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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无伤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双手扶在了巨大的齿轮之上。
背后再次传来了声音：“但是……”
第五十七章 被隐瞒的真相；李无伤的选择
背后再次传来了声音：“但是……”
李无伤回头怒目而视，傲慢究竟想要做什么？还是有什么东西，他在隐瞒着自己。
“够了！你给我闭嘴！”
“这样真的好么？”傲慢凑近了，身体穿过了长刀，如同幻影：“你清楚转动之后所付出的代价么？你真的意识到，你，在做什么吗？”
傲慢看着他的脸色，笑声越发的惬意了起来：“哈哈，替罪羊先生，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是不是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在狭窄的室内，缓缓的踱着步子，向左走到尽头，折返，走到尽头之后再次折返，像是一个闲极无聊的老人在打发时间。
“你为什么不想想赤极书启动了封印之门之后，所造成的影响呢？”傲慢看着他的眼睛，缓缓的挪动脚步，在室内徘徊着：“好好想想，一定可以想到的。”
瞬间，李无伤的手掌颤抖了一下，刀锋在傲慢的身体之中震动了一下，却令他脸上的诡异笑意越发的茂盛了。
“确是，一旦打开之后，积攒了几千年所产生的力量足以瞬间阻隔空间，彻底的划分空间，将外空间的壁障加强到不可破坏的程度，所有的死徒失去了空间另一头的力量支持，成为了瓮中之鳖，这一堵厚道无法攻破的城墙足以令人类修生养息上万年，上万年……”
“足以令人类进化到和死徒一样的高度，甚至超越……”傲慢竖起了简陋的手指：“但是……”
“代价呢？”
“世间万物，皆有代价，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你知不知道？或者说，那些让人前来的人，敢让你知道么？”
“封印之门，阻挡了我们上千年的东西，确是是伟大的杰作，就算是帝国最高的学者都惊叹为造物之奇迹的东西，但是，等价代换在每一个宇宙之中都是最高的真理。”
“得到1，就要付出1，绝对无法悖逆的事情，那么让这个庞然大物，运行起来，究竟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想一想啊，人类，赤极书启动封印之门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这个世界的规则之树都为之碎裂的代价……”
如遭雷亟，李无伤倒退了一步，裸露的后背接触到了巨大的齿轮，冰冷的钢铁却让他感觉那个东西在燃烧……
内心之中激烈燃烧着一种东西，名为愤怒！
“子规不弃，你究竟在做什么……”李无伤不可置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那个阳光不怎么好的下午，那个时候，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十三还没有死亡，他们坐在了东京的小巷子里，谈论着封印之门的事情。
“一瞬间，全世界三分之一的人就死了。”十三摇着头：“真是厉害的家伙，像疯子一样，那么大的决心。”
二十亿……
当什么东西，大到了亿的时候，都是去了原本的含义了，变成了枯燥的数字。
可是就算是数字，李无伤也无法接受，只差一点点，这个世界二分一人类就会在自己的手掌之下死亡。
或许是毫无征兆的死亡，他们正在聊天，喝酒，吃饭，做爱的时候，就这么死了，然后所有的一切都被汲取，变成了毫无生机的能源。
“言尽于此，如你所愿，我闭嘴。”傲慢轻笑着。
过了良久，李无伤抬起头看着空间，存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道：“他说的……究竟对不对？”
漫长的沉默之后，空间之中传来了声音：“……对。”
“我明白了。”李无伤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巨大齿轮：“我想，我已经能够做出决定了。”
傲慢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手掌缓缓的抬了起来，贴在了封印之门上面，李无伤深吸了一口气，将遭到背叛的愤怒压抑在内心之中。
