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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经年一怔,随即一笑:“她总是很融入。”
老师点头,也许上了些年纪,话有些多了起来:“可惜啊,苏老师半年前出过事。她是想去找什么不太清楚,和我们这里最大的孩子一起去的。后来遇上了雪崩,那孩子说,苏老师把他推到了那棵树的那边,他死命的抱着树,才逃过那场灾难。”
贺经年垂眸,宝贝,你总是这样的,不顾自己,你都不知道,别人都会心疼的吗?
我也会,很心疼。
照着那位老师的指引,贺经年朝白玛家寻去。他的身体‘挺’得很直,步伐走得很正,只是,有些恍惚。
宝贝,你的一切,都被埋在什么地方?宝贝,我来寻你了,即使,能寻到的,只是你的骨。
寻骨回家。
离白玛的家越近,贺经年的步伐越沉重,这……他该以一副什么样子,去见他们?
能让白玛特地跑去告诉他苏浅浅死了,就这样的丢下怀孕八个月的妻子,在贺经年看来,白玛是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的。
白玛的家‘门’口就在面前,只需要迈出一步,贺经年就能触碰到‘门’。可以敲‘门’,进去。贺经年在‘门’外站了许久,直至来往的人们都好奇的看着他,甚至有人来问他你找独‘腿’镇长吗?他在家里的,他回来了。
贺经年只好微微一笑:“等一下我就进去。”
夕阳将下,贺经年的身影被夕阳拉长了长长的影子,淡淡的金黄‘色’的余晖,让他本就颀长的身姿更加的‘挺’拔,英气‘逼’人的俊脸也柔和了很多。
许久,贺经年终是上前一步,抬起左手,屈起手指,却在要敲上去的那一刻,停下,缓缓垂下手,转身。
还是没有勇气……
正要离开,却听到了一个声音,很熟悉很熟悉的声音!
猛然回身,贺经年凝神聆听!
安静。
贺经年继续聆听着,不放过一丝声音!
哔吧哔吧,应该是玩具的声音,塑料的玩具,一挤压就有声音发出。
脚步声,有些重,一边是闷声,一边是亮声,这是白玛,主拐杖走路。
“哎呦这孩子,又‘乱’咬手指!”温柔的声音,是格桑。
贺经年失望的松了神,这是自己的错觉吗,以为听到了苏浅浅的声音。再次转身,贺经年又猛然回头!
又一次,又一次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第176章 失而复得的女人
贺经年不再迟疑,大步上前,用力的拍打着‘门’!
很快,是白玛过来的声音,开了‘门’。
贺经年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的冲了进去!
张望一圈,没有,没有那个身影!
格桑倒是被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微笑:“是贺队吗?”
贺经年没有心思应她,再次仔细的看了一圈,寻找那个身影!
白玛也走到了他身边,笑容憨厚,语气戏谑,带着一种责备:“哟,贺队,来了?那么快?来来来,走两步我看看!”
像是附和父亲,在学步车里坐着的孩子摇起手里的拨‘浪’鼓,咿咿呀呀的笑。
贺经年急切的盯着白玛:“我听到了她的声音!”
白玛含笑,憨憨的样子:“哦。”
贺经年这下急的抓着他的衣领,要把人拎起来的样子:“我说,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白玛单手推着贺经年的手,他抓得有些过紧,有点勒脖子:“我说,哦。”
这时,一声天籁之声传入贺经年耳中:“小央德……”
贺经年不敢置信,这真的是那日思夜想,以为已经无法再听到的声音吗?
一旦真真切切,贺经年反而没有了之前拍‘门’闯入的勇气!
白玛安静,格桑安静,贺经年安静,那个声音,也安静了。只有小央德的咿咿呀呀声音,稚气,温暖。
贺经年缓缓转身,缓慢的。那不过一百多度的转身,转过的仿佛是千年的轮回!
那张他以为再也见不到的笑脸,无数次因为思念而不能入眠,即使入睡了也会梦到而惊醒,这笑脸,这真真实实的笑脸!
当他真的看到了她,贺经年觉得,这辈子无论再有什么理由,无论再让他用什么代价,他也不会再把她放开!
绝不!
“贺经年……”苏浅浅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做梦吗?
贺经年微微一笑,张开双臂:“宝贝,我来接你了。”
宝贝,我来接你了。
感谢你让我还能见到你,感谢你让我还能找到你,感谢你……
苏浅浅笑着,飞扑入怀!
因为贺经年的膝盖才刚刚复原,肌腱和韧带都比较僵硬,苏浅浅这一扑,直接把他扑倒在地。
嗯,很有力气!
