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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曲落阳的脚,借以发泄我的愤怒,还有那被伤害了的自尊心。
——其实,我之所以这么愤怒,就是因为之前,我的自尊被曲落阳深深的伤了。
但曲落阳的胳膊,像了铁那样,紧紧地箍着我。
因为箍得太紧,我感觉到曲落阳身体上坚实的肌肉紧贴在我身上,他衬衣的钮扣,几乎要压在我的胸膛。
一股迷惘,惬意的热潮,突然的,就流遍了我全身。
我想,我真他妈的下贱,真他妈的不争气,居然在这瞬间,就像了一个布娃娃那样,瘫软而又温顺起来,一副娇弱,小鸟依人的样子。甚至,我那流氓的,不要脸的思想,再次泛滥成灾。
是,此时此刻,我的骨头已艳若桃李。
此时此刻,我想上曲落阳的床。
此时此刻,我想和曲落阳身体纠缠,水乳交融。
曲落阳把头低下来,他开始吻我。他用他的唇,顽强地分开我的唇,然后把他的舌头强行挤进我的嘴里来。曲落阳先是轻轻地吻,接着就越吻越强烈,像是蓄谋已久的小兽,得意洋洋地抚弄那样,使得我身子乏力,不由自主地,紧紧地贴着曲落阳,在我快要头昏眼花,天旋地转的时候,我意识到我自己,正在用热吻向着曲落阳回报了。
你不是一直想我和上床吗?(2)
我骗得了我自己,但我的身体,却出卖了我。
曲落阳忽然横腰就抱起了我,大踏步地朝了他卧室走去,再接着,他把我放到了那张我渴望已久,梦寐以求已久,那张豪华而香艳的大床上。曲落阳的整个人,重重地压了下来,我感觉到他身体的某个地方,急速地膨胀,坚硬无比,刺激着我,诱惑着我。
我体内压抑了很久的欲望,呼之欲出。
所有的意识,渐渐地在消失。
我正在情迷意乱中,曲落阳的嘴唇,移到了我的耳朵旁,他轻轻地咬着我的耳垂,低低地笑,一边笑一边说:“左拉拉,你不是一直想我和上床吗?现在我就成全你!”
曲落阳的笑声中,带着某种邪恶,某种轻薄,落到我的耳朵中,就像一盆寒冷刺骨的水,把我从头淋到脚。我的自尊,冷不防的,就被刺激了。瞬那间,我感觉到我的自尊,被曲落阳打击得百孔千疮,血肉模糊。
我的身子,顿时僵直。
我的血液,顿时冷却。
我那飞扬的五官,顿时,恢复了原位。
我清醒了过来,我的头脑,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我忽然的,不想上曲落阳的床了,我也不想和曲落阳身体纠缠,水乳交融了。我的欲望,我的激情,就像一个正在“哗啦啦”地流水的水咙头,突然间被关闸,于是,什么都停止了。因为停止,我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曲落阳伸手,要解我的衣服。
而我,却使尽了全身力气,像发了疯那样,狠力地推开了曲落阳。我想,我是恨的,是那种恨之入骨的恨,所以,在推开曲落阳的同时,我也用了脚,不停地踢他,踢得一次比一次狠。
曲落阳想不到,我的情绪会像春天的气候,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被我这么狠力的一推,伏在我身体上的身子,就像只烂掉了的苹果,“骨碌碌”地滚落了下来,再接着,被我狠命地踢,他的身子,又再“骨碌碌”的,翻滚到地上。
你不是一直想我和上床吗?(3)
“哎哟。”曲落阳一声惨叫。
我只是小小的犹豫了一下,就“嗖”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又再“嗖”的一声冲下床去。还好,我身上的衣服只是有点凌乱,没有衣冠不整。曲落阳没来得及,把我的衣服脱了。
我穿了鞋子,便要冲出房门去。
曲落阳反应快,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拽住我,不给我逃之夭夭。大概刚才曲落阳翻滚下床的时候,是脸孔朝地,而他的鼻梁太高,给这么一碰,鼻子里居然有血流出来了。但他也不管,再次用手臂,紧紧抱住了我。
我挣扎,将我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手背。
我低声地怒吼:“放开我!曲落阳,放开我!”
曲落阳没有放开我,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出声来:“怎么啦宝贝?到底我做了什么让你不满意?竟然这么野蛮对我?”
