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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越抗议,在这里花费的时间就越久。您只回答几个问题就可以了。”
丹宁看着他,嘴里低声咕哝着,坐到椅子上。
“你们甚至可以整天审讯我,不过你们会白浪费时间。
任何使你们感兴趣、可能有助于你们了解案子的情况,我都不知道。”
“这是我们职权范围的事,”埃勒里说。
“冷静点,冷静点,”巡官打断了他们的话。“别吵嘴了。博士,我们最好还是听您讲
讲。您今天早晨是怎么开始一天工作的,都到哪儿去过?”
“就这些问题吗?”丹宁感到意外。“我丸点来到医院,十点前给别人看病,十点至十
点四十五分在办公室看病历,填写病历表,开处方。我只待在办公室里,没到任何地方去过
。手术前几分钟,我穿过北走廊,到观摩厅去。在那里我遇到了我的女儿和……”
“十点钟以后有人来找过您吗?”
“没有,”丹宁踌躇起来。“应该说,除了道恩夫人的女管家法勒小姐以外,没有别人
。她来只待了几分钟,想了解一下道恩夫人的病情。”
“博士,您很了解道恩夫人吗?”埃勒里问。
“我们不是深交,”丹宁回答。“一建院,我就在这儿工作,自然通过一般的日常工作
,我对她有所了解。而且象让奈博士、敏钦博士以及其他人一样,我也是主任医师会的成员。”
区检察官举起食指说:
“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您知道道恩夫人在金融界所处的地位。如果大家知道她已被
害,将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您也可以想象得到。首先,这必然要在交易所有反应。
所以,愈快侦破这起谋杀案并把它在人们的记忆中抹掉,对我们大家来说就愈好。我们
想知随您对这件案子有什么想法?”
丹宁站起来,开始在房里来回走。他一边走,一边把手指捏得嘎巴嘎巴直响。他似乎在
斟酌着答案。后来,丹宁一言未发,就走出了房门。
埃勒里一跃而起,问道:
“谁还在走廊上等着呢?克奈泽尔吗?萨拉·法勒吗?
让他们进来!”
通向术前准备室的门砰的一声四敞大开,中尉警官利特希带着三个模样古怪的人一起挤
了进来,后面还有三个警察推着。
“幸会,幸会!”巡官叫起来。“卓·海克,小维里,还有斯纳佩尔!利特希,你们从
哪儿把他们弄来的?”
卓·海克很瘦,一对眼睛放出凶光,鼻梁塌陷。斯纳佩尔和他完全相反:个子矮矮的,
外表和善可亲,长着粉红色的小脸蛋儿,嘴唇很丰润。三个人中小维里的模样最凶狠。
他的秃脑瓜皮上布满了褐色的斑点,膀大腰圆,精神不振,他颤抖的动作和无精打采的
眼神说明了他已未老先衰。
巡官惊讶地审视着拘留的这几个人。
“喂,海克,”他严厉地问,“你们这次又做了一笔什么诈骗生意?你们这口是抢劫医
院怎么的?利特希,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发现他们的?”
“他们在楼上三十二号单人病房附近游荡来着。”
“那不是大麦克的病房嘛!”巡官提高声调说,“这么说,你们是在照看大麦克噗,是
吧?我还以为你们加入了大猩猩爱伊卡·布留姆一帮了呢。你们改换了生财之道了吗?
都交代出来吧,小伙于们!”
三个匪徒很为难地互相看了看。小维里有些难为情,却又很得意地笑了。卓·海克埋下
头去,神情紧张地盯着脚尖。脸色红润露出笑容的斯纳佩尔做了回答:
“巡官,请您宽恕!我们没干违法勾当。我们只是来看望看望我们的老板。医生给他拿
出一段肠子,大概做了这样的手术。”
“是啊,是啊,”巡官说。“那你们是来拉着他的手,拍他睡觉的喽?”
“不是,不是,他是合法的患者,”斯纳佩尔说。“我们不过是决定在楼上他的病房门
口守卫一下。您知道,老板有病在那里躺着。可是有不少家伙并不那么喜欢他。”
奎恩巡官大声问利特希:“你们搜查过他们的身上吗?”
小维里开始慌慌张张地向门口靠去,海克一把抓住逼近他的警察的手,怨恨地低声说:
“你们敢!”
几分钟后利特希报告说:
“巡官,搜出三只小手枪。”
巡官笑起来:
“现在你们被指控为犯私藏武器罪。我对你们的行为感到意外,斯纳佩尔!好啦,利特
希,把他们带走。斯纳佩尔,你们是什么时间到这里来的?”
