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逡巡,并以舌拨开他的柔唇,在他口中探寻更多的奥妙。
她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直到他喘息渐急,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
丁箫脸色绯红,再不同于往常的苍白,显得活泼鲜明许多。羞涩流动的眼波,张开的双唇,急急的喘息,微乱的鬓发,更显出他的魅惑。
真想一直这样拥他在怀中,看着他的美好,感受着他的依赖。
千般不舍、万般不愿地将他放下,轻轻为他盖好被子,望着他红晕未褪的俊脸,迎着他盈盈的目光,她放柔声音,说道,“我现在就回去准备,然后派车来接你。你简单收拾一下,只带上重要的东西,其他的杂物、衣物,就丢在这里,我那里什么都有。秦王赏我了许多绸缎,我会找人为你裁制新衣。你快快准备,我留下两名随从帮你们收拾。你身子虚,别自己动手,只管吩咐他们便是。”
“好。”他柔顺地答应着。
她心中又是一软,忙说,“我先走一步,在将军府等你来。”
“嗯。”他点头,目送她离开。
就这样,丁箫坐着马车,带着听蝉,带着他的琴,带着满心的希冀与期待,离开他落魄漂泊的过往,去迎接全新的生活。他相信,等着他的,是没有忧虑、痛苦和无奈,只有安全、快乐和自在的未来。
牵挂
多年来,丁箫历经战乱艰辛,生活落差很大,为了生存,始终硬撑着,不让自己垮下来,本就病弱的身子早已千疮百孔。就在奄奄一息、听天由命之际,遇到了冯孤月,终于有了生机和安宁。可要想将身子调养好,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想是路途上耗费了太多体力,又受了些外感,来到冯孤月府上的当晚,丁箫便发起了高热,烧得面颊通红,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因为身子异常难受,在床上待不住,却没有力气动,只一下一下地抽搐,只有头部在枕上痛苦地来回摆动。
丁箫觉得自己在烈火中翻滚,他想冲出去,紧张焦急地四下乱窜。可无论往哪里跑,都有炽热的火焰包围着他。
他好累,心好痛,喘不过气来。他本能地举起双手,狂喊着“不要烧我,不要烧我,放开我,放开我”,用力撕扯自己的喉咙,想把它扯开,想让空气进来。
冯孤月睡梦中被侍从叫起来,说新来的客人病重。她一跃而起,匆匆穿戴好,奔至丁箫住处。
快速来到丁箫房中,见里面已一团乱。
丁箫不住地痛苦呻吟,夹杂着含混不清的低喊,好几个仆佣围在他旁边,有人稳住他的身子,有人抓住他胡乱挥动的手臂,有人抚着他的胸口,有人扶着他的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提醒配合。浓浓的药味飘散在空中,想是用来防治心疾发作的急救药丸的味道。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
“将军!”
“不必多礼!继续!”
“去请肖军医了吗?”她问。
“一早就有人去了。”
正说着,肖军医从外面进来。未待他说话,冯孤月急道,“肖军医,快给病人诊治。”
“是。”
丁箫仍在挣扎不止,肖成祥无从下手。
冯孤月看不下去,走上前,挥开众人,坐上床头,抱起丁箫,以自己的手臂环住他的头,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他狂舞的双臂,免得他伤到自己,只让他打到她身上。
“丁箫,坚持住,我在这儿,我抱着你,我保护着你,你会没事的。丁箫,别怕,没事了,别怕,没事了,我在,我在你身边。”她不停喊着。
丁箫奇迹般地安静下来,象找到了救赎,柔顺地躺在她怀里,并下意识地往她怀里偎来。
大家都愣住了。
“肖军医,快号脉呀!”
“噢,”肖成祥如梦方醒,忙走上前。其他人亦象刚醒过来一般,不等冯孤月吩咐,便换被褥的换被褥,加衣物的加衣物,跑去烧水的烧水,留下待命的待命。
“怎么样?”
“将军不必担心,只是吹了风,着了凉。我马上开药方配药,与之前开的药配着服用,很快就会好的。”
“只是着了凉吗?”
“是。因为病人底子薄,身子虚,抵抗能力弱,前病未愈,又添新病,所以病况来势汹汹。”
“他固有的心疾不会因此恶化吧?”
“不会,但是总会受些影响。本来他就病重,这么一来,更需精心调养。”
“知道了。这几日就烦你定时来为他检查。”
“好的,将军!”
