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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嗤笑一声:“我可不是李抱玉那等废材,今次我来是有两件事与你谈。”
“你说。”老姜摆了摆手,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这第一件么,是他特意嘱咐的。他交代的是——若是你想回去,随时可以来。”
老姜看着脚下的碎叶沉默了好久,然后才沙哑着嗓子说道:“若是不回去呢?”
“那简单。”小江把手中柳条一扔,向前走出几步,来到树荫之外:“以后我的代号就叫——老姜。”
“可你不老。”
“人总会老去的。”小江风轻云淡的笑了笑:“就像你一样,已经老得差不多了。”
老姜嚯嚯怪笑:“对于前辈,还是多一些尊重和敬畏吧。如果你知道我这个代号是因何而来的,我想你会摆正你的认知和观点。”
小江慢慢走到老姜跟前,迎着太阳光看着面前这个好似重病缠身的黄脸汉子:“我真的很想见识一下。”
老姜单脚蹬地,横放的长枪瞬间弹起,被他紧紧抓在手中:“之所以别人都喊我老姜,那是因为——姜、是老的辣!”
说罢,枪头一闪,整个人已经扑了出去,就像一只凌空展翅的大棚,呼呼的劲风把小江完全笼罩下去,地面上的青草齐齐折腰低首,杨柳枝叶哗哗乱响,就像是摇落一个世纪的落寞与孤独。
那一对眼的凝视像是穿越千年的光阴,一切知名或不知名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身前的所有景物都在那一瞬间凋零了结,只剩下了那少年的脸庞,他脸上的肉块都狠狠挤成一处,然后在猛然的松懈之际跳了起来。
江风陡急,两道一老一少的身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仿佛再也无法分离。
。。。。。。
潭州城东有条小巷,名曰无为。无为巷中住户不多,还有一座香火日渐稀少的小寺,没有人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因为这座寺院根本就没有名字,所以这一块的居民更习惯称呼它无为寺。
寺庙很小,小得不过是一间小小的院落,院里至多不过三两间破败不堪的旧房。寺里和尚也不多,除了一位主持外,就只剩下一名小沙弥和一位烧火僧了。
这一天的午后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午后,因为无为巷中的无为寺前,来了两个年轻人。
黑褐色的草茎倔强的在屋檐瓦缝中冒出头来,墙的粉底已经看不出原色。墙面也是斑驳不堪,有发黄的石灰大块大块的脱落下来。墙角下是一蓬蓬杂乱无章的野草,有的竟在砖缝间生根发芽。这是这座小庙唯一一段完整的围墙了,其他断壁残垣上的斑斑点点,似乎也承载着那么一个人的悲欢离合,诉说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陈年旧事,
而如今,柳荫清风之下,徒剩凄然。
相对于外墙来说,庙的主体还算完整。至少还有那么几片瓦、那么几扇窗。庙中间似乎供奉着一座泥塑的罗汉,底部的石坐早已被过往的岁月磨砺成一团嶙峋的怪石,身上的彩绘褪成原的土红色。其间隐约现出数道或白或黄的余色。几条破旧的帷幔在略显空旷的大堂中飘来荡去,罗汉的面容隐入最暗处,偶尔露出的面色却是说不出的狰狞。
罗汉身前有一人佝偻得不成样子,皱巴巴的手上抓着一根棒槌,正有气无力地敲打着座前的木鱼,他敲的极其慢,就像是刚刚睡醒时的恍惚,然后又沉沉睡去,总共也才敲了一下。
胖子倚门看着老和尚的背影,嘴里正叼着一根不从从何处撤下来的淡青色草茎,嘴里一上一下正咬得起劲。
“当。。。当当!”空灵的木鱼声再一次从大堂中响起,老和尚没有回头看去,他只是费力的握着手中的棒槌,一下又一下的敲着,老和尚醒了。
“客从何来?”老和尚似乎早就知道身后有人一般,他合上小案上的老旧经书,哑声问了起来。
胖子毫不见外的捡了个蒲团坐下:“从该来的地方来。”
“哦。。。”和尚放下手中的棒槌,慢慢转过身来双手合十向胖子道了一礼:“那客往何去?”
“往该去的地方去。”胖子回礼说道。
“施主倒是爱打哑谜。”老和尚干硬干硬的笑了两下,望着前方那尊做怒目金刚状的罗汉,突然间觉得它在笑着什么。
胖子呸的一声把草茎吐掉,清了清嗓子对着老和尚打笑道:“大师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老和尚嘴里的怪笑声戛然而止,他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盯着胖子看了好半天,才慢慢开口说道:“何以见得?”