矮个匪徒低声含糊他说:
“整个早晨我们都在这里,巡官。”
“我估计你们根本不知道道恩夫人被害的事,”巡官接着说。
“被害?”
他们吓得目瞪口呆。
“好了,没你们的事,”巡官说。“利特希,把他们带下去。”
利特希跟在匪徒和警察之后走了出去。维利随后关上门,他眼睛里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就这样吧,”埃勒里面带倦容他说。“还剩下一个萨拉·法勒。她在那里已经等了三
个小时。我们和她谈完话,恐怕就得送她住院了。我饿了,父亲,是不是派谁去到咖啡店买
点夹肉面包来?”
巡官抓抓自己的胡须,说:
“我也没注意,时间过得这么快。你们怎么样,萨姆逊?
你们吃过午饭了吗?”
“我同意吃午饭,”皮特·哈柏突然声明说。“这种工作容易使人饿。饭费由市里付吗?”
“好吧,皮特,”巡官回答说,“我喜欢你的幽默性格,由谁付款以后再说,不过买夹
肉面包还得你去。街上不远有个小吃店。”
皮特走后,维利往术前准备室放进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妇女。她很不自然地挺着脖子。
眼神很凶。维利站到她眼前,以防意外。
埃勒里从敞开的门缝里看到一群医生,围在手术台左右,阿拜·道恩的尸体还停放在上
面。他低声和父亲说了句话,来到手术室。
手术室里没有一个人在工作。护士和医生走来走去,高谈阔论,故意不理睬默默站在一
旁的警察和探警。从他们大家的谈话中可以听出一种神经过敏的味道。
除了几个聚集在手术台旁边的人外,再没有人对已经僵硬的妇人感兴趣了。
埃勒里走上前,作了自我介绍。大家都缄默不语了。听完他的请求;青年医生们点点头
。然后埃勒里马上回到术前准备室,随手把门悄悄关上。
萨拉·法勒双眉紧蜜,站在房中间。一对暴露着瘦削的青筋的手臂紧贴着身体,发紫的
嘴唇紧闭着。她目不转晴地看着巡官。
“你们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她提高嗓门说。
“请坐,”巡官愤愤他说。他给她推过去一把椅子。萨拉直挺挺地坐下,活象肚里吞下
了一根棍子。
“法勒小姐,”巡官开始说,“您和道恩夫人在一起大概生活二十年了吧?”
“到五月份是二十一年。”
“你们常常口角,是这样吧?为什么呢?”
“阿拜是个吝啬鬼,还不信教。她非常专制。”
奎恩巡官和埃勒里交换了一下眼色。维利低声含糊他说了句什么。探警们意味深长地摇
摇头。
埃勒里微微笑了笑问道:
“法勒小姐,您信上帝吗?”
她抬起眼睛。
“主是我的牧师。”
“谢谢您,您和阿拜·道恩吵过嘴吗?”
黑衣女人纹丝未动,她的面部表情没有变化。
“是的,吵过嘴。”
“为了什么事情呢?”
“我已经对你们说过了,她是邪恶的化身。”
“可是很多人说她是出名的善人。您却肯定他说她是吝啬鬼,很专制。她怎么吝啬?怎
么专制了?是在处理家务事上吗?请您详细点回答。”
“我们关系不好。我们根本合不来。”
“啊,原来如此!”巡官从椅子上站起来。“您现在说清楚了,你们彼此合不来,对吧
?那么为什么在长达二十一年的时间里你们又能生活在一起呢?”
法勒的声音更激动了:
“我是个穷人,她是个孤独的皇后。我们彼此依恋的感情逐年增长。有一种比血缘更牢
固的关系把我们连在了一起……”
埃勒里皱起眉头,看了看她。奎恩巡官的脸上毫无表情,他耸耸肩膀,用探询的目光看
了一眼区检察官。维利的嘴唇不出声地挤出一句:“这女人真古怪。”
在大家默然无语中房门打开了,几个医生把手术台抬了进来,上面安放着阿拜·道恩的
遗体。她肿胀起来的脸和脖子露在外面。埃勒里站起来,注视着萨拉·法勒的面部表情。
这个女人霎时完全变了样,使人都认不出来了。她感情冲动地站起来,看着自己主人僵
硬的脸,面颊上泛起两块红晕。
青年医生指着发青的水肿处解释说:
“这是尸斑。阿拜的样子难看极了。但是你们偏要抬来看看。”
“请您让开!”埃勒里把医生推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