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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前传·银鳍-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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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爵转过脸去,对儿子微笑,露出金胡须下面的一口白牙。

“儿子,上吧,它是你的了。”

“我没把握,爸,”乔治说,“距离挺远的。”

“没关系,是时候啦,给自己打一头鹿,看你的。”

乔治叹了口气,四肢着地爬了过去。他又累又饿,浑身湿透。他们一大早就上山在此守候,找机会猎杀牡鹿。现在,天都快黑了,除了燕麦硬饼,他们什么也没吃。这里远离城堡和银鳍湖,阴沉荒凉,细细的冷雨把他的粗呢猎装淋个透湿。

他用猎枪瞄准牡鹿的身影,只见它在石楠花和野草间跳来蹦去,十分警觉。

乔治并不想杀那头可怜的动物,但他知道,这是父亲的命令。对老爸来说,这是对男人最好的训练。老爸对打猎的乐趣津津乐道……“我们就像印第安人,”他总是说,“让文明社会的规矩统统见鬼去吧。这是人与兽的对抗,这才是人在自然中应有的位置,人是猎手,一开始就是这样,可我们已经忘本了。打一头鹿,你需要精力、勇气、毅力、耐心,眼尖手稳。”

乔治注视着,眼看牡鹿转过身,警觉地朝山上跑去。

“它动得太厉害了。”乔治小声说。

“咳,”麦克索尼啐了一口,“小伙子,如果你老坐着不动,它还会跑上山顶钻进峡谷呢,你只能打一枪,看准了来吧。”

乔治早知道麦克索尼对他没好感。除了海烈波勋爵,他谁也不喜欢。这是个刻毒的、口无遮拦的酒鬼。前任主子管得很紧,他只好夹着尾巴做人,可海烈波勋爵对他放任自由,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权利,于是,他摇身一变,成了个重要人物。事实上,海烈波勋爵有点敬畏他。在勋爵眼里,他是村里的长老,有阅历、有见识,对这片土地了如指掌。可乔治知道,此人对动物毫无爱心。对他来说,动物只是生存环境的一部分,就像树木和岩石一样,不值得尊敬和爱护。

不仅如此,麦克索尼仿佛跟动物有仇,常常毫不犹豫地枪杀、捕捉、毒害动物,甚至用乱棍把它们打死。

“毙了它,”麦克索尼从牙缝里说,“上啊,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第33节:浪漫和刺激

乔治瞄准了牡鹿的前腿,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该怎么做,嘴里喃喃自语,“瞄准前腿,往上推,开火……”

他十分紧张,屏住呼吸,本想稳住枪托,再缓缓扣动扳机,可鹿又跳开了。乔治嘘出一口气,暗暗骂了一句。他知道,要是让这头鹿跑掉,老爸肯定会暴跳如雷。

没办法,他只好再次瞄准目标,闭上眼睛,扣动了扳机。

他感到枪托在肩膀上撞了一下,听到那致命的枪声在山谷里回荡,睁眼一看,牡鹿不见了。

打偏了吗?它逃跑了吗?如果只是打伤了它,那岂不更可怜?

“干得好,孩子,干得好。”老爸拍拍他的背,把望远镜递给了他。

乔治接过来朝山冈上一扫,终于发现了牡鹿的尸体。

“一枪命中,”麦克索尼点头认可,他们仨爬上山坡,朝猎物走去。

海烈波勋爵在牡鹿的尸体边蹲下,察看着它胸腔的伤口。

“子弹直穿心脏,它什么也没感觉到,就死了。”鲜血从动物的皮毛里渗出来,勋爵用手指沾了,站起来涂在乔治的脸上。

“第一滴血。好孩子。”

乔治眨了眨眼睛,那血又粘又烫。

麦克索尼对他笑了笑。“现在,你看起来真像个印第安人了。”他说。

麦克索尼给死鹿剖腹,取出内脏,然后,把它拖下山去,驮在一匹备用的小马背上。

那是六个月之前,也就是去年十月发生的事情,现在,牡鹿的头颅挂在城堡餐厅的墙壁上。乔治·海烈波看着它,望着它呆滞的眼睛,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记得那天,在蒙蒙细雨里走下山坡,鲜血从脸上淌下来,流进了他的眼睛和嘴唇,一个念头不住地涌上心来。

他想念妈妈。

他迷茫、孤独、困惑,非常想念妈妈。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就再也无法把它从脑海里赶走,他从来没有如此思念妈妈。

