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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宿。因为你知道,这于礼不符,皇帝不乐见,天下人也不乐见。”
“什么礼不礼的?我不在乎,别人在乎有什么用?关我什么事?”
沙天寒知她嘴上不承认,心中实是在意,也不愿言语上逞能,又道,“孤月,我知你,比你知我多。我知道你放不下丁箫,我也没要你放下他。”
冯孤月一脸讶异,“那你要我怎么做?”
“我只要你与我在一起,陪在我身边。”沙天寒一脸坚决,接着又道,“孤月,我们可以一起照顾他,我们三人永远生活在一起。你与我在一起,只是多了一个人照顾他,我会待他好,待他如兄弟般。”
“你……”冯孤月惊到失语。
“孤月,相信我的诚意,好好考虑我的话,我的提议,我等你的答复。”沙天寒骑马跑远,冯孤月犹呆在原地。
红
该怎么跟丁箫提呢?回府路上,冯孤月想了一路,都到了房门外,还在想。
见冯孤月回来,仆人掀开棉帘。孤月进屋,待凉气散去后,推开里屋的门。
丁箫独坐墙角,有一下无一下地拨弄琴弦。
琴音停止,丁箫望着她,眼神晶亮,“孤月,你回来了?”
“回来了。”孤月迎上前,抱住朝她走过来的丁箫,拍拍他的背,叹口气,欲言又止。
“孤月,你有心事?”丁箫在她怀中抬起头。
“没什么,只是……”她顿了顿,终又道,“刚刚皇上与皇后与我谈了很久,关于我的婚姻之事。”
丁箫在她怀里震了一下。孤月的声音又响起来,“他们想撮合我与沙天寒,问我的想法。”
丁箫只觉脑中“嗡”的一下,竟有天塌地陷之感。熟悉的刺痛感涌上来,紧接着,袭遍全身。
感到怀中的丁箫瘫软下来,冯孤月忙使力抱住他,喊道,“箫,怎么了?箫,箫!”
丁箫幽幽叹了口气,望着她,强笑道,“孤月,我没事,你别急。”
孤月扶他坐下,搂他入怀,“箫,我爱你,无论如何,这点永远不会变,请你相信我。可是,有些事情,我身不由己。命运的安排,我无力改变。箫,希望你能明白我,理解我。”
丁箫的心一直沉下去,沉下去,“孤月,我明白,我也理解。这些年,我从未要求过什么,只除了你的爱。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会成为别人的妻。”
“箫,无论怎样,我都不会丢下你的,就象当初我对你的承诺,我会永远爱你,照顾你,保护你。这是前提,也是我的底线。”
“孤月,你不要顾虑我,去做你想做的。卑微如我,不想也不能成为你追求幸福的障碍。不然,我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箫,放心吧,你不会成为障碍的。从宫里回来的路上,我碰到了沙天寒。他说,我们三个人今后永远生活在一起,他会待你如兄弟般。我想,你们会相处得很好,我们也会相处得很好的。”
丁箫的心终裂开一个大洞。原来,她已经决定了他们三个人的未来了!是啊,决定权不是一直在她手上吗?他早就有觉悟,可为什么还是这么痛呢?原来,想象比真实容易接受得多!
丁箫急促地喘息,身子强直,双眼呆滞,满脸痛苦,双手紧捂胸口。
孤月大惊,忙放他躺下,同时大声唤人,“来人,来人!”
“将军!”
“快去请周医师,快去。”
“是!”
丁箫身不能动,极至痛苦,全身无一处不痛,心里更痛。孤月,对不起,我真没用,又让你担心!满怀愧疚懊恼,丁箫终沉入黑暗中。
再醒来时,已是掌灯时分。
“箫,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孤月忧心关怀的面容,几让丁箫难以自持。他深吸口气,轻摇摇头。
奇“箫,如果你不愿意,我去回了沙天寒便是,千万别苦了自己。我最在意的,始终是你,我不想你有任何闪失。”孤月落下泪来。
书丁箫急了,挣扎道,“不……孤月……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太高兴……太震惊了!”
“真的吗?”
“真的……我相信……我们会……相处得很好……因为……我们都……爱你!”
