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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用更狠毒的刑罚来发泄心中愤怒,他也绝不会放弃此时尽情地凌虐涂冷的机会。
慢慢地站起身,白头翁掩饰不住眼中的笑意:“十三弟,父亲大人之命,没有人可以违抗,得罪之处,十三弟就是心存恨意,白某也是无可奈何了。”
抬起头,涂冷面无表情地望着白头翁:“九爷自觉比帝君聪慧高明?连帝君都无法得到的答案,你会得到?”
伸出两根手指,勾起涂冷棱角分明的下颌,白头翁嘴中发出啧啧之声:“哎,可怜这张连潘安宋玉都要嫉妒的脸,一会儿就得变成烂猪头了。”
涂冷依旧毫无表情:“出门遇到狗,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怒火,腾地冒上心头,白头翁就是讨厌涂冷的这种傲气,明明依旧是自己砧板上的鱼肉了,还敢用这样咄咄逼人的目光,还敢如此轻视自己。
妒火中烧的白头翁彻底被激怒,抡起手掌,疯狂地抽打涂冷的脸颊,一下重似一下,打到最后,白头翁的手已经完全没有知觉,热而麻木,而且满手都是血,涂冷的血。
喘着粗气,白头翁累得手臂酸痛,终于停下来,涂冷的脸,果然肿得和烂猪头一样,淤青暗紫,脸上还多处被打破,血肉模糊,眼睛也被挤成一条缝隙,可就是这两条窄窄地缝隙里边,依旧投
射出千年宝剑的犀利寒光。
冷笑,面目全非的涂冷冷笑中带着轻蔑,充满同情地看着白头翁。
白头翁固然生气,只是他现在真的有些累,打人,本来就是消耗体力的事情,片刻之后,他才体会出涂冷的笑,为何如此轻蔑。
夹裹着凄寒的风雪,千毒帝君孤竹天背着手进来,也是满眼揶揄地看着白头翁:“老九,涂冷说得还真对,你,真像条疯狗,一条永远都难成大事的疯狗。”
仿佛被重重地打了一拳,白头翁五官开始扭曲,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方才失去了怎么样的一个机会,他方才完全有机会把涂冷打成残废,可是自己,竟然利令智昏地仅仅掴了涂冷一阵耳光泄愤。
当然,如果他把涂冷打成残废的话,千毒帝君孤竹天也不会轻饶他,可是,就算他不这样做,千毒帝君孤竹天也不会对他另眼相待。
如果换了涂冷,面对如此一个机会,也许连打残对手都觉得仁慈,他会直接杀了对手。
涂冷冷冷地:“如果九爷真的是狗,那么恭喜父亲大人了,养狗总比养虎强。”
因为脸被打得扭曲变形,连说话都含糊不清,但是他的话中大意,孤竹天和白头翁还都能听得明白。
千毒帝君孤竹天的嘴角,明显地抽搐了几下:“涂冷,你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
涂冷漠然地:“父亲大人不觉得,屈服于威武之下的人,连条狗都不如吗?”
眉尖一挑,千毒帝君孤竹天双眼喷火,陡然举起手,可是目光一落到涂冷那张不忍细观的脸,终是没能落下去:“正月十五子时,我要在这里,看到梦萝兮的人头。否则,不但神女宫会被夷为平地,就是她,也要被挫骨扬灰!”他口中的她,就是镶嵌在崖壁上的雪初禅。
涂冷忽地站起来,往外就走,他要赶在正月初七之前杀了梦萝兮,才能够及时赶回来。
千毒帝君忽然变得悠然起来:“按照每年的惯例,除夕之夜,乾坤山庄的梦子圣都会派女儿去铁马庄拜年。如果没有意外,那位梦姑娘现在应该在铁马庄。”
铁马庄三个字,让已经走到门槛的涂冷浑身一震,可是他没有回头,义无反顾地走进漫天风雪。
意极之外
女人有很多种,但是让人看了一眼就能至死不忘的好像不多。
能够令人过目不忘的女人,也许因为太漂亮,轻而易举地勾起人心中最初始的渴求;也许因为太丑陋,仿佛是一场噩梦在心头留下的阴影,挥之不去。
当铁仇宗的目光投向对面这个女子的脸庞时,立时觉得,这个女子,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她足上蹬着雪屐,身上也穿着雪褂子,头上戴着斗笠,衣衫配饰与常人无异。
她的腰身也婀娜多姿,她掖着雪褂子的双手,也是纤纤如玉,甚至于她的脖颈,腻如凝脂,秀美如鹤,只是她的脸。
在愣了片刻之后,铁仇宗感到惭愧,他自觉得并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起码他不能容许自己如斯浅薄,可是在看到这个女子的瞬间,他的心还是无端端一抽搐,被这个女子的脸给震到。
这张脸,眉眼鼻口,其实细细看去,并不算丑陋,只是,脸色青灰,没有半分血色。大部分没有血色的脸应该是苍白的,可她的脸,却是深浅不一的青灰,宛若一个刚刚从棺椁里边爬出来的死人。
而且,这张青灰的死人脸上满是皱纹。
一只放了很久的橘子,这张脸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只没有了水分也没有颜色的被风干的橘子。
她不丑,只是看上去很老。
很坦然地爬起来,轻轻掸着身上的雪,铁仇宗非常客气地抱拳:“姑娘找谁?”
