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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守卫都走了,奶奶和几个女孩子带来了一些衣服和被褥,让我在小帐里安心住下来。晚上,西落果然来了,拉着我的手,快活地说:
“加菲,加菲,我们也要大单于那样的婚礼好不好?”
“加菲,加菲,大不了我再也不去襄阳‘狩猎’了好不好,你不要生气我没来看你,以后我天天陪着你,陪着妞妞!”
看着西落亮闪闪的眼睛,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当断不断,害人更甚,最不伤人的拒绝就是断然拒绝。我狠下心,看着西落的眼睛说:
“西路,你是一个好朋友,但是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牵挂的人。”西落亮亮的眼睛黯淡了下去,突然又亮了起来:“那他为什么不在你身边,如果他对你不好,你……”
“西落,谢谢你为我向单于求情。但是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牵挂的人,对不起。”
坚决的语气,敲碎了最后一支水晶。
西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转身跑了出去。
第二天,单于又来了,没有带随从,神色也颇为缓和。
“不怪你不懂这里的规矩,你自己做决定:你的情人不可能远远来找你,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我们的大营,我也不可能让你离开。与其这样,不如嫁给西落算了,这孩子心地很好。”
他谈谈地望着我,目光很慈祥,仿佛已经把我作为子民,纳入了他的保护伞。
我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大叔,怀疑自己当初怎么会认为他是一只老虎,在这个以家族为主的部落里,他其实就是一只温柔的大猫。
我咬了咬嘴唇,什么话也不说。
他摇了摇头:“至少,有空去看看西落吧,他可是很伤心的哦。”
我还是没有说话。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唤来了杨远哲,吩咐他准备离开荒漠的行李。
然而第二天,却有一个人悄悄地为我备好了行装。
西落骑着马一路护送我出了营地,指着马道告诉我: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大概三四天就能到襄阳。马上备好了水袋和干粮,马道上有卖水和粮食的小贩,不用担心!”他的眼睛红红的,“不要在襄阳久待,不太平的。”说罢转身拍马,绝尘而去。
天敕二年三月朔,大周以五倍兵力击索思纳于桑麻河畔,女皇御驾亲征,士气大盛,逼退匈奴三百里,在襄阳之外置百里无人区,把守水源,警戒匈奴。
我行走在如血的黄沙中,掩面不忍看西边的残阳。
仗打完了,我方没有完胜,匈奴也没有完败。
这不是停战,顶多只是十年的休战。
惊涛拍岸
吁;昔日的朋友;
今日又重逢!
途经了多少阻隔
过去心思神往的山河!
吁;昔日的朋友;
今日又重逢!
曾经是难舍挥泪
再相见时才感到分别!
——Timefly
仗打胜了,先帝苦心布下人马和资源,可惜他没有等到胜利的结尾。
仗打胜了,但是民族的隔阂与不谅解并没有丝毫缓解,匈奴“狩猎”的习俗也不会轻易改变。仗打胜了,这不是停战,而仅仅只是十年的休战,或许连十年也没有。
我需要做点什么?
减少兵力,增加军事研究经费,或许应该开一座工程学校,提高工匠的社会地位。
民族婚居,通婚融合?不好办啊,看看西藏融合了这么久,语言差异是最大的障碍。
其实我心中有一个理想,伟大的政府应该用优厚的国民待遇,诱惑四方臣服。等到经济和科技发展到了很高的水平,国家内部普遍享有高福利的时候,想必许多他国国民都会削尖了脖子,忙着认亲戚,改换国籍吧。政府和政治不是文化体,而是经济体;不是政治口号和国家对立的产生者,而是统一协作的调解者。可是,即使在21世纪的祖国也没能实现这样的政府和这样的国家,又怎么可能在农耕社会实现?深深的无力感再次笼罩全身。帝王可以调配财力和人力,却不能影响具体事务的发展,更无法拔高社会进步的进程。
我恼怒地从浴池里站起来,披块浴巾向房里走去。
一凡一身白衣,长发披肩,慵懒地坐在床边翻书。
我抢过书,居然是本《左传》,他看的那一页,讲的是晋楚邲之战时晋国大败,晋人争舟,舟上之人挥刀斩去攀舟人的手指,“舟中之指可掬”。
他呆在在宫里,大概一直在想象着战争的盛况和残酷吧。
留守国内,像个家庭主妇一样周旋于繁琐的宫闱,辛苦他了。
想起了战争,想起了大漠,我越发沉默,达姆奶奶、西落弟弟和索思纳大叔的身影仿佛鬼魅一般挥之不去。
他们都不是坏人,只是遵循着祖先的方式生活而已。
摇摇头,想把这一切甩到脑后,我狠狠地吻住一凡,仿佛这样就可以忘掉不快的一切。
这个性子淡淡的家伙,再次相聚,居然一点儿都不激动!该罚!
