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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按照人头获得一笔生活补偿,并搬离煤山。
2、作为煤工在煤山作工,朝廷按月给付工钱。无严重过失者,承诺每人65岁以后按九品官员致仕金的2/3,供养终身。
此外,设立专属负责煤矿安全等相关事宜。
右相受命,带府军兵券出发前往煤山。
然而右相出门不久,尚未到达煤山,却传来了府兵作乱的消息。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形势岌岌可危——
“周奚雷!朕决不饶他!”思华拳头紧握,说得咬牙切齿。
“陛下不该怪周相,他只不过因势利导罢了!何况无论谁处于他那个位置,都会这么做的!”如花把温度刚好的莲子羹盛给思华。
“姑姑,你干嘛老给我炖莲子羹啊!莲心很苦呢!”思华喝了一口,“好怀念姑姑以前做的蒸饺,还有春卷……哎,难道舅舅的事情就这样算了!真不甘心啊!还有府兵作乱!右相又不在身边……”
“府兵作乱,主要是不愿弹压当地民众,把他们调离就行,不会出大事。包围煤山,断水断粮只能调冀北、陕东的府军。尚元已死,陛下又出了那样的诏告,义军当中必有分裂。我们只需推波助澜,派人游说其间,必有所获。
“但是这一围很重要,围得越紧,诏告越宽松,义军越容易乱。所以必须军威够强,还不能见血!实在不行只好请无沙出边防军了。”如花慢慢地说道,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无沙,千万别打算趁人之危……”
可是这话却不能说,徒引陛下猜忌!
“姑姑觉得何人可去游说!”思华定定地望着姑姑,心中已有人选。
如花叹了口气:“陛下身边当真没有信得过的人吗?”
思华轻轻点头不语。只有右相与姑姑联手,才能使此事圆满。
思华啊,你可想过,如果姑姑亲入煤山,万一无沙造反,必定胁迫姑姑,以陛下毒杀女皇篡位之由,带兵讨伐,思华的皇位就更加危 3ǔωω。cōm险了!
看着思华满含期待的目光,如花心一软,点了点头。
“陛下呆在京中,不可轻举妄动,万动不如一忍。请陛下静候佳音!”
如花施施然拜倒,也是送客的意思。
思华扶起姑姑道:“小华无能,劳动姑姑不得安宁。此事之后,小华定当卧薪尝胆,报姑姑大恩!”
如花低着头,心中只是自责:孩子错了,终究是自己没能教好!
当夜打点行装,一凡驾上了马车。
路艰且长
来时无迹去无踪,
去与来时事一同。
何须更问浮生事,
只此浮生在梦中。
——鸟窠禅师
雨已经停了,马车艰难地行驶在泥泞的山道上。
煤山上马道宽阔,是专为运煤车而设计的,几个开煤的大家族为了煤矿下足了本钱。
交通要道都围了起来,不允许运粮上山。
过了官兵把守的七八道关口,进了煤山,周遭一片死寂。
再行不久就到了义军的关口。
义军守卫都是农民打扮,说是关口,其实就是哨岗,发现官兵攻山就爬上大树挥旗示警。
看到一凡驾着马车,几个农民打扮的人围了上来,十分好奇。
一凡淡淡地告诉他们,听说封山缺粮,担心煤家坞的老母亲受苦,特意带着媳妇上山。
几个守卫面有疑色,虽然偷偷带粮上山的人不少,但都为了绕过官兵的关卡,从密林中穿过,
像我们这样嚣张地驾着马车而来,实属罕见。
不过如果当真是有功名的士子回乡,大概府兵的确不敢阻拦。
守卫掀开马车的门帘,一个猫一样的小姑娘睡眼惺忪地问了句:
“一凡,到了吗?”一脸长途跋涉的疲惫。
守卫们又查了查行李,除了一些日用,只有一麻袋米,不过两斗上下。
“为什么不多带点儿米上来?”
“官兵扣下了。”一凡淡淡地答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一个守军道:“头儿,放上山吧,咱们可没有扣人的规矩。”
另一个说:“粮食要留下!咱们四营已经喝了三天粥。”
“扣下粮食,老太太怎么办!人家能带上来一袋粮,够不容易了!”
“你懂什么——”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
“别吵了!”那个被叫作头儿的农民开口了,“留一半米!剩下的带上去吧!”
一凡默默无言,任他们绞开米袋,使劲舀了几大碗。
一个小兵很好心地把绞开的米袋扎扎紧,拍了拍袋子对一凡说:“路上小心,别洒了。”
几个义兵费力地搬着路障,头儿却似乎很想和一凡攀谈几句。
“先生是做官的吧!不知道朝廷那边怎么样了?哎,这样下去真不是个事儿啊!”
