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来。
月光从窗口流泻入内,存药房内一片银光。
空气里有药草的气息,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熟悉的气味,让她紧张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些。她在京城里的房间!也是堆满了草药,她对这种气味再熟悉不过了。
眼前有无数大大小小的药瓮,她暗暗咋舌,伸出小手,摸过一个又一个的药瓮,还不时凑到瓮上,抽抽小鼻子,想藉气味分辨内容物。
真是糟糕啊,她竟然忘了问,圣药到底是装在哪个坛子里了,这儿满坑满谷,不是药瓮子就是药坛子,要是一个个找,恐怕花上半个月都找不完。
不过话说回来,以干戈那种冷酷的态度,她就算真的开口问了,他只怕不会告诉她,反倒会把她拎到眼前,用最冰冷的眼神瞪著她,直到她恨不得吞下舌头。
月光明亮,贝贝冷静思绪,开始了找药的重要工作。
她先打开几个药瓮,把小手探进去,拿出一些药草,判断里头的是什麽东西,摸索著干戈放药的顺序。
邻近门口的那十来瓮,摆的都是丁香大枣、川贝天麻等等寻常药物。搁在木架子上的,则是人参、阿胶一类,较为贵重的药品。
顺著木架子再往内走,里头的药品,就全是她没见过、没闻过的东西了。
“真是的,那家伙干麽在这里摆了这麽多药?”她一边找著,一边还不忘抱怨,小脸上已经沾满灰尘,看来狼狈极了。
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十分的黑暗,她盲目的摸啊摸,隐约听见,屋内响起某种声音。那声音很低很低,却也很诡异,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胆怯的停下脚步,先在心里,从一默念到十,才鼓起勇气,转过头去察看。
“什麽人?!”她低喝一声,为自个儿壮胆。
无人回答!四周看不见半个人影,声音却不断的传来。
呃,看来是没有人喽?那麽,是什麽“东西”在那儿发出声音的?
贝贝连连深呼吸,克制著逃走的冲动,硬著头皮往前走去。
在存药房的最里头,有著一个古老的药坛子。
她先是呆了一下,接著眉开眼笑,像遇见久别重逢的亲人似的,立刻冲上前去,用力抱住那个药坛子。
“嘿嘿,可被我找到了!”贝贝低嚷著,要咬住拳头,才没有发出欢呼。
会藏得这麽隐密,可见干戈非常重视它。她直觉的知道,这坛子里装的,就是传说中的圣药。
这坛子黑漆漆的,上头雕著古老的花纹,还沈重得很,也不知道是装了什麽神秘药草。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把坛子抱了下来。
抱住坛子的时候,那声音又出现了。这一次,声音靠得很近,近到就像是从她怀里的药坛中发出的。
“啊!”恐惧瞬间战胜理智,她低叫一声,想也不想的松开手哐啷!
坛子碎裂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刺耳。
“唉啊,糟糕!”她瞪著满地溅开的黑色药汁,整个人都呆住了。
呜呜,要是让三姊知道,她手脚这麽不俐落,连偷个东西,部会把东西给跌了,非罚她扎上半个月的马步不可。
随著那声碎裂声响起,整座苍茫山都起了骚动,每个人都被惊醒。
“怎麽回事?”有人嚷道。
“有声音,像是有东西被砸了。”
干戈的声音响起,冷静泰然,不含半点睡意。
“去存药房看看。”他淡淡的说道。
苗人们齐声大喝,领了蛊王的命令,成群结队的拿著火把、举著木棍,往存药房群聚过来。
贝贝立刻察觉,情况对自个儿不利。她掏出手绢,弯下腰去,想吸些药汁当样品,接著就溜之大吉。
指尖才刚碰到药汁,漆黑的液体突然像活过来了般,化作无数的黑色小蛇,在月光中扭动。
可怕诡异的画面,让她发出尖叫,急著想逃。
但是那些黑蛇察觉到人类的温度,嗖嗖的滑行著,纷纷聚集到她脚下,接著就透过小绣鞋,往她体内钻去。
“啊,不要啊!”贝贝尖叫著,在原地又蹦又跳,急著满身大汗,根本顾不得此刻的宵小行为,会不会被人发现。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黑蛇全不见了,满地只剩下药坛子的碎片。
她脸色惨白,立刻脱下绣鞋察看。
白嫩嫩的脚心暴露在月光下,也看不见任何伤口,甚至不觉得疼痛。她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所有的穴道,像是被某种力量封住,使不上力气。
不好了、不好了!大大的不好了!