都是这城堡闹的,阴沉、黑暗,狭小的窗户、笨重的高墙,他恨透了。当然,一开始,他还挺喜欢这里,尖塔、长堤,还有那么多拐弯抹角的秘密通道和暗室,对一个小男孩来说,该是多么浪漫和刺激的地方,他想象着骑士、打仗,身穿方格呢短裙、挥舞双刃大砍刀的高原勇士,总之,这是个好玩的地方。可他从来没有玩伴,渐渐地,他对自己的单人游戏失去了兴趣。现在,对他来说,城堡不像个家,反像个监狱。这里什么都不舒服,也完全没有温暖柔软的东西。眼睛所看到的,只有墙上的枪、动物尸体、呆板的鱼,还有笨重的巨型家具,叫人难以亲近。周围只有男人和男人的用具,连厨房里也充满了男性的气息。

由于墙壁的厚度,餐厅里四季常温。冬暖夏凉,可不管怎样的季候,壁炉里总烧着原木。虽然并不冷,乔治还是打了个寒战。

壁炉两边各立一副盔甲,上方挂着一幅油画,因年代久远,色彩有些暗淡。画面上充满了维多利亚式的残暴,主题是主人偏爱的“屠杀”。圣经中,希律王曾警告说,未来的犹太国王将在伯利恒诞生,就下令杀死那个地方所有两岁以下的男孩。油画描述的是:一队半裸的罗马将士身披战袍,举着长矛短剑,袭击一群妇女和儿童。女人绝望地尖叫着,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画面中央,有个士兵抓着一个男孩的头发,脚下还踩着好几个婴儿。

乔治不住纳闷,这样残暴的油画挂在餐厅合适吗?可父亲其实很少有功夫看画,乔治倒是时常端详,因为画面上有女人。

那女人站在画的一侧,她的脸夹在两道银色刀刃之间,依稀可见,她的表情中有一种……

他没有母亲的照片,没有什么可以掂记她,只有这画上惊恐的女人,才让他想起自己的母亲,乔治越来越郁闷。

五年前,他和老爸离开美国移居英国时,撇下了妈妈。海烈波勋爵直截了当地对儿子说:“你再也见不到你妈了。”

当时还是严冬,他们乘坐的豪华巨轮正在阴冷的大西洋上穿行,父子俩在甲板上散步。那是个风雨交加的早晨,冷雨抽打着甲板,巨浪在船体上撞击、飞溅,像炮火般隆隆作响。甲板上空无一人……谁会如此疯狂呢……可海烈波勋爵坚持,无论风吹雨打,作为锻炼,每天早晨必须在甲板上走五个来回。乔治晕船晕得很厉害,走着,走着,不时地要奔到栏杆边呕吐,可无论是天气,还是儿子的身体,都无法影响老爸的决定。他们本来可以享受阳光明媚的下午,在纽约的中央公园里谈论心爱的棒球。

可眼下,他们却在巨浪翻滚中谈论乔治的母亲。

“她是个软弱的女人,”他在狂风里吼道。

“你这么说她,好像她已经死了。”乔治可怜巴巴地说。

“对你来说,她就是死了,”老爸毫不留情地说,“我们的生活中不需要女人。”

乔治对整个事态似懂非懂,他被挡在外面,只能从自己的保姆那里听到只言片语。老爸不准他看报上的消息。他只有趁老爸埋头工作时,从垃圾桶里翻出报纸,偷看上面的有关报道。

他只知道有一桩法律案子,涉及到另一个人,也就是他母亲的情人,父亲请了最昂贵的律师,得到了乔治的监护权。

乔治起先不太明白监护是什么意思,可他很快知道,这将意味着,他要跟父亲在一起生活,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乔治那会儿还小,不太懂事。他崇拜父亲,也乐意跟他在一起,多年来,他并没有想念那个留在美国的女人。可是,自打那一天,他从脸上擦掉牡鹿的血迹,看着麦克索尼和老爸在草丛里拖着那头死去的野兽,他发觉自己心里有个地方空落落的,好像身上某个部分被抽掉,再也没有了。

他无法跟父亲谈这些,跟谁都不能说,怕被人骂娘娘腔,这是最大的侮辱。有一次,他梦见了母亲,半夜里醒来,又伤心,又害怕,再也睡不着。隔天吃早饭的时候,他把这事告诉了父亲,结果招来一顿痛打。父亲教训他:“让这荒唐的念头见鬼去吧!”

此刻,乔治坐在大厅里吃晚饭,记起了那顿暴打,多冤哪,谁能控制自己的梦啊!

长长的黑橡木餐桌边还有两个人,父亲坐在另一头,旁边坐着帕苏·福兰德博士,一个苍白消瘦的科学家,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才三十多岁,一头金发已掉得稀稀拉拉。帕苏是唯一跟他们一起吃饭的外人。海烈波勋爵干起活来没日没夜,他喜欢在晚餐时跟帕苏讨论工作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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