一凡沉默,实在不擅长这种对话。
如花的脑袋从门帘边猫出来:
“听说耿尚元死了,皇上也下诏安抚,怎么路还是没通啊?”
“死了?”头儿有些惊讶,怎么没听说?“诏书都怎么说?”
“忘了,总之是安抚吧!”如花漫不经心地答道,“大哥,前面还有几关?”
“三四关吧!”
“也是你们四营的?会不会又扣下我们的粮?带上来的米实在不多啊!”如花嘟囔着。
“那个……哎……你们还是早点赶路吧!”
看来前面不是一个阵营的?也该如此,最外层往往是最不重要的队伍。
往前走,看看再说!
“一凡,一凡,人家和你聊天的时候,别老冷着脸好吗?”如花一觉醒来,就开始说个不停,好像起床运动一样。
“一凡,一凡,你要用眼神和微笑,鼓励他们多说几句,好不好嘛!”如花继续说道,
“他们居然不知道尚元之死和诏令的内容!难道有人以为,这么大的消息,能瞒得了多久?真不知道那位七妈妈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一凡,一凡,干嘛不理人家嘛~~”
“如花,我一直在听——”淡淡的声音,却似乎多了些生怕被误会的表白意味。
如花傻傻地问:“一凡会不会嫌我烦?”
明知故问!你期待人家怎么回答?
“如花,你又胡思乱想了!”
不期然就到了下一个关卡。
几个小兵商量一番,同样扣了些粮食就放行了。
过完四关,米也不剩多少,总算到了一个村子,名叫“青之坞”。
天色看着暗了,路上泥泞,两人寻思着找户人家过夜。
大约天雨的缘故,村子里户户大门紧闭。
如花走进村庄深处,敲了敲一户人家的门。
“谁”非常警觉的问话声。
“麻烦开开门,好吗!”如花的声音脆生生的,很有迷惑性。
门开了一道缝,一个大伯探出了头:“你,找谁?”
“大伯,天雨泥泞,请问附近不知道哪里可以借宿一宿?”大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大伯。
……
就这样混进了大伯家!
大伯家已经吃过了晚饭,如花用车上带的米熬了点粥。
两个人在厨房里喝粥,大伯在灶台边拨弄这火堆里的煤球,灶上还煮着开水。
一凡端着粥,吹着气,慢慢喝。
如花用筷子搅了搅,还是太烫,便和大伯聊起天来。
原来大婶早已过世,大伯的两个儿子,
一个出门做小生意,另一个入了义军,今晚值哨,早晨才能回来。
“大伯,你的小儿子是哪个营的,说不定我们有熟人?”
……
喝完粥,一凡很自觉地收拾碗筷,大伯目瞪口呆地望着嫡仙般的人儿,居然被差使着做那些琐碎地活,回望着如花说道:“命好啊!”
如花却觉得他心里在哀叹:“浪费啊!”
如花才懒得管这个时代的规矩,挺了挺胸,义正严辞地说:“我做饭,他洗碗,天经地义!”
没有注意到一凡嘴边绽开了一丝笑意。
我的如花啊,总是这么有精神!
晚上,大概是太累了,也许是认床,两个人都有点儿睡不着。
被子潮潮的,大约是因为梅雨时节的缘故。
如花半靠在一凡胸口,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一凡,我的妈妈,就是那个世界的妈妈,曾经告诉我,和别人睡在一起就会生小孩。”
“我信了,心慌慌的,以为每天抱着被子睡觉,会生出一堆小被子……”
说着说着笑了,泪水却悄悄地流下来。
一凡把如花搂了搂紧,心里泛起一丝悲凉。
第二天,留下银钱,早早上路。
人生,不在路上,就在路边。
不久就到了下一个村庄金鱼井,这里就是第四营的总部,按照大伯的说法,
整个义军有七八个营,各自为政,但又相互联系。一个营是四五个村的联合,每家都出了人。
不过闹了这么久,又不能下山买粮,很多人已经有了怨言,群众的激情其实很难持久。
大部分人都在等朝廷发话,可是消息似乎被特意地封锁了。
中午,二人在金鱼井找了户人家,借火做饭。
陇间拔了些小白菜,随便炒炒,清香逸神。
对食不言,一凡还是那样拘谨的人。
如花正愁着该怎样和义军搭上线,反倒有人先找上了门。
饭后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