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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死命令,原本应该放心的。
不过这个儿子流氓成性诡计多端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她自己对那条儿命令于儿子所起的恐吓作用更是没抱半点希望。这时候听到外面的动静儿,心里已经有九分的怀疑了,想到此时胡玫就睡在隔壁,要是让她发现了两个人半夜三更在一起,不知道要生出多大的风波来!
轻手轻脚从床上起来到了门边,侧耳去听外面声音。那响声吱吱唧唧模糊一片,夹杂了窸窸窣窣衣服的布料摩挲,先前还奢望着是齐齐在外面碰到了胡玫恰巧也出来,等到依稀间齐齐的一声呻吟,脑子里就勾画出外面的情形了。眼前一黑,人差点儿坐到地上去: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没羞没臊的小畜生,真就出来了!
想要拉门儿出去,又担心两个小人儿被她吓到了,万一叫起来惊动了胡玫反而更糟。不出去,自己心头的恼火却是压也压不下去。对于齐齐,程小月心里是喜欢着的,加上心存了愧疚的意思,更是对她爱怜有加,小女儿家的心思,她当然明白,要是捅不出篓子来,倒也不愿意让她难堪。踌躇了一会儿,才拿定了主意:料想他们也不敢太放肆,倘若只是亲亲抱抱的做些形态,也就由着他们,要是两个人真进了房间,说不得自己只好闯进去分开他们了。
口舌相接才有的声响传进耳朵,脑子里就忍不住要想着那场面,心神忽然荡了一下,脸颊也热起来,满口生津了。
咬着牙听了一会,心里慌慌的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倒似自己是个贼一样了!正心神不宁间,外面脚步声突然逼近来,登时警觉,忙不迭地朝床上跑,刚到床边,齐齐就进来了。
齐齐看到程小月站在床边,脸儿全绿了,张着嘴呆在屋子中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叫着:“糟了糟了,程阿姨一定是知道了……”
还是程小月反应快,一个转身,假装去抽屉里拿东西,丝毫不显异样,仿佛自己刚刚从床上起来,根本没注意齐齐一样。齐齐看她在抽屉里翻动,真像在找东西,心里虽然慌张不已,却也七窍玲珑,一声不响爬上床去装睡了。
程小月手在抽屉里动着,眼睛却瞟去了床上,见齐齐钻进被窝里,马上呼声就响起来,倒像真是只上了个厕所!自己提着的心反而放了下来,憋不住地想要笑:这个小人精儿,胆子大得要包了天,真不知道有什么是她不敢的,自己十几岁的时节,可没她这么鬼灵精怪,肆无忌惮。也不好意思马上回床上,从抽屉里拿了片卫生巾,假意也去厕所。
陈皮皮一看见妈妈,就像被八千八百八十八的高压电电到了一样,心肝脾肺肾全被电得扭成了一团麻花儿,嗖地窜起两尺来高,脚还没落地,已经兔子一样窜回了自己房间。
把光溜溜的脊背抵住了房门,拉开裤衩往里面看了一眼——早萎缩成鼻涕虫了!垂头丧气心灰意懒,自知大限将至,不由得悲愤欲绝:我死不要紧,不过大丈夫战死沙场,那也可以说是死得壮烈,如果死在胡阿姨肚皮上,可以叫死得其所,再不济让齐齐蹂躏了我,那也勉强算得上虽死犹荣……可现在什么便宜没捞到,已经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我死不瞑目……
过了半响,却不见妈妈来推门,外面也没有一丝响动,心中奇怪:不知道妈妈在想什么歹毒招数来灭我,难道还会留了我这条小命儿到天亮?
英国俗话说:好奇害死猫,陈皮皮也是因为好奇才又打开了房门。
然后他就看见了程小月抱着双臂站在自己门口。
陈皮皮当时蹲着,先看到了妈妈的一条腿,那条腿不急不缓地伸进来,挡住了房门回去的路线。如果这不是程小月的腿,陈皮皮就有福了!光那动作,那姿势,几乎可以媲美蔡依林跳艳舞了!对不起,手误手误,应该是超过蔡依林——她的个子和腿跟程小月没法比……
现在的陈皮皮当然没心思欣赏表演,有胆子和猫叫板的老鼠还没生出来!仰头看着程小月,咧了咧嘴,不知道是想装天真还是扮可怜,两只眼珠飞快地转个不停,活像只被踩住了尾巴的耗子。
程小月没吭声,冲皮皮摆了一下头,示意他出来。摄于掌权者的淫威,陈皮皮只好乖乖地站起来,溜着门边儿往外蹭。两根纤纤玉指就捏住了他的耳朵,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不许出声,跟我过来。”
陈皮皮一时间不明所以,小心肝儿扑通扑通地跳着,被妈妈扯进了厕所。
程小月考虑得很周全:厕所之中地方狭小,无论多快的腿脚想要逃跑那是难于登天,假如自己进了儿子房间里去收拾他,打他十下,恐怕要被他躲过去七八下,兼之此时的皮皮身上只穿了条裤衩,光溜溜地要想抓住他也不太容易!自己身上也只穿着睡衣,狗撵兔子一样去追赶敌人当然不甚雅观。进了厕所就好办得多了,不怕他长出翅膀来飞掉!
