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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身后,听到章惜昨一声叹息:“九爷,你好死不死,为何非要送来做我家小姐的血食?”
阵阵寒意,令白头翁浑身毛发竖起,这个丑陋的女人,难道还是个疯子?她,她不会想要吸干自己的血吧?
吞咽之声没有停止的意思,白头翁开始感觉眼前阵阵发黑,连眼睛都抬不起来,勉强眯着眼睛,忽然,吮血的梦萝兮抬起头,白头翁在恍惚之中,也不由得哎呀了一声,却被梦萝兮的双唇迎上去堵住,把他那一声惊呼压住。
一条濡湿冰凉的舌头,带着淋淋的血性,伸进了白头翁的口中,一直快要探到他的喉咙,白头翁立时感觉自己都无法呼吸了,舌头也不听使唤地和梦萝兮的舌搅在一处。
猛地,白头翁脸色惨白,浑身一震,因为他感觉梦萝兮的舌头,好像一条蜿蜒的蛇,竟然顺着咽喉蹿向他的肠胃。
没有人的舌头会有如此之长,那梦萝兮从口中塞进去的又是什么,她究竟是要干什么?
酒入愁肠泪化血
酒,很涩很生,村酿。
不知道龙玉从哪里沽来,但是再难以下咽,苍北殷还是甘心情愿陪着龙玉一起喝,他真的希望龙玉可以喝醉。
看着龙玉那张绝美的脸,那道贯穿了鼻梁的伤痕,那么多碗酒入腹,龙玉的脸颊上,依旧苍白如
雪,没有半分殷红醉意。
在酒醉中逃避,固然不是男儿虽为,可是苍北殷感觉到藏在龙玉心中的遗憾与恨意,只怕除了酒醉难以释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边的雪,又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
再浓再烈的酒,仿佛也抵挡不了从门缝窗棂处渗进来的彻骨寒意。
淡淡又无情的笑,洋溢在龙玉的唇边,他举起酒杯:“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兄弟,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个世间啊,不会有一条路,让所有的人都心安。”
哦?
苍北殷听不太明白龙玉的话,只是他能够读懂龙玉内心的痛苦,好像面对他的时候,龙玉才好偶尔半敞心扉:“她,她,她应该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你,你不是要替她报仇吗?”
笑容更加冷烈起来,龙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采玉为我而死,杀她的就是端木妖后,就算大仇得报,伊人也难以还阳,我纵是殉情而去,九泉之下,不知道能否再见?”
放屁!
听到龙玉第一次说出如此颓废之语,辞世之意,显露无疑,苍北殷又恨又气,俊脸涨得通红,立时拍案而起,一拳就要打过去,可是他的拳头,无法面对龙玉凄寒若雪的眼光,又软软地垂了下去,落到桌子上:“她既然为你而死,你就该好好活着,才对得起她。”
在灵堂之上,辛无泪已经答应了龙玉,要他乔装改扮,随着宁南公主的远嫁队伍,进入楼兰,去刺杀端木皇后,为枉死的采玉报仇。
铁马庄也打探得到,此次宁南公主远嫁,表面上是要和楼兰联姻,其实是暗中和遮衣国缔结盟约,别有所图。真正的宁南公主并没有出行,而是由乾坤山庄的梦莫仙冒充宁南公主。
忽然失声而笑,龙玉满眼苦涩:“兄弟,你知不知道,有时候,生死不是自己的抉择,而是必须的担当?别的人也许你不了解,那我问你,雪初禅为何而死?”
忽然听龙玉提起雪初禅,苍北殷极为奇怪,雪家的事情,固然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但是从龙玉的口气和神情来看,应该知之甚深,绝对不是那种道听途说。
但是,龙玉如此知道得如此详细?
看到了苍北殷眼中的遗憾,龙玉又喝了一杯酒:“谁是雪初禅最好的朋友?”
苍北殷不假思索地:“死了的叶十三,活着的梦萝兮。”
既然叶十三已经死去,那么能够告诉龙玉这一切的人,应该就是梦萝兮了。
苍北殷依旧奇怪龙玉和梦萝兮是如何认识,而且要熟稔到什么程度,梦萝兮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龙玉?
寂寞一笑,龙玉道:“人生际遇,可遇不可求,有人白发如新,有人倾盖如旧。小殷,他待你极好,名为师徒,胜过父子,我替你欣慰。”
好好地又说到了辛无泪,苍北殷忽然觉得,面色苍白的龙玉,已经有了醉意:“怎么,你嫉妒我?”
