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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笑容,怎么装都显得生硬。想想不久前,还蒙他请过一顿饭呢。
“瓷店偶遇陛下便已有所怀疑,提亲试探之后再见,就完全确认了。”他倒是答得够坦白。
“那……”我其实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会投降,明明还有奋力一搏的余地!可是该怎么问才好呢?
“陛下尽管问,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句话又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美丽的少年一凡,也曾经赶着马车对我说:“小生一定知无不言”……心里略略有些难受,其实尚元也不是坏人,就像我担负着国家、一凡担负着母亲的遗愿那样,他只不过担负着耿家一脉的命运。
“陛下如果想问,臣下为何如此,因为臣下自知毫无胜算!”
又来了,待会儿是不是会告诉我:自从认识我之后,发现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小舒宏才大略、英明神武、不可战胜,于是……哈哈,这不是小白文的基本套路吗?
我注意到,他讲话的时候,目光很自然地注意着一凡,看来他对同为三品的一凡颇为忌讳,而我作为小白女主的形象,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我朝他微微一笑,示意他继续说。人类都知道,掩饰自己的无知,最好的方法就是一言不发,拼命微笑,装作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刘亦菲小妹妹就是最有名的形象代言。
于是尚元继续说道:“自先帝布下三臣辅政、赐小妹陪葬,并诏告太子十年之期后,耿氏一门人人自危,料定陛下必不会放过耿氏,族中确然有人蠢蠢欲动,尚元深以为不然。”
“尚元以为,陛下新登大位,必不敢杀戮太重,动摇根基;何况尚有十年之约,陛下杀太子娘舅,恐天下非议。尚元原以为,献出身家,交好诸臣,能保耿氏五年之安。不料陛下竟然在此时出手,大出尚元所料,想来即使左相、右相与王爷,都不会赞同陛下此举吧!”让你猜到了,可惜我想消灭垄断、促进工业革命的想法,估计你猜不到!除非你也穿越!
“你可以赌一赌呀?我立足未稳,你未必毫无胜算。我爹不是正和一凡纠缠不清吗?”我学着右相的样子,笑眯眯地望着他。
朝堂之上,面临一凡和老爹的矛盾时,我就大胆地赌了:赌耿氏会趁机发难,赌一凡和爹爹之心,更赌的是爹爹控制军队的手段,也不知输赢几何。
“臣赌不起,”他又望了望一凡,“封大人年少时便能忍人之所不能忍,行人之所不能行,何以忍不下老王爷,非要在朝堂上公然针锋相对?”我愕然了,这一点我倒没有想到,难道是这两人背着我布的局?或许一凡这样做,压根就是故意虚张声势?我又糊涂了。
“陛下,臣也赌了,臣只赌陛下并无杀心!”他斩钉截铁地说。
居然又叫他猜对了,果然是个可怕的人。
“尚元,朝廷不会收回耿氏的盐铁专卖之权。不过除此之外的一切生意,耿氏必须在半年内出售,而且不能卖给商贾大家,总之拆得越散越好,能做到吗?”看他拆家的功夫如何,如果做得好,说不定我会告诉他为什么要拆。
耿尚元吃惊地望着我,没想到我开出的条件如此优厚。也许在他看来,盐铁之权才是保证耿家权势的关键,而其他大小生意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居然能换来我网开一面。
他犹豫了,反而不相信我当真会放过耿家。
“你没得选择,只能相信我自有用意,你也可以当作我在试探你。”我深深地望着尚元,他眼前摆着另一场赌局。其实我何尝不是同样面临着另一场赌局?不知道能否暂且信任眼前这个人,按捺下经营已久的布局。也罢,不能信任的人也可以利用,一凡曾经这样教过我。
耿尚元又望了望一凡——果然我在所有人心中还是那个依靠父亲和丈夫的小白女主,一凡的脸上看不出特别的表情。
耿尚元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再拜倒:“臣遵旨,只是左相刚刚允了自下与封小姐的婚事。在下斗胆,希望能得陛下赐婚。”
居然跟我讨价还价,一凡脸色稍稍有变。哎,不怪尚元,他只想得到一个保证而已,我想到自己的长远计划,咬咬牙,答应了。一凡的脸色难看起来。
讨厌,别和我摆脸色!反正婚期在半年之后,小夏实在不想嫁还可以逃婚啊!
喂,生什么闷气?我还没有问,你和爹爹到底怎么回事!
我又小白了吗?
