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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开空头支票!拿什么来赔?现在你已经没有选择,去坐那根拖把吧!”火滢说着将孟进狭持到拖把前。
孟进总算有幸体验到一跟木头转眼间升华成“火箭”的飚速,那是什么样的惊人飞行,他一生一世都难忘!
不管天下的风向在如何转变,他只能强烈地感触到所有的风速都在朝他自己瞬间汇聚,都在奋力朝他一个人狠命地迎头撞击。他只有闭上眼睛才能避免眼球沦陷。但他却不必担心失去失衡而一个筋斗跌回地面,因为火滢早就在出发时将他整个人都结结实实系绑系在那根拖把上,就算拖把在空中连做数个惊险特技,他也永远不会坠掉下去。因此总体来说,这次飞行的安全系数远远超出孟进所能预料的全部限度,他再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只求那根拖把别搞错航行方向。可是,他被迫飞行过快,连经过的暗夜星辰都变成来不及目测的粉末,多少令他惶恐。
“能不能飞慢点啊?”孟进费了很大一番周折才吐出一句话。
“不行!不是已经很慢了吗!”火滢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让拖把“如狼似虎”地向前冲刺。
孟进只好暗叹自己当初不该弄坏她的帽子(也许它价值连城),才惹得她如此报复性地拿他的生命开玩笑。他原本期望中的飞翔可不是这么穷凶极恶不着边际,他要的飞翔是有节制地一点点贴近天空,去感受那份心旷神怡的舒展愉悦。而现在,全不是那回事了。除非日后有必要考察九大行星,否则他死也不会再去考虑离开地面的种种诱惑。
他正昏头昏脑地盘算着未来,突然觉得拖把尾部往下沉了一沉,这让他有种灾难临头的慌乱。趁着风速稍微减小,他勉强转动起脖子朝后望,才发现似乎是有个身影坐到了他身后。
好像……是公主殿下!他真是看糊涂了。其实是在不知不觉中,火滢顺路找回了伽蕾安。
“公主殿下,你也来啦?你怎么不自己飞行呢?干嘛非要跟我同挤一根老拖把?你瞧,它这么细,万一断了怎么办哪?”孟进很不太放心地瞅了瞅身子底下的拖把,仿佛这根比他胳臂更细的古董拖把随时有可能“空中翻车”,崩溃幸许就在下一秒钟。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中诽谤公主的体重吗?”火滢飞上来严厉质问。
“当然不是了。”孟进的担心是或许一片叶子的重量都怕会引发事故,因为他实在不敢承诺这根拖把的承受力。
“那你的意思就是指我的魔力拖把不够坚强了?”火滢声音变得尖锐。
“当然更不是了。”尽管在孟进心里头他是直点头称是的。
“放心吧,大力士,就算我们会掉下去,只要老师在,她也会想办法救我们的。”公主向来不知什么叫“担惊受怕”,她勇敢得天真,坚信一切危机自然都会有人来替她解决,因为她是一国的公主,天生的好命。
所以害怕命运捉弄的人最好先学会这种“天真式”的无所畏惧,至少从态度本身来说,它会使人心情坦荡,无视可能的最坏结果是次要的,往往正是无所畏惧的态度让结果发生了美好转变。
孟进再无话可说,连一个小孩都显得比他那么有气概,他是要羞愧的,为了减轻羞愧的程度,他别过脸去,任凭冷风敲面去体会一次无所畏惧带给他的勇气升华。
第三卷 第十七章 暗夜中的盆栽
“到了,到了!”伽蕾安像一只准点报时的钟摆,向大家宣布着空中旅行到此结束。接着,她不等拖把降落到一个合适位置就抢先一跃而下,跳到了费耶罗豪宅的楼顶青红色的砖瓦上。
于是孟进就显得有些辛苦了,他大头朝下很不自由地迫降着陆,同时还要等候火滢为他念咒语替他松绑。
“快帮我松绑吧!”孟进终于恢复到正常心率说话,在空中他快被气流折腾得半死,根本无福享受开口说话的乐趣。
“你就在这儿安安静静地躺一会儿吧,省得你到处乱动给我们添麻烦,等我们找到竹研办完事马上就回来。”火滢说完就带着伽蕾安公主飞身而去。
