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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汗脸上的神色一变,他知道司马昂说的都是实情,勉强笑出来,“王爷,我只是说笑,王爷不要动怒。方才王爷说的条件,我都可以应诺,王爷如不放心,我可立下字据。”
“不成啊。”司马昂笑着说道,“只有在中州,字据才有契约的含义。我知道在草原上,只有向你们信奉的神明起誓,那才有约束的力量。”
草原的可汗半日没回
只是阴郁地望着司马昂,他现在越来越想要杀掉这个T(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他知道眼前这个狡猾的年轻人是什么样的人,放着他成长,他总有一日会真的成为草原部落的大敌,他说他要在十年后收复他今天丢掉的土地,那未必是他办不到的。
当这个年轻的王爷最终离开大帐的时候,这个蛮族的可汗有些后悔,或许跟攻下眼前的铜羊关比起来,杀掉这个王爷才是更重要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年老了就变得多疑,他总觉得自己会后悔今天放走了司马昂。
月光黯淡的铜羊关外一人拦住了司马昂的去路,“王爷,您真的是从蛮族的大营里回来的吗?”
司马昂疲惫地转过头去,“把这个碍事的刘舍给我抓起来。”
刘舍在黑暗中愤怒地瞪视着司马昂,“虎贲将军几次催促我,让我找机会杀你,大将军也要我监督你,如有不轨可立即斩杀,可我总以为你将来必是个了不得的英雄人物,我不能杀你这样的人,可没想到你见利忘义通敌卖国……”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身后藏着的司马昂的侍卫一剑柄敲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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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王府里,子攸正在看着眼前的男人乐呵,“刘文,这会儿我想起你的名字了,刘文!你成啊,刺杀大将军,还没被虎贲将军千刀万剐了立威,竟然还能满街走着高乐,哈哈哈这是什么世道,虎贲将军都转了性儿学会以德报怨了,别是佛光普照中土了吧?啧啧,我也别落后,赶明儿个得去捐点香火钱。”
这个刘文确实不是别人,就是在穆文龙的出征的那天行刺的新科状元。是个本该死了的人,结果却被当街打架的柳叶和钟莫雨给撞了出来,这也是巧了。他被王府的侍卫抓进王府来,这会儿站在王妃面前瑟瑟发抖,面色苍白得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他不知道王妃要怎么发落他,或者要怎么严刑逼供他,可是这王妃偏偏不说,就坐在正面的圈椅上扯闲篇儿,折磨得他的精神都要垮了。
子攸扯到他要去捐香火钱,柳叶在一边哼了一声,“得了吧,就小攸你那么抠,还能舍得捐香火钱?”
“我怎么了?不服气?你当街打架砸坏了东西,当然你赔,我是不会出一个子儿的。”子攸笑嘻嘻地倚在椅子里,“你不服气是吧,六儿,去,把柳叶在咱们府里跟钟姐姐打架砸坏东西的单子拿过来,咱们今儿先不忙着审刘文,先给柳叶算算账。”
柳叶的声息立刻微弱了,六儿还真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叠纸来,“是,小姐,这是单子,只是钱数我估不出来。别的东西也都有限,只是这单子里头有汝窑的天青笔洗一只,那东西可是无价的,六儿不知道怎么该算多少钱。”
“不用算了。”子攸笑得更欢了,“就把小叶卖了也未必够,不过小叶多少会些功夫,给人看家护院的也不错,技不压身嘛,说不定卖得上好价钱,可以稍微填补上点。”
柳叶差点跳起来,“小攸,你那个破东西压根就不是汝窑的。”
子攸吃了一惊,“唉?小叶,你什么时候也懂看玩意儿了,你怎么知道你碰碎的那只不是真的?”
柳叶简直是义愤填膺,“就小攸你那雁过拔毛的性子,有汝窑的东西你舍得搁在院子里的石头桌子上?”