就算她再不懂苗疆的药物,她也能知道,这坛药实在太过诡异了。而如今,这些药一滴不剩的全钻进她身子里,天晓得会发生什麽事。
贝贝强迫自己镇静,屏气凝神,打算运功,凝气冲开穴道。
谁知,才一运功,血液如黄河决堤般四处奔窜,那股疼痛益发强烈,令贝贝心中一阵慌乱,哪里还能凝聚真气,只得赶紧抱元守一,想要压制住那股椎心刺骨的疼痛。
痛!
好痛!
砰的一声,木门被踹开了,无数的火把将存药房照得明亮无比。
所有的苗人,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呆滞的看著在地上打滚的贝贝。
“啊,是钱姑娘。”有人喊出来了,没想到半夜里的小偷,竟是苍茫山最重视的娇客。
“痛”她喘息著,视线蒙胧,全身不断颤抖。
棘格奔上前来,扶起颤抖不已的贝贝。
“钱姑娘,您没事吧?”
“痛”她无法说话,只能吐出这个字。
疼痛愈来愈剧烈,像是要把她的身体撕裂,到最後就连呼吸都是艰难的。她发出低呜,像受伤的小动物般,蜷成一个小球儿。
完蛋了!她是不是要死在这儿?
一双强健的臂膀,将她抱了起来,搁在怀中。
热热的体温,跟耳边强而有力的心跳,虽然没办法缓和疼痛,却也让她稍微安心了些。
贝贝抬起头,看见干戈面无表情的俊脸。
“救我救我”她低喊著,抱著他不放,眼泪沾湿了他宽阔的胸膛。
严酷的俊脸,有瞬间的扭曲。
接著,她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第六章
痛!
贝贝眼儿还没睁开,红唇倒先逸出呻吟。
老天爷啊,好痛!
先前万箭穿心似的疼痛不见了,但是她的四肢又酸又疼,活像是被大石头压了一夜。
她睁开双眸,发出要死不活的呻吟,像个小老头,一边颤抖,一边慢吞吞的爬起来。
在卧房外的棘格一听见有动静,连忙冲了进来,急著要她躺回床上。
“钱姑娘,您别动啊!”棘格嚷著,拿了个枕头,搁在贝贝身後,让她能够半躺著。
贝贝不情愿的躺下,看见棘格忙得像个陀螺,又转出卧房,去端了碗汤药。
“您昨晚折腾了一整夜,肯定累坏了。来!先把这碗药喝了。”棘格说著上面把汤药往贝贝的唇边送。
苦苦的药汁才一入口,美丽的小脸就猛然一皱,揪得像颗包子。她只喝了半碗,就宣告投降,急著把药碗推开。
棘格端了一碟梅糖来,让她祛除嘴里的苦味,嘴里也没闲著。
“钱姑娘,您昨晚怎麽不好好睡著,三更半夜的,一个人摸去存药房做什麽?”
“唔,我”一小脑袋往下垂,不敢面对现实。
棘格没发觉,自顾自的说著。“昨晚啊,你那模样可把我们吓坏了,蛊王抱著你回来时,脸色也难看得吓人呢!”
那是他生来就是一张臭脸吧!
贝贝在心里偷偷嘀咕,却没胆子说出来。
她不但寄人篱下,竟还忘恩负义的跑去偷药,落得人赃俱获。最糟糕丢脸的情况,偏偏全给她遇上了,干戈还肯收留她,没把她一脚踹下山,就算是她祖上积德了!
不过,照棘格的态度看来,干戈不知是对苍茫山的人们说了些什麽,他们仍旧将她奉为上宾,没将她当成偷儿。
“蛊王在这儿陪了您一整晚,不许旁人碰你,亲自压著你的手脚,就怕你伤到自个儿。”棘格眯著眼,对著贝贝微笑。她是旁观者,当局者还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