贺经年的后背磕到地上,重重的,‘挺’疼。他没有动,紧紧的抱着苏浅浅,抱着这个他以为已经失去,却并没有失去的‘女’人。
苏浅浅!
贺经年紧紧的抱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把她融入骨血的力气!
他想说,谢谢老天爷,他还想说,白玛你个‘混’蛋去死!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抱着他的宝贝,抱着他的苏浅浅,哽咽,难言。而苏浅浅,早已哭得不成样子,笑着,鼻涕眼泪……
许久,直到白玛那含笑的揶揄的凉凉的声音响起:“地上冷不冷啊?嗯?”
苏浅浅如梦方醒,赶紧爬起来,再飞快的把贺经年拉起:“冷不冷啊?后背疼不疼?”贺经年的肺部,那么多次伤,她竟然忘记!
贺经年站起来,按着苏浅浅肩膀:“宝贝,你在这站着别动,看着我。”
苏浅浅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点头:“嗯。”
贺经年大踏步走到墙边,立正。
“贺经年,齐步走!”贺经年自己给自己发号施令,声音洪亮!
接着,他仰首‘挺’‘胸’,气势非凡的,一步一步朝苏浅浅走去!
苏浅浅不等他走到自己身边,急忙跳过去搀着他:“别着急啊别急!”虽然她有听说贺经年已经愿意复健,但是情况她毕竟不清楚。
何况,苏浅浅是和白玛有约定的:贺经年复健期间,不给他任何一个信息,让他在没有她的环境里,安心复健。
白玛也告知了苏浅浅,是白溪给他复健,不用担心。
苏浅浅也就很乖的打给了苏老爷子,说“爷爷贺经年开始复健了是不是”。苏老爷子说“是啊,你知道了。”
苏浅浅告诉他:“我和白玛约定了,在他复检期间不去‘骚’扰他,爷爷,你帮我好不好?”
苏老爷子脑子转了几转,就明白了个大概,答应了她。
再找到白玛:“小子,你打什么主意呢?”
白玛憨憨一笑:“还能怎样?撮合头和嫂子呗!您不也看到嫂子的苦了吗?我保证,嫂子会在这里好好的,非常好,一两‘肉’都不会少!”
苏老爷子哈哈大笑:“好!听你的!”
贺经年抱紧了苏浅浅:“宝贝,我全好了,我真的好了!”
苏浅浅笑呵呵的,把头埋入他怀里,把鼻涕眼泪全抹了上去!
贺经年又紧了紧怀抱,才放开她,转向白玛。清冷的星眸‘露’出了恨意,面‘色’也沉了。白玛却憨憨笑着,似是没事。
终是,贺经年把白玛紧紧的抱住了,感‘激’的拥抱!放开之后,后退两步,再握紧了拳,朝他挥去!
拥抱,是感谢的,拳头,则是恼火了呀!骗得自己伤心难过了那么久!
小央德“哇”哭了,一边哭一边咿咿呀呀:“哎呀你谁啊帅叔叔?为么么打我的爸爸呀?咬你哦!”
格桑忙哄着小央德:“不哭不哭,你看爸爸和叔叔玩呢!”
玩?白玛被揍得单‘腿’后退跳了几步才站稳!
小央德不哭了,格桑才笑着说白玛:“活该,让你出馊主意!”
白玛‘揉’‘揉’肩膀,这力气还是那么大啊!真是的!
“哪里馊了?你看这不是很好嘛!”白玛呵呵笑着,眼里却是狡黠的开心的光!
贺经年朝格桑点点头,拉着苏浅浅直接就往屋里走,目标,房间!
身后则是白玛嚣张的大笑:“头,悠着点!声音小点啊!别急,饭菜我们给你们留着!”
“呀,老婆你打我干嘛?你害羞?又不是你你羞什么?哈哈……”
贺经年在几间房间前站着,正要问苏浅浅住哪个房间,身后又是白玛嚣张的大笑:“哈哈哈!头,第二间!别进错了!错了误闯不负责!”
真把苏浅浅给羞了个彻头彻尾!
贺经年大步进了房间,‘门’才关上,就把苏浅浅压在墙上,狠狠的‘吻’了下去!
这该死的‘女’人,让自己好想!
“浅浅……宝贝……”贺经年一边‘吻’着,一边低喃。
这之前,以为苏浅浅已经死了的时候,他把浅浅的名字说出口,会有这么一种疼得不死不活,不愿活着,却又不愿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