“喂,喂,喂--!你至少帮忙解开这些绳索呀,万一猫头鹰把我当成猎物怎么办哪?”孟进乱吼,想像力也变得丰富。
火滢闻听此公如此咆哮,只得匆匆飞回来。不过她没有替孟进解绳,而是不加思索地将孟进变化成一盆春意盎然的盆栽,枝叶茂密。“这样子的话,猫头鹰总不会来咬你了吧。”火滢说罢便满意地隐身离去。
这可把孟进弄急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呐喊竟驱使火滢把他变成一盆妖饶的绿叶植物。他充分吸收月亮的照射,从头到脚充满细胞壁,连呼吸都化为光合作用的媒介物(当然在晚上没有太阳,那就让月亮来将就一下了)。很久以前孟进倒是梦想过要变成一株树,纠结的根须深深扎入厚实的大地,有风的日子里还可以看身上的叶子舞动,真是悠哉悠哉地很天堂。但他却从未想过自己真的会变成一株盆栽,被限制的不仅仅是身躯,还有自己不够清高的灵魂。他想大声抗议,只可惜做为盆栽的“他”已吐不出一个字。
冷风轻吹来,孟进把脖子往回缩了缩,远看也无非是某根茎杆无声地抖动了几下。随后,一切归于平寂。他这才洞察到原来做为植物后他是多么不甘寂寞。闲聊成为一种奢侈,千金难买一言。于是乎看来,他并不够资格去做一盆绿叶植物,更别说是参天大树。他开始猛烈嘲笑自己童年时想变成大树的愿望,其实大树们一辈子沉默,像他这号庸人总能忍得住,凡人有一张嘴真是上天的恩宠。
当思想不能化成语言的时候,回忆就开始慢慢爬上心灵舞台。孟进回想起自己从小不会舞文弄墨,写毛笔一直是他小学时代的心头大患,常常把一个简单的“你”字无端涂成抽象派;又把“我”字扯画成半株牵牛花或是狗尾草。像这样的事例在他的生命中几乎不胜枚举,他对艺术没什么造诣,更谈不上贡献,所以他极羡慕那些从小就掌握一技之长的同龄人,他们简直是神童,是令他不安的对立面。不过现在好了,他有了可以自夸的资本,他有了变为盆栽的经历,多么稀奇,多么……不耻。
现在他开始渴望能有一群麻雀飞过他头顶,或者一只饥饿苍鹰扑下来寻食,更或者有一只蚂蚁悄无生息地爬过他红花绿叶的胸膛,他都会喜出望外热烈欢迎。他无非是想打破寂静。孤单的人总会感到时间格外漫长空荡。
当他想够了、想累了的时候,仍然没有一只鸟经过。
他突然希望天上打一道闪电,然后劈开他眼前的楼顶;或是一场地震惊醒宅子里的所有人,将他们全都一五一十地倾倒出来,像倒簸箕里的有色垃圾一样地全部倒出来。
他想大叫,叫谁的名字都可以。他觉得人类跑进大山中去听回声居然不收费是件很可耻的事,大自然的馈赠是那么丰富,我们理应还以一定价值,比如听一次回音就收取一块石头,qi书…奇书…齐书一块曾有生命靠近过的石头……
孟进百无聊赖,觉得自己变成植物后倒开始怀念起做人的种种好处,真是种背叛。他想努力发掘身为一株植物的种种优点,而不是去挖自己失败的墙角,不仅仅为了能说话而抛弃掉对绿色世界的原始向往。默默无闻是种磨难,世上没有人会注意路旁多长的野草,也不会在意它们又是在哪天枯黄死去。花的生命则相对好些,它们可以靠外形与气息哗众取宠。所以,孟进感到现在算是幸运的。他的脸是花瓣形,鼻端就是花蕾,如果再扭动自己细得快断掉的墨绿色腰枝,也许就很“秀色可餐”,尽管乏虫问津。
孟进时不时地心烦意乱着,急于想找到爆发的出口,在黎明前他一定要找到那个出口。他再也不能容忍时间的指针摇摆得这般缓慢,他觉得火滢好像已经离开他很久,为什么她到现在还不回来?该不会是这次把他这个“盆栽”给忘了吧,遗忘可是很罪过的事。莫非有魔法的女人都有专制的权利吗?她们霸道起来可真不讲情面不计后果。呆在这样一个国家,如果自己不会两招撑场面的救命魔法,那注定是要吃苦头。而他身为佩帝姆神族后人,听说他的祖先们都是极其强大的神族部落成员,那么,倘若他以神族的身世来对天祷告,或许上天会对他发出一丝慈爱圣光,让他也能神性大发一回,那该多好……孟进痴痴地幻想着,将手指尖撑开的一片针叶有力地托向天空,表示他自己对整个天上每位神仙的强烈敬意。
当心里某种愿望炽热到足以燃烧精神时,奇迹就会出奇不意地降临,这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