曲落阳这句话,又再激怒我,我的无名火又再起。
也许,是我多心了去;也许,曲落阳那句话,只是随口而说;又也许,曲落阳没有邪恶之意,更没有轻薄之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得不舒服,有一种被羞辱,被嘲讽,被鄙夷的感觉。
我一直想和曲落阳上床没有错。
但曲落阳,用得着要这副施舍的口吻和我说吗?
我生起气来,便头脑一片空白。结果,我想也没想,便劈手的,在曲落阳脸上,用力地给了一记耳光——近来我打人耳光,还真的是打上瘾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
曲落阳伸手捂住了左边脸。这里他的鼻血不流了,但落了嘴巴下巴全是,血红的一片,很恐怖。曲落阳也没有理会,仿佛不知觉似的。他看我,一双眼睛,黑森森,幽磷磷的,忽明,忽暗,不知道他想些什么。
突然,他把他的右边脸,朝我伸递了过来,他戏谑地说:“Jesus said: If someone strikes you on the left of the face; then; even the right to play up to his face(耶稣说:如果有人打你左边脸,那么,连右边脸也给他打)。”
你不是一直想我和上床吗?(4)
我看他,咬着嘴唇。
冲动之下,我还真的抬手,朝他右边脸打去。
我的巴掌还没落到曲落阳的脸上,手腕已给曲落阳紧紧抓住,曲落阳脸色阴沉,眼睛喷着火:“我二十八岁了,一共给人甩了三次耳光。第一次是我高三那年,擅自退学不去念书,而是跑去学美发,给我老爸甩了一记耳光;第二次,在香港,你甩了我一记耳光;这次,你又再甩我一记耳光。左拉拉,我给人甩了三次耳光,你占了两次。”
我理不直,气不壮,嗫嚅:“谁叫你欺负我?”
曲落阳说:“是吗?左拉拉,我有欺负你吗?抑或,你愿意给我欺负?”
我把脸憋了个通红,回答不上来。
我有愿意给曲落阳欺负吗?
我有吗?
我不懂得怎样回答,只好咬牙切齿地说:“曲落阳,我恨你!”
曲落阳的目光,一直落到我的脸上,死死地盯着我,眼睛眨也没眨。突然,曲落阳脸上的阴沉消失了,他咧开嘴,笑了起来,而且还笑得那么欢:“左拉拉,难道我说错了吗?或是,我说到你心里去?所以,你恼羞成怒?”
我当然恼羞成怒!
我能不恼羞成怒吗?
我更大的恼羞成怒还在后面!我咬着牙,趁了曲落阳不注意,忽然抬起脚,仿佛拚尽毕生力气那样,狠狠地朝了曲落阳的脚跺去。曲落阳冷不防的给我这阴招,不禁发生“啊”的一声惨叫,连忙抱了他的痛脚,蹦跳了起来。
此时不溜,待何时?
我赶紧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冲出了曲落阳的房间,接着,又再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冲出了曲落阳的家门。
我真佩服我自己,冲出曲落阳家之前,我还不忘记拿走那两只纸箱。我一手提着“左拉拉之衣物”,一只提着“左拉拉之鞋子”,脚下像踩了风火轮那样,发足地没命狂奔,直奔跑到电梯那儿。
电梯刚好在十二楼停下来,门开了。
你不是一直想我和上床吗?(5)
我连忙闪进去。
大概我的样子太狼狈,头发也乱着,电梯中的两个中年女子,都齐齐地朝了我看,眼中带着警惕的眼神。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怀疑,我是小偷。电梯到了八楼又再停下来,又再进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也用了同样疑惑的眼光看我,有多远离我多远。气氛有点紧张,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楼下,走出了电梯。
还好我在这儿住了三个月,那个正在上班的小保安认得我,他含笑与我打招呼:“左小姐,好久不见,听说你去香港旅游了啊?”
我说:“嗯,去香港了。”
小保安的费话真多:“是和曲先生一起去的吧?你们小夫妻,真恩爱。”
我说:“嗯。”
那两个中年女子和那个年轻小伙子,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像如释重负的样子。不知道他们担心些什么。就算我是歹徒,可我除了个子高,不过是纤纤瘦瘦,弱不禁风,那两个中年女子,身子的体积是我的两倍,还有那个年轻小伙子,看身型像个举重运动员,他们三人之中随便抽出一个,打起架来,要赢我,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我对小保安说:“帅哥,我出去了,拜拜。”
小保安说:“左小姐,拜拜。”
我提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