姑娘两个字很普通,只不过对这个女子来说,好像有点儿讽刺。
尽管铁仇宗说得很自然,而且真的没有一丝一毫轻蔑或者奚落的成分,可是听到那个女子的耳中,却是即不受用,她翻了一下白眼儿:“你是瞎子?”
这张脸已经老得够瞧了,忽然挤弄出这般表情,更加令人心里发冷。
铁仇宗倒是很能担待女子的不屑和轻慢:“我是刚到这里,很多事情还不明白,有得罪唐突之处,请姑娘见谅。”
按说铁仇宗已经够客气了,可是那个女子却半分不理会,反而瞪着眼睛,瞪得眼珠儿都要努出眼眶来:“不会说话就少放屁,谁还当你是哑巴?莫容临呢?叫他给老子滚出来!”
女子的声音还不算太难听,就是有些沙哑,此时扯着嗓子叫喊,说到老子的时候,还叉着腰,跺着脚,铁仇宗就是再好的涵养,也不免为这个别样的女子而绝倒。
难怪莫容临会躲她,看样子是个就难缠的人物。
夕照园,本是雕梁画栋,银装素裹,一派神仙洞府的幽清富丽,在女子鬼叫样的嘶吼之下,变得萧瑟起来,连疏落的枝条都随之瑟瑟发抖。
叫了半晌,并没有人肯回应,女子一点儿也不泄气,冲着铁仇宗呲牙一笑:“哎,你有名儿没有?”
铁仇宗点点头,目光避开那女子咧开的青紫色嘴唇中,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依旧叉着腰,那女子笑嘻嘻地:“呀,那你叫个啥子?”
铁仇宗依旧客气地抱拳:“在下任怀雪。”
噗嗤,那个女子听了之后,乐得前仰后合,用手点指着铁仇宗:“哈哈,你叫个啥子呦不好,任怀雪,干嘛不叫人怀孕呢,哈哈……”
脸色,一点点儿凝重起来,别人怎么嘲讽他,他并不在意,可是她不应该嘲笑这个名字,这及其简单的三个字里边,有着对雪初禅刻骨的思念和无法释怀的歉意。
可是那个女子并没有适可而止,反而走过来:“莫容临呢?”
摇摇头,铁仇宗沉默着,不再吭声。
那女子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然后抱着肩,仰着头:“莫容临,老子的耐性可是有限的,如果你再不出来,老子一把火烧了你这个夕照园。”
这句话,果然有震慑作用。
身影一飘,莫容临满面春风地纵身过来:“哎呀,老大来了,不好意思,小弟方才正忙着收留一位婆婆,谁承想这大雪寒天的,老大会大驾光临……”
呸!
那女子兜头啐了一口:“日你格老子个板板,少给老子装腔作势,又想躲着老子对不?”
莫容临满面春风的笑,此时也变成了苦笑:“我的祖宗,小弟倒是想躲,只是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儿,而且,小弟还真的怕你把我老子给日了,可又要变出一个娘来。”
滚!
那女子此时又笑了,伸手就捣了莫容临一拳,正好打在莫容临的肩头:“少跟我油腔滑调,老子可不吃你这一套,要把我惹急了……”
说到这儿,她咯咯地笑起来,然后一把揽住莫容临的肩头:“算了,老子也不逗你了,又整件事儿找你,哎,铁马庄怎么样,有兴趣吗?”
铁马庄。
这个女子居然肆无忌惮地说着铁马庄,铁仇宗不露声色地退了一步:“小爷有事儿,在下告辞了。”
莫容临点点头:“去吧,对了,你招呼后厨准备一桌酒菜,要川味儿浓些,叫桂花嫂做送到花圃来,我们在花圃里边吃。”
应声而退,铁仇宗很想知道这个女子到底会打什么主意,所以他必须保护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