下一瞬间，钢铁的齿轮分崩离析，银色的刀锋在手臂的挥舞之下瞬间将巨大的齿轮斩切了开来，全力施展之下，黑色的火焰缭绕，轻松的出人意料。
在他呼吸的悠长声音之中，钢铁的齿轮缓缓坠地。
附着着黑色火焰的钢铁齿轮，整个封印之门的最核心，原本是应该在坚硬的地方，但是却出乎意料的脆弱，就这样碎裂了。
被前来启动他的李无伤毁掉。
“抱歉了呢。毁掉了这个。”李无伤靠在了开始崩溃的空间之上，看着门扉之外的惨白空间之中缓缓的出现了一道道黑色的裂纹，不断的扩展。
那一扇镜子上面的裂痕缓缓的开始延长，可是镜中人却并没有因为李无伤而愤怒，而是充满了一种解脱的轻松，靠在了镜子的边缘，像是失去了一切的束缚和压力一般。
“不需要道歉，你，和我不一样。”
或许他一直都在犹豫，犹豫是否告诉李无伤真相，可是傲慢却找到了唯一的漏洞，然后在最后的关头毁掉了整个【休止符】。
被囚禁在镜中上千年，从虚无中诞生的倒影一直期待着有谁来终结着这一切，被赋予了帮助来人启动封印之门的使命，但是却在漫长岁月之中产生了对使命的怀疑。
这么做，真的好么？
启动封印之门，杀死二分之一的人类，来换取一个胜利，这样做，真的是对的么？就像是赤极书当年杀死了自己三分之一的同族来换取千年的苟延残喘，没有人能够指责他的对错，但是他却在自己的愧疚之中羞愧而死。
他在战胜了死徒，却战胜不了自己，坚持自己人类的身份，固执的不肯登上失去一切情感的神位，终究是死在了那些看似无谓的感情之下。
倒影能够感受的到，直到死亡，他都一直在忏悔，可是却绝望的再次划下了一个轮回的轨迹。
一方面期待着谁去启动封印之门，彻底的将人类从战争之中解脱了出来，但是一方面，他一直在想……
如果我当初没有启动这个东西，结果是不是会完全不一样？
如果我在战斗之中力竭而死，是否就不需要承受这种绝望的罪孽？
拥有着超越一切的力量，所以，他能够感觉到的比谁都要多，有大爱之心，保存了人类的生机但是却杀死了自己一直守护的族人。
三分之一的人类暂时生存，就要面临族类的彻底覆灭，谁重谁轻？
他不知道，但是一直都在后悔，也正因为如此，倒影在隐约期待着李无伤做出和自己不同的抉择，他和自己很相像，所以不想让另一个人也背负上这种人类所无法承受的罪孽。
在空间崩裂的声音之中，他看着李无伤：“你做的很好，真的。”
“要彻底的毁灭了么？这个空间……”傲慢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镜中人的身旁，抬头看着加速崩溃的空间：“还有你。”
“是啊，真好，终于结束了。”镜中人笑着：“我终究还是失败了。”
“还记得我当年说过的话么？”傲慢看着他，镜子上面的裂纹越来越大了，即将迸裂：“你是英雄。”
“哈，或许吧。”他看着逐渐崩裂的天空：“可是真的厌恶这个称呼啊，厌恶到了一听到就想要呕吐的程度……”
“所以我常常在想，如果我当年跟他一样，会怎么样呢？”他看着李无伤，眼神羡慕。
“不知道。”傲慢淡淡的看着镜中的倒影，这是两个人延续了上千年的战斗，而现在，就要结束了，宿敌最后的痕迹也即将消失，他突然想要亲眼见证他的终结。
“哈哈，我也不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镜子上的裂缝开始急速蔓延，到最后，如同蛛网一样遍布在了上面，让囚禁在里面的倒影支离破碎。
“可是这样真好……”
碎裂开始了，无可挽回，赤极书最后的痕迹缓缓的开始消失，镜中的倒影眷恋的看着这个空间，发出了最后的声音。
“真好……”
当最后的声音彻底消失在空间之中的时候，整个空间都突然崩碎了，无可挽回的碎裂，随着封印之门控制中枢的毁灭，紧锁了千年的门扉终于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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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中的猩红突然燃烧了起来，虚无的火焰在天空之中重新撕裂了一条巨大的黑色痕迹，然后巨大的手掌从裂缝之中伸出，撑在了裂缝的两旁，将裂缝骤然扩大，露出了黑暗之中已经等待了上千年的异族。
巨大的裂缝贯穿了整个天空，仿佛没有首尾，散发出来的气息令人绝望。
无法用数量计算了异族终于即将踏入这一片世界，然后摧毁一切。
“怎么回事！”最高会议室之中，温斯突然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