一句话说的子攸和六儿都笑的直不起腰来,子攸笑的腰上的伤疼,扶着直“哎哟”,六儿连忙过来扶她。
柳叶斜眼瞧她,“我看你还是回屋里歇着吧,伤养不好,回头看见师父,有人又要在师父面前告我的刁状了,说是我拉着你玩把你累的。”
钟莫雨立刻瞪了他一眼,眼见又要吵起来了,子攸连忙接过话来,“不急,不急,等我把这个欺师灭祖的人审完了,我才能回去睡个好觉。”
“什么?”柳叶瞪大了一双总是困倦倦的眼,“欺师灭祖?”在柳叶看来世上最亲的人是师父师祖,居然有人欺师灭祖,那简直就是难以置信。
刘文扭开了脸,“王妃说话要有凭证。难道王府就有那么大权力,可以随意拘拿人。”
子攸一笑,“本来是没有的,可是……被害的那个是我穆子攸平生最敬服的贺启贺大人,所以,我就越权行事一回,也没别的,只不过约你过来,明日一起去贺大人坟前祭奠一回。”
刘文听到贺启这两个字,立刻嘴唇哆嗦,再说不出话来。
子攸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是打算明日到了贺大人的坟前才肯把那日的是非曲直道出来呢?还是今日就说?呵呵,这事儿当真有意思的紧,大将军以为刺杀他的是王爷,我呢,以为是贺启,可如今看来,好像都不是啊。我夫君为这事……倒也罢了,只是可惜了贺大人。”(
第一百零五章 无耻小人
第三卷 第一百零五章 无耻小人
攸问起了贺启之死和刺杀之事,王府房里一阵安静子攸说起的事全然不知,她是江湖儿女,也不知道什么是密事,什么时候是要回避的,可是却见到子攸的神情忽然凝重,一瞬间那个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小女孩仿佛消失了,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带了点久经世事的意味。钟莫雨渐渐地意识到自己再待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妥了,宫廷里的友谊,似乎并不像江湖中的那样无须避讳。
一会儿功夫,房里只剩了子攸和刘文还有钟无风。钟无风有些尴尬,“王妃娘娘,我是不是把这小子绑上,然后我也出去?”
子攸摇了摇头,“钟大哥,那倒不必,你跟王爷从小一同长大,情同手足,你听是不妨的。况且你是宫廷侍卫出身,知道听到的东西里,哪些是能向人说的,哪些是不能向人说的。”
钟无风拘谨地退后一步,子攸也不去管他,其实他在不在屋里也都无所谓,刘文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虽然她的身子还有些虚,可是他要从她眼皮底下逃跑那还是不大可能,她那两下子三脚猫的功夫,跟司马昂钟无风比,那当然是天上地下的差别,但要是跟这个瘦不拉几的文人比,那还算是有两下子的。
子攸仔细看了看刘文,身形瘦弱纤细,五官皆精致小巧,皮肤白皙的几忽没有血色。她看罢了,随口说道,“古人说,男生女相,必是异种,不是妖孽也是祸害,依我看还真应在你身上。”
刘文平素里最厌恶旁人评论他的长相,他抬起头来,盯着子攸时的表情越厌恶。子攸不在意地一笑,“你瞧不起我是吧?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着你时的情形。在小酒馆里,你在那儿高谈阔论,说穆家人怎么怎么欺君罔上,大逆不道,你一个文人要怎么匡扶司马氏,为君王分忧。呵,只不过古往今来,从来都是说得最好听最大声的人,最先叛变。口里说着忧国忧民的大道理,一有机会便要立刻为虎作伥,变节得比谁都快。漂亮话不妨说着,龌龊事儿也不妨做着。明明是个奸侫走狗,平日里却还偏偏弄出个人五人六的样儿。哼,这样的人,可说是古有秦桧,今有你刘文。”
刘文苍白的面颊泛起了一层不正常的红色,嘴唇的颜色却越地变得淡了,鼻子里进出的呼吸也紧了,“你……也只有你这样尖酸刻薄的妇人,才会这样挖心刺骨。”
子攸冷笑出声,“你说我挖心刺骨?别跟我瞎扯了,你这样的东西,哪有心肝可挖,你这种没骨气的文人,又哪有骨头可刺?再说,我挖心刺骨倒未必,贺启贺大人的眼睛倒是因为你而被挖了出来。”
刘文猛然抬起头,像见了鬼一样地瞪着子攸。子攸看见他的两只手在袖子底下紧紧地攥上了,颤抖得不成样子,自己再说几句,恐怕他就要昏死过去了。
“胡说,贺大人……难道你亲眼看见了吗?造谣生事,想要我指正诬告虎贲将军罢了,我我……”
“就是我亲眼所见。”子攸抢过了他地话。他语无伦次反倒更让她心生恼火。贺启就是被这么个窝囊废害死地。司马昂当日就是被他害地半死。“你觉得那么凄惨地情景我就不敢看了么?不做亏心事地人有什么是不敢看地?做了亏心事地人看没看到都是一样。你还以为贺启大人地在天之灵能饶得了你?贺大人地眼睛是离了他地身体。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