冯孤月指着床边的一名仆人说,“你随肖军医去配药,配好后立即拿回来熬给丁公子喝。”
“是。”
冯孤月低头见丁箫安静地在她怀中睡着,便轻轻将他放在新换好的枕褥上。谁知他的身子刚挨着床枕,她的手还未完全从他身上抽出来,他便惊跳着醒过来。
丁箫正被烈火炽烤着,突然感觉自己被一副坚实的臂弯托起,接着又被抱入无比柔软舒适的怀抱中。焚烧他的火焰一下子消失,包围着他的是沁透全身的清凉。他贪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内心产生了莫名的亲切与依赖。
可是,这一切突然消失了,他又跌入了冰冷的黑暗中。
冰与火的煎熬,让他再也难以承受,巨大的恐惧向他袭来,让他心惊肉跳。
他的心脏承受不住骤然炽热骤然冰冷的变换,和剧烈的情绪波动,熟悉的刺痛感袭上他的胸口,他身子一震,醒过来。
丁箫双手紧抓住胸口,痛得弓起身子,“啊——啊——”地痛叫着,滚到床侧,瑟缩成一团,抖成风中落叶一般。
冯孤月大惊,忙重又抱起他,紧搂着他,“丁箫,怎么了?”
他身子僵直,双眼大睁,嘴大张,鼻翼急促扇动,在“嗬——嗬——”的喘息声中,挣扎着说,“好痛……不能……呼吸……”
说着,双手从胸前无力地滑下来,身子亦瘫软在她怀中,头歪向她臂弯里,急促的喘息声嗄然而止,可怕的寂静压下来。
大家都傻了!
“丁箫,一定要撑住,丁箫,不要让我失望。”冯孤月冲呆怔的众人狂喊,“快,再去请肖军医,快去!”
一人反应快,逃命似地跑出去。
冯孤月忙放丁箫在床上躺平,喂他服下药丸,给他盖好被子,手掌伸进被中,紧抵他胸口,以内力护住他的心脉。
配药配到一半,肖成祥便又被叫了回来。
“将军,是心疾发作,现情况已稳定下来了。”望着严厉的冯孤月,肖成祥内心惴惴不安。
“你不是说只是着了凉,不会引发他的心疾吗?”
肖成祥吓得跪地说道,“将军,刚才小人号脉时,确实心跳平稳,只受风寒影响,稍显有些急。”略一沉吟,他小心问道,“将军,小人离开后这段时间,可发生过什么事,或生了什么变化,使丁公子受了刺激或受到影响?”
冯孤月仔细回想,“没有。”
“那可曾有过突然的搬动或移动?”
冯孤月猛地恍然。她放缓语气,说道,“肖军医,快起来吧,不必担心,我无意怪罪于你。”
“谢将军!”肖成祥长出口气。
“他多久会醒来?”
“这说不好。丁公子体力消耗很大,很疲惫。我再加些安眠、护心强心的药,配好后一起拿过来。病人服药后即会熟睡,将军不必担心,药效起码会至明天午时前才退。”
“好,你快去吧。”
“是。”走至院中,肖成祥才发觉,自己惊出一身冷汗,不由加快脚步。
冯孤月看着仆人熬好药,喂丁箫服下后,叮嘱他们轮流照看,才回到自己卧房,重又睡下。可是,她担心丁箫的状况,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安稳,索性起身,穿过回廊,又来到丁箫房中。
恰值听蝉值夜。她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在床边坐下,看灯下丁箫沉静熟睡的面容,冯孤月的心才踏实下来。
“丁箫,快些好起来吧,别再让我挂心了。”这种牵挂,于她是全新的体验,既新鲜,又不习惯。未遇到丁箫以前,她只管好自己就行了,心中除了打仗,还是打仗。现在,她的心中却闯进了一个人,让她挂念、担心的人。
这世上,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了,丁箫需要她,她要保护他。不只为了自己,为了丁箫,她也要保重。她的身上,肩负着她与丁箫两个人的担子。
第二天,冯孤月忙着与秦王、将军、大臣们议事,陪秦王视察。午后还有事务,秦王就款待众手下一起用过午膳后继续商议事情。
忙了一天,冯孤月回来时,已是傍晚。她匆匆褪下正装,着上常服,便去看望丁箫。
他仍在睡。
“服药了吗?”冯孤月问仆人。
“早晨、晌午都服过了,晚间还未服用。”
“可曾吃过什么东西?”
“用过些汤羹。”(Zei8。COm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