“推到他”、“推到他”、“蜡烛、皮鞭和高跟鞋”,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叫嚣;
我仿佛看到了一凡像小兔子一样任人宰割的眼神。
然而下一个瞬间,我却被他制住了动作,横抱在膝上:
“如花,别这样,其实我也很想,可能比你所能想象的还要想……想你好多天了”他
的手指划过我手臂上的皮肤,有一种异样的触感。
“如花,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不要带着情绪这样……好吗?我想听听你的故事,在襄北的故事,在大漠的故事,还有你心里的故事,无论多长,我都想听……”
温柔的声音,我仿佛受到了蛊惑,回忆起来,
讲到了可怜的公主,讲到了我方军容参差,讲到了索思纳大叔其实是个不坏的人,讲到了达姆奶奶对汉人根深蒂固的厌恶,讲到了西落和妞妞,
甚至谈起了那场荒唐的求婚,很满意地发现一凡死死握着我的手,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狡黠的女人小小的虚荣哦。
我还讲到了战争与战后的安置,这个他应该早就得到情报了吧。更重要的是,我谈到了自己的担忧和梦想,还有作为一个承担大任的普通人,那种发自骨髓的无力感。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做,却觉得浑身舒畅。
原来任何的不决与不快,如果有一个人分担,痛苦就减少了一半。
可是,一凡自己的痛苦,到底来自……什么?为什么不愿意与我分享?
也许可以在右相的报告中找到答案,但是只要他不肯说,我就不愿意知道。
是我想得太多了,一个成功的君主,应该只是个点睛的人。
我能做的事情不多,做了还不会触犯特定利益集团的事情就更少了。
但是,我至少让两件事情开了个头:
1、开设工院太学,规定今后录取工部官员,必须全部毕业于此学。天下学子除了考科举之外,还能够考工学为官,通过这种方式提高对工程,尤其是军事技术的重视。其他各部官员没有反弹,因为科举和推荐取士的人数不变;工部官员也很高兴,因为大部分人都接到了工学聘书,承担教学任务,享受额外津贴。工学目前集中于军事、水利等大型项目,但今后会渐渐向民用靠拢,政府只能通过资金和政策优惠来给予支持。希望在我有生之年,科技进步制度能够完善和稳定下来。
2、自从同时有了工学和策论的科举之后,新晋官员数量上升,必须促进退出机制,于是将致仕的年龄从七十改为六十五。同时妨宋制,致仕后,例晋一级,因为官员的养老金与品级有关,这等于是稍稍增加养老金,降低退休年龄,鼓励官员退休。大家不要怪政府总是给官僚优厚的待遇,实在是任何政策的推行都需要付出代价。心里一直有一个梦想,希望有一天,这种养老制度能够推广到国家的每一个角度,并且越来越优厚,使每个人都获得真正的自由,使每个中国人都称为羡慕的焦点。
3、牵一发而动全身,以上两件大事,都需要花钱,我总算有点了解为什么嘉庆饶不了和绅。皇帝ms是天下最大的财主,其实反而是最没钱花的人。除了减少步兵人数,减少军饷开支之外,我有点想对耿氏动手了。不着急,慢慢来……那时,我所不知道的是,就在我算计耿氏的时候,耿氏也打算向我出手了。
今天天气不错,倒春寒已经过去了,中午热得只够穿单衣。
妞妞在院子里挑肥拣瘦地吃着草,小华正努力地往它背上爬。
一凡手上沾满了面粉,小红揉着面,同情的眼光望着他。
我则拼命地和着菜馅:小华,你等着,“好吃的蒸饺”即将惊现人间。
咦?妞妞怎么来了?当然是被杨远哲小将军牵过来的。
西落亲手把妞妞交到远哲手上时,仍然不敢相信,
“有着那么清澈的大眼睛,加菲怎么可能是汉人的女王?”
我望着妞妞,不断提醒自己,北方还有一个同样艰辛和无辜的民族。
妞妞别扭地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