两人相拥而泣。冯孤月终松了口气,丁箫则是欣慰加无奈。
冯孤月与沙天寒的婚事,紧锣密鼓地开始筹备。
朝廷上下,京城内外,都一派喜气洋洋的气象。二位爱将缔结婚姻之好,皇上非常高兴,赐与新的宅第、田产、财帛珍宝,朝中百官贺礼贺笺更是络绎不绝。
冯孤月很忙很兴奋。没想到,结婚还是挺有趣的一件事,要准备的事情好多。而上上下下的祝贺,也让她很享受。再次成为焦点的感觉,让她很虚荣。与以前立下战功的感觉不同,让她很新鲜。多年挑剔等待,终嫁与一位配得上她的男人,也让她很有面子。
终能娶得佳人归,沙天寒几乎得意忘形,高兴地与孤月一起商量新宅的装潢布置,婚礼的流程细节。
沙天寒知她心意。两人一起查看新宅时,走到一处有假山有沟桥的宽敞院落,沙天寒说,“孤月,这里风景好,又够大,天气暖和后,还有流水,不如就让丁箫住在这里,你觉得呢?”
孤月望他一眼,搂住他的腰,靠上他的肩,“嗯,天寒,谢谢你。”
他揽她入怀,“不用谢我。你知道,我不要你谢我。”他轻吻她的发。她望着他,由衷地笑了。
孤月有喜事,找到了终身幸福,丁箫知道应该为她高兴。可是,仍难掩失落。尤其是孤月在他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彻夜不归。有时候回来晚了,就在书房过夜。这样的时候多了,书房几乎成了她的卧房。
孤月浑身都散发着幸福的光彩。丁箫心如刀割,一颗破碎的心越来越落下去,沉下去。他的身子,也越来越衰弱。头越来越晕,胸越来越闷,呼吸越来越困难,肿胀越来越严重……又怎样呢?还有人关心吗?还有人在乎吗?
他强撑着,假装自己很好,不想让人发现他的异状。别人可以瞒过,只除了周医师。
周医师每天来看他,眉头越来越紧,开的药越来越重,可丁箫的身体状况依然越来越恶化。
“丁公子,你的身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号完脉,周医师叹道。
“周医师,我会好好喝药,好好配合治疗,只求你不要告诉孤月,等她新婚之后再说。”
“丁公子,这样下去,真的不行的。”
“我知道。可孤月又不懂医,告诉她也没用,只会徒增她的烦恼,耽误她的婚事。她现在已经够忙的了,我们就不要再添乱了。我会努力撑下去,撑过她的婚礼。那时候,一切都会好的。”
真的会好吗?
贞观二年三月二十六日,冯孤月与沙天寒新婚之喜。
丁箫坐着马车,跟随迎亲队伍一起行进,前往一对新人的新府——寒月府。触目皆是喜庆的红色,丁箫坐在一片红色之中,从不时掀起的帘缝中,他看见前面齐头并进的两匹高头大马。是冯孤月与沙天寒!脱俗如冯孤月,即使做了新娘,也要与新郎一起骑马。多么般配的一对人儿啊!
恍惚中,丁箫不由想起七年前,在洛阳,他坐着马车,走出陋巷,迎向自己的新生。这次,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沙天寒与冯孤月设想周到,有专人负责丁箫一行人的接待。寒月府里,一路走来,更是红色的海洋。他被安置到一处院落,终于,刺目的红色没了,前面的喜庆喧哗也远了。
听蝉这里转转那里看看,“师傅,这里比冯将军府大多了,漂亮多了。”
“当然。皇上钦赐的,又是新修的,当然好了。”
看出丁箫脸色不好,听蝉道,“师傅,您累了吧?我扶您歇息吧。”
“嗯。”丁箫再难支撑,任听蝉扶他躺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沙天寒与冯孤月的新婚之夜。红幔、红帐、红烛,被翻红浪……
沙天寒抱着冯孤月,脸红心跳,“孤月,我终于得你陪在身边了。”
冯孤月不说话,只是笑。沙天寒失去控制,如洪水般淹没了她……
难耐的心悸,让丁箫惊醒。他喘不过气,憋得难受,挣扎着坐起来,使尽全身力气,大口大口地吸气,还是不行。他痛苦地捂住胸口,张大嘴喘息……
深夜里,喜气未散的寒月府一隅,剧烈的咳声响起来。紧接着,惊呼声、脚步声响起。
丁箫咳啊咳,终于,胸中郁结之气咳了出来,吐了出来,他觉得舒服多了。
听蝉却怪叫起来,“不好了,师傅吐血了,师傅吐血了!”
丁箫心中“切”了一声。这个听蝉,怎么总是不长进?他哪有吐血?他只是吐了口闷气,好不好?他“轻松”地“睡”去。
血,更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