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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即使我已经等白了这头发,你也不来是不是?是不是这辈子,都再也等不到你来?
难怪都说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芸娘,我强占你三个半月,我还你三年半的等待。
看着手心的血,月寻欢脸色惨然的笑,原来世上真的有生无可恋。
他脸色木然的抬起手,以指作剑,往手腕上用力一划。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滴答滴答,滴落在了草地上,红绿相映,触目惊心。
血越流越多,月寻欢本就苍白的脸色,越渐惨白。
他紧抿着唇,目光看向远方,眼里是无尽的空洞和悲凉。
等再回过神来时,身下流了满地的血,空气中全是浓重的血腥味。
月寻欢止了血后,静静的坐在一旁,等着,耐心十足的等着。
等了许久,首先等到了几年前的那只千年蜈蚣,它顺着月寻欢血的独特味道爬来。
这样的血,于它们来说,最是美味。
千年蜈蚣刚露出半个头,就被月寻欢手上快如闪电的银针,钉在了地上,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长长的身子不停的挣扎,可惜却是徒然。大大的身子不停的拍打着地面,扬起阵阵尘土。
月寻欢拿来一个瓶子,把那长得有小拇指一样大小的千年蜈蚣装了进去,再把盖子严严实实的盖了起来,放到一旁。
随着血味的扩散,那些曾经吸过月寻欢血的毒虫,全部都顺着味道爬了过来,如飞蛾扑火一般,那血的味道对它们有致命的吸引力……
这三年,因着喝过月寻欢的血,它们全都大变样,个子和颜色与平常的都不同,大有修炼成精之势。
月寻欢面上冷酷,手上的银针,快如闪电。
三年半前的帐,全部算清,一个都没有漏。
把它们祭于‘小九’的坟前之后,月寻欢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带着满身的悲凉。
把身上芸娘亲手绣的以前喜欢得不得了的玄色衣裳,一把撕成了破布后,随手一扔,落在了地上。
月寻欢未着寸缕,站在满地阳光中,肚子上那条狰狞的伤疤更是丑陋,以往强壮的身子,如今瘦得能看见骨头,肤色更加的苍白,一种病态的惨白。
尽管如此,却并不损月寻欢半分的气场,反而因着满头白发和一身的冷意,比以往更多了些霸气。
举手投足间,霸气十足,让人不敢直视。
月寻欢迈着长腿,跨入了温泉水池中,缓缓的闭上了眼。
滚烫的热气腾腾的直冒泡的温泉水,却暖不到月寻欢的心里去,心已是寒冰万丈。
芸娘,不能玉碎,宁为瓦全。
如果我苦等不来你的身影,那么霍玉狼也休想得到你的温存。
芸娘,你不来,我已成魔!
泡了半晌,月寻欢才从温泉水池中上岸,滚烫的温泉水,泡得皮肤通红,终于褪去了苍白。
月寻欢面无表情的穿上了以前的花衣裳,一根通体翠绿的玉钗,把满头白发挽起。
此去经年,那个一心一意,只会对芸娘好的公子,再也不会回来。
一身冷硬的举步下山,离开了这个苦等了上千个日日夜夜的地方。
月寻欢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地牢,打开了罪恶的大门。
看着里面那些罪大恶极之人,月寻欢神色冰冷,如地狱来的修罗:“今日放你们归世,本公子不管你们是报冤还是报仇,是为非还是作歹,但是凡见到霍玉狼,必须杀无赦!谁要敢有违此意,本公子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快滚!”