春暖花开
一夜风雨只留下
盛开得惨败的花杯,
一捧畅饮,
然后消谢无形。
——Katie
哧溜哧溜吸着面条,眼泪水啪哒啪哒掉在碗里,软趴趴的面条像要融化在泪碗中。
好些天没有看见一凡了,说什么公务繁忙,其实是避而不见。
我做错了什么?不就是答应赐婚而已!左相早就同意了婚约,赐婚只是锦上添花。我承认,我辜负了舒夏,可是在这个时代,门当户对、父母之命不就足够了吗?在世人的眼中,我完全没有做错,你有什么理由责备我?
我问爹爹,爹爹回信说:乖女儿,做得好,耿尚元值得拉拢……
我问右相,右相沉吟半晌说: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问无沙,无沙说:金口玉言,既然都已经答应了,不要再加上一条“背信弃义”就好。说完便笑得花枝乱颤,然后一脸桃花地问我“啥时候把封渠送来?”恶寒~
哎,一凡,你也没有责备我,只是避而不见罢了。
而我又何必找这么多借口?如果不是心知有错,怎么会内疚和痛苦?
我真的错了:
遇事自以为是、自作主张、不与人商量,久居皇位,忘掉了谦虚谨慎、三思而后行,此错一。
出卖亲人与爱人,换取其他人的信任,明显站错了阵营,令亲者寒心,此错二。
摒弃了追求平等的政治理想,利用权力,擅自决定他人的命运,此错三。
耿氏是否真心投诚尚不可知,安知不是委屈求全,以谋后事?
舒夏不喜尚元,推己及人,这样的赐婚岂不是害了一个女子的终身?
哎,以前那个像阳光一样的如花姑娘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政客?
浑浑噩噩地过了好些天。
朝堂上每天都是好消息:
军事大局在爹爹的主持下渐渐安定,减兵强兵的计划正有条不紊地实施,边境暂时无事;
工院发展欣欣向荣,火炮炸膛已经找到了症结,皇榜悬赏要解决的十二道难题,包括蒸汽纺织机在内,吸引工院建立了各个攻关小组。
耿尚元早已呈报了拆卖进程,一切进展顺利,在朝廷鼓励的背书下,许多掌柜都愿意买下店铺、独立经营,几个小布坊老板已经注意到了工院的研究。
……
就这样,又浑浑噩噩地过了好些天。
一凡总算回来了,他捧着我憔悴的脸,还是那样温柔:“别这样,我没有怪你。即使没有赐婚,父亲大人也不可能让小夏自己挑选夫婿,天下的女子,没有谁能像如花那样幸运……”结果,我哭得更凶了。
即使所有人都说我没做错,但是自己知道错了,“独处暗室不欺心”。
我已经打定了注意,等到确信耿尚元可以信赖之后,和他商量商量,换个条件,不惜代价。
只有这样,我才能堂堂正正地告诉自己,我是为了自己的国民才坐在皇位上!
只有怀抱这样的理想,或许才有可能,终有一天,不再出现像一凡的母亲那样的悲苦女性。
只有怀抱这样的理想,我选择放弃闲云野鹤的生活,才有了意义。
可是这一切,却无人诉说。总有一天,我会用行动,告诉一凡我的决定。
这件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经过一场低气压,经过艰难的自我反省,渐渐真正产生“对天下所有人的命运负责”的自觉。作为女皇,需要有俯仰天地的博大,也需要有独自寂寞的追求。我的性子越发沉静,对那个温暖的怀抱也更加贪恋起来。
小华快九岁了,已经有了准男子汉的架势,不好意思再像个甜甜的小豆包一样黏着我,吵着要吃“好吃的蒸饺”;反倒像个小大人,装模作样地捧着一本书,围着我旁敲侧击“一凡先生的兴趣爱好”,一双大眼睛冒着崇拜的泡泡。是不是又要考试了?
“小华,洗手,过来帮厨!”小红扬了扬手里的青团,恶狠狠地说,“不干活,今天别想出去玩儿!”
“来了!红姥姥!”
绿油油的青团,一戳一包一捏一滚。这么简单的活计,真是侮辱我的天分。看着小华饶有兴致地把青团捏成小猫小狗小奶牛,哎,有个小跟班儿的感觉真好!
甩甩头不去想十年之期,到时候让小华自己做决定吧!希望他还存有一点点良心,主动担负起救万民于水火的艰巨责任,让我和一凡可以扔下国家,满世界逍遥。到那时,我才26岁,哈哈,还有大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