而隆重。仪式举行当中,我在密密匝匝的人群中突然发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好像是袁长印!这个久违的家伙也从袁家沟跑来看热闹?可这个“袁长印”头上却扣着一顶大盖帽,仿佛在省长剪彩的外围维持秩序。袁长印头上怎么会戴着个大盖帽?我像早晨在办公室看到李小南突然上翘的乳房一般好奇。到底是不是袁长印?待我再次张望过去准备看个究竟时,那家伙却已转过身去将后背向着我。只见他摘下大盖帽,头上冒着热气,像挥舞着一根警棍一样向人群挥舞着拿在手中的大盖帽。因相隔有点远,加之不停地有人来回走动,我很难看清那个挥舞着大盖帽的家伙后背上是否写着一个“袁”字——可能是与袁长印有点相像的一个人!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由于缺乏营养,人们普遍显得很瘦,脸像刮胡子刀片一样棱角分明,很容易分辨出谁是张三谁是李四。现在人们生活好了,前几年人们还吃甲鱼,进入新世纪后,人们连甲鱼也不吃了,动不动就吃鱼翅捞饭,所以脸都变得像马季一样胖胖的。人一胖,这个和那个看着就差不多,极易将张三看作李四,而将李四视作王五。前些时候,我一个多年未见的中学同学到玻管局办公室找我,我握着这个张三的手愣喊李四的名字,喊得对方直发愣。转天,李四又到办公室找我,我又握着李四的手直喊王五。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这个世界纷繁而多姿,一会儿是李小南,一会儿是柳如叶,愣是搞得人眼花缭乱的。所以我今天看着一个与袁长印长得相像的人,就将他视作袁长印了,搞笑!不过那个家伙即使在转过身去挥舞大盖帽时,后脑勺也显得愚蠢透顶——这一点倒真有点像袁某,我心中又有点疑惑。
剪彩仪式结束后,因省长有急事急着赶回省里去,决定中午只吃便饭。好在雷民政提前准备了两套餐饮方案。并且像梅秘书长在市委红头文件里安排车队排列次序一样,将两套方案的菜单全部提前打印好了。第一套方案共安排十八道菜,既有甲鱼,也有鱼翅捞饭。上哪种酒没有确定,在酒水一栏标明备用两种酒,一种是五粮液,一种是茅台,最后上哪种酒根据领导口味临时定。接待办主任将这个打印好的菜单送雷民政审阅时,雷民政又在酒水一栏里填了一句话:同时预备紫东产的紫东大曲,若省长临时提出要“地方特色”,立即以紫东大曲取代茅五——雷民政这里所说的“茅五”是指茅台五粮液。可现在“茅五”和紫东大曲都派不上用场了,因省长要吃便饭。于是餐厅里十几名服务员就像大观园里的丫环们听说贾母要来园子里赏花一般,撒开小脚丫子一阵忙碌,将已上好的凉菜和“茅五”之类撤下去,换作第二套方案的便餐。雷民政在听说省长决定吃便餐后,一边抹着额头的汗珠一边暗自庆幸:多亏我预备了第二套方案!
省长那天的行程安排是,用便餐后,不午休,驱车直奔紫雪机场。省长要乘下午四点的航班返回省城,因为晚上八时省委要召开书记办公会。据说这次会议召开之后,郑向洋将不再是紫雪市的市长——市长将由这几个月来一直紧攥着拳头的刘副书记接任——当然这仅仅是“据说”。
那天午饭大家都吃得很匆忙。因是便饭,只有几个炒菜和一大盆面条。饭席间到处都能听到大家争先恐后吸溜面条的声音。大家都把眼互相瞅着。省长刚放下筷子,和省长同桌进餐的傅郑刘杨等便不约而同放下了筷子。我们这一桌的梅鱼雷等也便敏捷地放下了筷子。我在放下筷子时,那一碗面条已吸溜完了,而雷民政那碗面条才刚吸溜了两口。此时大家抬眼望去,省长正俯首看表。见省长看表,傅郑刘杨也急忙低头看表——看也等于没看——谁的官大,谁的表准。省长看毕表说,时间差不多了,说着便自顾站起来,傅郑刘杨也便急忙站起来——这边的梅鱼雷也便急忙站起来——雷民政显然没有吃饱,站起身时仍兀自有点留恋地瞅了那碗尚在冒着热气的面条一眼。此时省长已背抄着手举步,说时迟那时快——但见雷民政早已像小兔子一般敏捷地穿越过几个人,一步抢出去向外拉开了餐厅的门扉——以使省长背着手直接穿门而出。傅郑刘杨也背着手随省长而出。待我背着手欲穿门而出时,雷民政早将拉着门的手松开,继续向前边探索穿越而去。我只好自己以手推开门,趋步尾随着杂沓的人群来到宾馆大院里。
省长和中外合资紫雪玻璃股份有限公司的几位老总握别时,刘副书记(马上就是刘市长了)利用这点时间招手唤我。我像《触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