趁程小月反锁厕所门之际,陈皮皮飞快地把马桶搋子藏到了水箱后面,那玩意儿长短适宜木质坚硬,决计不是自己的脑袋可以抵挡的。
程小月转过身,从浴缸边抓过一条晾衣架,不温不火地说:“现在我要打你了,你明白?”陈皮皮一脸惊恐,点了点头,马上想到不妥,赶紧摇头:“我什么都没做……”
“我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程小月用力甩了甩手里的武器,试验一下够不够坚固:“我打你的时候,你千万要忍住,不要叫出声儿来……如果给外面的人听到了,明天我就打你一整天!”
陈皮皮打了个哆嗦,还没等到他想出辩解的理由,衣架已经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猝不及防失口“啊”地叫了半声出来,立刻想到后果堪忧,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嘴巴,硬生生把后面那半声咽了回去。
一个挥手之间行云流水从容不迫,一个上蹿下跳抓耳挠腮,那衣架打在皮肉上面声音清脆,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只是这珠子不停地落,那玉盘却有些承受不住,泪眼汪汪呲牙咧嘴,恨不得缩小了身体从马桶里逃命出去。母子两人,一打一挨配合得天衣无缝,心有灵犀一点通,默契到谁也不出一声。只是这两边的感受,却实在是判若云泥,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了。
胡玫回到房间,哪里睡得着?那偷人的欲望烧得自己全身火热,手在自己乳房上揉了几下,麻麻痒痒的人就酥了。脑子里全是旖旎无边的画面,心神荡漾,恨不得冲出去抢个男人回来!忽然听到外面又有了声音,心眼儿又活动了起来,想:还道是我年纪大了,对他没有了吸引,原来就是胆子小罢了!他一趟又一趟地出来,分明是想吃又怕烫到了嘴,我要不要再给他个机会?
机会当然是要给的,重新问个十遍八遍,胡玫的答案也一定不会是不要。当下又跑去开了门往外面寻觅。客厅里没一个人,厕所的灯却亮着,里面传出来噼噼啪啪的响声。肚子里一阵好笑:这家伙自己没胆子,却跑进厕所去撒什么气?
过去就拉门,谁知道竟然锁着,就曲起手指在玻璃上敲了两下。
里面的声音立刻停了,鸦雀无声。胡玫就假意问:“谁在里面?”过了好半天,才听到程小月在里面回答:“嗯……是我……”
胡玫一下尴尬起来,讪讪地说不出话,一腔热情也顷刻化成太阳底下的阿根达斯,只得支吾着说:“哦,是小月啊,我也来上厕所……”脸上一阵火热——却不是刚才的光景了,想:刚才出来,也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要是被她看出什么端倪,这张脸可就全丢在这儿了,以前偷男人,心里怕是怕了些,倒没像今天这样心虚过!
他可不知道,厕所里面此时天都要塌下来了!程小月被她那几声敲门吓得差点儿瘫倒在地上,头全懵了。自己眼下和儿子躲在厕所里,虽说是在教训他,可毕竟是深更半夜,况且两人又衣衫不整鬼鬼祟祟,要是被胡玫看到了,只怕是拿剪刀在自己身上戳几十个嘴也没法说清楚了!加上先前又稀里糊涂地和皮皮有了那么一回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关系,本来就惴惴不安,到这时候,更害怕得心慌意乱,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陈皮皮看她手举着衣架停在半空,脸色煞白,分明是吓傻了。赶紧趁机伸手把那武器缴了,心底的偷笑差点从嘴里喷出来,想: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妈妈看起来很是害怕,顾不上揍我了,一场浩劫就此化于无形,马上烟消云散天下太平了。胡阿姨果然是我的贵人,几次三番,都是她来救了我。
他见程小月害怕,自己只顾高兴了,哪里去管妈妈为什么害怕?只要皮肉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