强自说笑了一句,苍北殷笑容为展开,又转成叹息:“他对我好,我知道,不然,我早就死在他的手里,可是要我如何感激,我却做不到。有时候,我居然会恨他。哎,你方才问我,雪初禅为何最后选择了死亡,我心里也知道,只是说不出来,也许是因为,她姓雪吧,这个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就是无形的枷锁,已经一生一世地困死了她。”
点点头,龙玉惨淡一笑:“每个人,都有一生一世也无法挣脱的枷锁,想摆脱,不妨禽兽不如,若是做不到,就认命吧。你,你知不知道,雪初禅用什么东西,向水月妖神换得涂冷的解药?”
这个问题,更令苍北殷惊诧,而且龙玉居然会想要告诉他,不知道为何,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明明烈酒灼热,烧得胸膛一片火烫,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龙玉漠然地:“水月妖神要炼制一样新的毒药,需要活人剥下的眼膜做为引药,而且眼膜被活剥时,不能用任何麻药浸之,在落魂崖上的雪初禅,已经没有了眼膜,双目皆盲……”
心口,好像被刺了重重的一刀,尽管对雪初禅不是刻骨爱恋,听到龙玉的寥寥数语,苍北殷还是心疼得难以自禁,想象不到雪初禅被剥落眼膜时,该是何等痛楚,可是为了涂冷,究竟值不值
得?
此时此刻,苍北殷有些动摇,以前他一直觉得,雪初禅真正在心里爱着的,应该是铁仇宗,现在却不由得暗想,若不是真正的爱恋,雪初禅会为涂冷做下这样的牺牲吗?但是若是真正的爱恋,
涂冷又怎么可能成为雪初禅的恋人?
然而这样想,苍北殷又感觉对雪初禅有点儿亵渎,也许雪初禅就是雪初禅吧,她的思想,她的选择,自己永远都无法了解。
何况,伊人已去,芳踪难寻了。
咬了咬嘴唇,苍北殷哽声:“为什么要告诉我?你想让涂冷知道,还是想让铁仇宗知道?”
连灌了几杯酒,龙玉黯然:“我只是想让人知道而已,谁知道都无所谓,她的痛与牺牲,难道不该让谁知道吗?小殷,人怕的不是生死劫厄,是寂寞。”
脸色更青白了,神色更颓靡,此时的龙玉,哪里像传言中的恶魔,竟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态,苍北殷猛地有种冲动,想把龙玉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难道自己有龙阳之癖?
被这个陡然而生的念头吓住,苍北殷失神地望着龙玉,还是无法掩饰内心的渴求,他张了张嘴,脱口道:“你,你会不会当我是禽兽?”
看出苍北殷眼中之意,龙玉好像没有恼怒生气,淡淡地:“我心已随亡人去,小殷,没有今世,更不要妄想来生。”
不行。
又是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苍北殷整个人都寒颤起来,他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正越来越浓地从龙玉的眼眸中飘散出来,立时喝道:“混蛋,你在想什么?我,我……”
忽然展颜一笑,龙玉端起酒杯:“劝酒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来,我们不醉不休!”
说着一杯酒又饮了下去,苍北殷也举杯干下,却不曾看到,龙玉和着那杯酒咽下的,还有殷红的血。
漫天风雪,心中剧痛,那口反呛上来的血,被龙玉以酒遮掩,悄然咽下。
钩心的钩子
慢慢地,从白头翁的嘴上离开,梦萝兮的脸上,开始泛起桃花般妩媚动人的晕红。
脏腑与心头具冷的白头翁,尚未在惊魂未定中的诧异和惊骇中安定下来,又乍见梦萝兮慢慢变化的脸孔,更加吃惊不已。
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早已经踪迹不见了,眼前是一张白皙如凝脂,粉嫩如花蕊的姣好面孔,两道纤纤笼烟眉,一双秋水泠泠明月眸,高挺的悬胆鼻,水润粉香的唇,玲珑的曲线,诱人的阴影,梦萝兮这张面孔,绝美到足以颠倒众生。
若不是她嘴边尚遗留的那抹猩红的血迹,打死白头翁也不相信,对面这个绝代风华的妙龄佳人,就是方才那个半死不活、满脸皱纹的女人。
你……
张开嘴想说话,白头翁才又意识到,梦萝兮把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咽喉直送到自己的腹中,所以说话的时候,会含糊不清。
梦萝兮嫣然一笑,眼光飘向了房间里边的衣柜,然后道:“看在你供养我一时血食的份上,在你临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