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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他那浑浊的眼,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他转过身去。
“七天后,五星连体,五行相克,到时,若你准备好了,再来此处找老夫,若你还是没有那份勇气,那就只能再等上一个甲子的轮回了,到时,姑娘能不能再遇见老夫?那就只能看缘了。”
一个人的孤寂,若有人来陪,就可化为一半;但若两个人的孤寂由一个人来扛,那就等于将她推向深渊。
荷生,你我之间,终是你比我要多爱一些,否则,这两份孤寂你是如何承受得住的?
月升又月落,头一次我觉得白昼与黑夜是如此的短,短到我只不过恍惚了一梦,屋外就已是几个黑夜起伏。
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我刚想起身,忽然窗上一个黑色的物体吸引了我的注意,它是那般的熟悉,却又陌生的好像别离了几百年。
随之它几番的探头缩脑,我模糊的记忆像是猛的刹那间变得清晰无比起来。
“晴空,你是晴空!”
“吱……”一声微弱的叫声似在回应我般,只一声,我的双眼便瞬间热乎起来。
“晴空,晴空……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将它轻轻的搂在怀里,如同搂着那个逝去的人,我的心竟一下子变得辛酸无比。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你变成如今这副无家可归、无人可管的地步……对不起……对不起……”
“吱……吱……”
它有些脏湿的身子似在安慰我般的在脖颈处轻轻磨蹭,只是它的好意却如同一把利刀,每磨一下,就割的我心痛一下。
“不要怕,不要怕,晴空,以后我会照顾你的,不会再让你这般的四处流浪……就算我不能照顾你,我也定会找个人来照顾你,绝不让你再这般的漂泊下去了,好不好?”
“呜……”
小兽轻轻的叫唤,如同依附着母亲般的孩子,让我在心痛之时,竟有股奇异的感觉,荷生,它也算是你留给我的唯一东西,我定会好好照顾与它,就算我做不到,也定会将它托付给一个稳当的人,这种日子断不会让它重演了……
将它清洗的干干净净后,我将它带到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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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它的身子,我将它整个肚皮都暴露在了太阳底下,但见它有挣扎的迹象,我立刻按住它道:“呵呵,这样晒的面积大,自然也就干的快,你不要挣扎嘛,等会就好。”
“呜……”
“哎呀,都说了不要挣扎了,赶快晒,晒好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有吃的,有玩的,还有适合你居住的山林,呵呵,心动了吧?心动了就给我乖乖的躺在原地,否则……哼哼,我饿你三天……”
“呜呜……呜呜……”在我的恐吓下,它终是委屈的乖乖仰面而晒,当那个毛茸茸的小黑团再一次偎依在我的怀中时,我满意的笑了。
身后是往事般不堪回首的鸳鸯镇,那个地方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回忆数不胜数,这里有我的朋友,我的搭档,我的姐妹,还有我一生挚爱的人,他们有的留下,有的离开,有的幸福,有的寂寥。
人们都说人生其实是一场旅行,而如今,背上行囊的我,只身又回到了那个最初我降落的地方,人生如戏,不如说人生如圆。
一切从什么地方开始,又当从什么地方结束,生抑或就是死的另一个链接,如同死就是生的另一个链接。
十月初十,武林泰山北斗杜天成的千金出阁之日,来往之人皆携重礼,络绎不绝,几乎半个山头都被那些武林同道所占满,由于大都是绿林出身,故就算山中客房不够,他们也都以天为被,以地位席,或坐或站,风餐露宿,只为能道一声三年前不知以什么法子就轻而易举的赢得了“青衣派”掌门人——杜天成的嫁女之喜。
当我站在一大片宾朋喜客之间,看着台上一对新人在众人的簇拥下,穿红弄礼,直至主婚人的唱调蓦地响起。
“一拜天地……”一个诧异,二人微微折腰。
“二拜高堂……”转过身,杨柳般的腰身似被春风拂过,可喜球的另一端,却被人放了开来。
那一袭红色的绸缎缓缓的飘到了地上,如同一蜿流淌的血河。
只见本是双方高堂所坐的位置,那原本空置的椅子上如今被放了一个灵位,紧靠着杜天成,当众人看清那灵位上所写的是什么时,顿时满堂皆哗。
“你……你……你与钟家是什么关系?”
镇定如斯的他,此刻也不乏白了一张脸,双眼欲龇。
轻轻一笑,此刻的他,当真如春风般的和煦度入人心。
“如你所见,他是我的父亲,我是他的儿子,钟离修,其实应该唤做钟——离修。”
“你……你这般隐姓埋名于‘空洞派’,到底意欲何在?”
“哈哈哈……意欲何在?意欲何在?这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知道为何今日会有这么多的武林同道来此么?”
环视了一眼四周,他继续笑道:“不是因为你杜天成面子大,而是因为我放下话,说今日,他们会在此知道上一届武林盟主的去向,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三年前的一战,你赢了,但整个‘青衣派’却在江湖上彻底的消失了?不奇怪吗?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奇怪呢?可是他们,在坐的各位都觉得奇怪了,为什么那一战后,你赢了,掌管‘青衣派’的钟家却消失了,并且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是……那是他们战败羞见世人……所以才退出江湖,隐姓——”
“住口!杜天成,你还真不怕遭天谴,这般的话也敢说出,战败?羞见世人?呵……我钟家什么时候这般的懦弱?什么时候这般的禁不住打击?这三年来,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的武功底细,以你的身手若想光明正大的赢我爹,做梦!是做梦啊,知不知道?!”
一个回旋转身,就在众人恍惚的瞬间,他一只手早已擒上了那原本是他新娘的娇弱脖子。
“说,你当初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杀害我爹的?连带着将我的妹妹,也一并害了去,她才多大,才多大,刚及笄的年华,就被你一并杀害了去……”
“休得胡说,你快放了我女儿,休要在此妖言惑众,抹黑老夫的名声,老夫自视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却这般对待老夫,真是名副其实的白眼狼。”
“抹黑名声?哈哈……哈哈……你这个老匹夫竟然说我抹黑你的名声,哈哈……真是廖天下之大慨……哈哈……哈哈——”
笑容嘎然而断,他盯着他,眼中如狼一般的绿光,让我心下一跳。
“老匹夫,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你快放了我女儿,她那般的将一颗心全付诸在你身上,你这般对她,你还是人吗?”
“放了她?我放了她?那当初谁来放过我的妹妹?她还不是跟她一般的无辜,可你却对她做了什么?杀死了她,抢了挂在她身上代表武林盟主地位的玉骨,是不是?是不是?”
“没有,我没有杀她,更没抢走她的玉骨,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我看在你也是个可怜人的份上,只要你放了我女儿,我不和你一般计较。”
“没有?你没有抢走她的玉骨,那你倒是说说,你当初号令天下的玉骨是从哪里来的?是从哪里来的?”
“……是……自是你爹亲手交给我的。”
“呵……我爹给你的?若是正当比武,我爹输了,他给你的定不会是这其中的一块,玉骨分为雌雄两块,一个是龙一个是凤,凤在我妹妹身上,龙在我身上,就算我被鸿蒙老人收为徒弟,生活于苍茫之地,他也定会找人将这块龙玉骨拿走,但是,他不但自己没来,就连其他的人,我也一个没有见到,若不是三年前,我偶尔得知家门惨遭灭门,我断不会想到会是你这样的畜生为了名誉与地位害了我全家。”
“不……我没有害你钟家……我……和你爹之间……。”
“呵……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这里狡辩,看来若想要天下同道见到你的真面目,只能由我这方多加点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