在地洞多年不见天日,原本以为就在这里了此残生,没想到还有再见阳光的一天,众人欣喜若狂,赶紧连滚带爬的离去。生怕走慢了,月寻欢反悔,那么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阳光了……
月寻欢走到洞口,最后转身回眸,看了那地洞一眼……仿佛看到了当日,大手和小手十指紧扣。绝然的转身,步步缓慢却又坚定的离去。
月寻欢面无表情的在时隔三年之后,再次踏入胡不同的院子。
院子里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唯一变的就是轩儿,已经长成了少年模样,比以前壮了,结实了,个子高了,脸也长开了,好个俊俏公子……
轩儿正在院子里聚精会神的练剑时,看到一身花衣裳满头白发的月寻欢前来,吓得手一个哆嗦,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三年半年,被他双眼血红的掐住脖子时的窒息。
身子僵直着收了剑,有礼相拜,非常机灵的加大了声音:“拜见公子。”
果然,在屋子里的胡不同一听到轩儿的话,立即双足一点,飞身而出。
已经三年有余未见月寻欢,不曾想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人清减了许多,最触目惊心的莫过于他满头白发早生……
而且,身上的戾气冲天,眸光冰冷得没有一丝的温度……以往他虽狂傲,却不招惹他时,还算能相处。
如今这样的月公子,如走火入魔了一般,就连看一眼,都是寒气入骨。
三年半前,胡不同平复了身上的气血翻滚,从地下宫殿走出来时,已经是三天三夜之后,屋中已经没有了月寻欢的身影。
直到过了半月有余,才听到从山上传来断断续续的琴音,那音色极其的熟悉,正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绿绮’之音。
琴声十分的悲凉与痛心……胡不同一听,就知月寻欢为情所困。
这样的琴声,日日夜夜响起,有时竟然彻夜不停。
胡不同听了直皱眉,暗地里着人去查了芸娘的消息。
芸娘已入皇宫……原本当花千古再找过来时,芸娘斩钉截铁,一口拒绝:“不!”
花千古有千万个理由打掉腹中胎儿,可是芸娘不能接受再为他的称帝霸业鞍前马后。
一想到腹中的孩子,就是因为他,化成一团血水,芸娘就没办法原谅!
摸上扁平的腹部,心里痛得揪成一团。
已经执着了十年的仇恨,没有办法放下,可芸娘也没有办法接受再给花千古做事。
以前恨那毒妇,却因着她位高权重,动不了她。
又因着花千古是玉郎的表弟,是玉郎千宠万宠的表弟,所以,才会有这十年的奔波。
说好,助他登帝,他助她报仇,夺去那毒妇最在意的一切,让她再也没有荣华富贵,再也不能高高在上,再也不能母仪天下,让她身败名裂,为天下人耻笑……
如今,即使要为孩子报仇,也无法再和花千古一起,丧子之痛,来自于他!
他凭什么能做那样残忍的决定!!!
他凭什么?!
花千古听到芸娘毫不犹豫的一口拒绝时,几乎疑为是听错了。
可看她坚定的眼神,却明明白白的诉说着答案:“不!”
花千古暗自皱眉,当初被送来东清国做质子之时,在青楼受尽了侮辱。
后来因着芸娘寻来,才一点一滴的建立了如今的势力。
因着老贼的严令,不得离开花满楼半步,所以外界的一切都是芸娘去打点的。
到后来一点一点的建立起了如今的权势滔天,其中,芸娘功不可没。
可以这样说,没有芸娘,就没有如今的花千古。也许,早就抑郁而终。
而且,她是所有人中,最为放心的一个。
一是因着她的仇恨,二是因着她的身份,她对表哥霍玉狼死心塌地。
所以,花千古才会看到芸娘的大肚子时,毫不留情的打掉。不管是从将要完在的霸业,还是从表哥的角度来说,这个孩子,不能留。
原本以为,孩子没了,一切能恢复如初,却不曾想芸娘说“不!”。
花千古黑眸一转后,叹息一声,轻问:“芸娘,为什么?!难道你已经忘了玉狼了吗?你要是记得他,你怎会甘愿为别的男人生孩子!你曾经不是说,要爱他一生一世,只愿和他白头到老么?这是你曾经的诺言,你都忘了么?”
芸娘手下意识的摸上腹部,神情痛楚,声音激动:“我没忘!我全都记得,可是他在哪里?我等了他十年,我找了他十年,我盼了他十年,他在哪里?我被剖膛切腹,他在哪里?我们的孩子被活活摔死,他在哪里?我命悬一线之时,他在哪?我守住了昔日的承诺,可他呢,人在哪里?”
花千古一时无言以对,玉狼的十年音信全无,让人想争辩都无言。顿了好久后,才问到:“那杀子之仇呢,你不报了么?”
当然要报!只是,芸娘目光直直的看着花千古:“月前,你也才打掉了我的孩子!”
那样的目光,包含了无数的撕心裂肺及谴责和恨意,花千古神色一紧,据理力争到:“那孩子,是两情相悦是你心甘情愿要的吗?你心里有的是玉狼,要怎么去给别的男人生孩子!那我打掉它有何错之有!”
芸娘脸色惨白如纸,指着门外:“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