“佛家讲究因果轮回。不知大师信也不信?”胖子避开老和尚的问题,却是开口反问了过去。
老和尚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目光从砖石上那根被嚼得细碎的草茎上移开:“因果报应,六道轮回。法尔如是,惟人自召。你信、它便存在,不信则罢。”
胖子看了良久,才无奈的竖掌敬道:“大师果然高人也。”
。。。。。。
正文 十二章 小庙故事多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7…16 18:28:49 本章字数:3416
呼的一声风掠过,那几条直垂到地上且死气沉沉的帷幔一时飘了起来,罗汉像前摆放的香炉也给吹得微微摇晃,香炉中几只高矮不一暗快要看不见火点的沉香顿时重放光芒,顶了长长一绺的劫灰轰然倒塌。一旁那几根燃着的烛火也被压的直不起腰,幽幽的焰火越发纤细可怜。
胖子撩起衣袍的下摆一齐别进腰带中,他轻轻挥了挥手,挡住那阵迷眼的风:“大师佛法精深、青灯古佛相伴已久,想来早已洞幽世事,小子每每于夜深人静之际苦思冥想,常有一事不明,还望老师傅不吝赐教。”
老和尚捻须一笑,额上的白眉齐齐抖动起来,他微微颔首道:“施主谬赞了,老衲虽不过一介佛门中人,却也参不透这万丈红尘中的无常世事,哪里能当得起施主这般夸奖?檀越过誉了,折煞老衲啊。”
胖子撮着牙花子,对着老和尚微微笑道:“大师又何必妄自菲薄,我等可是专程来求大师指点解惑的。”
和尚垂眉不语,只是抬袖去拂去前桌案上的灰尘。他已经很老了,从他挥袖的动作就可以看出来,缓慢、笨拙、甚至艰难。虽然那桌案已经被寺庙中的小沙弥打扫得干干净净而一尘不染,但他还是抬袖去拂,或许他不过是想在因这个动作而节省出来的空隙中想些什么吧,你要知道,老人做事总是慢慢慢悠悠的,因为人老了看到的东西也就多了,自然要思考的问题也便相应的多了起来,和尚实在是老的过分了。
他依旧用袖袍擦拭着案桌上的所有东西,即使那上面看不见任何灰尘,然后他抬起了头,看着一边端详已久的胖子,干涩的声线就像他皱巴巴的脸皮:“我老啦,耳朵有些不好使了,你慢些说罢。”
胖子把刀往地上轻轻搁下,再端端正正的坐于不大的竹编蒲团之上,仿佛这无力的一切都是老旧不堪的,老旧的塑像、老旧的帷幔、老旧的香炉、老旧的桌案、老旧的木鱼、老旧的经书、老旧的油灯、老旧的蒲团、一个老旧到快要咽气的和尚,和尚的身上还披着一件老旧的袈裟。
“小街深巷访高人,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大师佛法精湛,不如为在下解解这‘报应’一词,可否?”
院落中的周小瑜正坐在亭下歇息,看着那装模作样的胖子心下不住暗笑,没想到胖子这厮还装得挺像的,还真是难为他那一身肥肉了。
老和尚的目光从地上的陌刀移上去,然后又在胖子的双手间停留片刻,半晌才开口问道:“施主着前半生怕是风雨交加、坎坷不平吧?”
胖子垂首,却不再开口说话。
“檀越不问修行、不求长生,却只问‘报应’二字,想来必是信着此事的。”和尚呵呵一笑,再一次问道。
胖子抬头看了看和尚,又轻轻的点了下去,仍旧住口不语。
“不如老衲给施主讲个故事吧。”老和尚摸了摸白须,却不再望向胖子,只是随手翻开桌案上的经书,伸手在书页上一指,道:“便这个吧。”
有平望人王均,喜欢吃蛙,他制造了一根铁针,长两尺左右。每捉到一只蛙,就用针穿它的头颈,针穿满了,就带回去,作为菜肴。像这样好多年。一天,他到亲戚家,见到桌上没有蛙,十分遗憾。晚上,亲戚留他住宿。半夜里,远处失火,王均攀到屋顶观看,见火势熊熊。亲戚家靠河居住,害怕盗贼顺着水爬上房屋,所以在河边插了数十根铁条,顶端都十分锐利,像锋利的刀刃一样。王均在屋顶远远地观望火光,幸灾乐祸,失足坠落,铁条正好穿过他的头颈,他叫得很惨。来营救他的人没有办法救他。后来有人在水中放了一把长长的梯子,大家沿着梯子往上爬,才将他营救下来,但他已经死了。他死的样子像针穿蛙,应该是他杀生的报应吧。。。
老和尚讲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