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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香是我白水家的人,我与她有婚约在先,如今你竟然当著我的面杀害她,你到底有没有把白水家放在眼里,有没有把各位族长放在眼里?!”
赵七的样子已经让明不戒心如刀绞,现在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反而是川泽看上去异常冷静。他没有想到由香竟会为了他杀死那几个可以作证的大夫。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然而,他自己却是那个把由香推入绝境的狠心人……
“呵,你们玩的把戏以为我还不知道?”柳生满是嘲讽和鄙夷的目光从一众人面前一一扫过,最後落在千叶的身上,
“由香的出身我想千叶先生应该最清楚不过吧,”他说著,冷笑道,“这个贱民不过是千叶先生安插在白水家的眼线罢了。我想各位长辈应该还记得,在白水川泽出身之前白水与千叶两家的关系是如何水生火热,就在他出生之後,千叶家不但把已经到手的利益拱手让回给白水家,这麽多年下来在生意上也一直与白水家相安无事。各位长辈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因为有什麽特殊的原因,千叶家的态度怎会转变得如此突然?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柳生的这一句话可谓正中各位族长的心事。当年占尽上风的千叶家明明可以趁著白水家势力四分五裂的时候一举将其吞并,可是在那一年,白水世津子和令尊相继过世,白水兼人投靠千叶迦木之後,千叶家就再没没有对白水家步步紧逼,反而把矛头指向了别的有意染指海上生意的家族,从而令白水家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本来我已经找到当年为世津子小姐接生的大夫,他们亲口告诉我白水川泽并非足月而生。白水川泽生於那一年冬日,按时间来算世津子小姐应该是在春日怀上孩子的,可是大夫告诉我白水川泽出生时其实只有七个月大,是世津子小姐怕她与千叶先生的事情败露,每日服用大量的催生药物才令孩子提前出生。白水川泽自小体弱多病这是各位族长都知道的事,这也正是因为他早产所致。而那一年夏天,白水先生因为一笔海上生意,几个月都不在家,这段时间千叶先生却正好在白水家做客。敢问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巧合的事情吗?”
柳生的话一说完,周围人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确实,当年白水家为了调理好白水川泽的身子煞费苦心,请来各地的名医为他施针下药,这件事还在兵库港上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如今柳生再提起来,还真像是有那麽一回事似的。
“柳生先生的话实在可笑,”
当年的种种内幕如今想来仍然让兼人有些心惊。他不安地看向身边的千叶,一时真猜不到他会如何圆这个谎。
“如今柳生先生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如此信口一说就想让别人信服未免太过儿戏,况且,”千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侍从,那人赶忙将水盆端了上来,“各位长辈可亲眼看看,如果他们不是父子,为何两个人的血可以相融?你们若不信可自己一试,看看彼此的血是否也可以像这样融在一起。”
他说著这话的时候,整颗心都是提著的。因为明不戒曾经告诉他所谓的滴血认亲其实根本是子虚乌有的,如果不是他让川泽和兼人提前服下了明不戒带来的药物,此际他们的血根本不可能融合。
“千叶先生说得也有道理,”看著水盆里血迹,周围本来对川泽的身世将信将疑的人也慢慢有些相信了,“兴许柳生先生是为江湖术士所骗,毕竟现在人也不在了,实在也证明不了什麽。”
“是与不是,我们说了都不算,我知道这里有个人最清楚真相,”满以为自己的话劝服众人,却不想滴血认亲的把戏比自己那番说辞来得更有说服力。柳生怒极,真想上前去掀了那盆,好在他及时忍住,想起在场众人中还有可以利用的人,
“柳生先生想让我说什麽呢?”
明不戒看到柳生向自己投来威胁的目光,心里早已明白一片。他哪里忍心再去看赵七,只恨自己思虑不周,百密一疏。
“咳咳……咳……”此时,被柳生挟持的赵七突然捂住胸口很痛苦地咳嗽起来,柳生对他并无半分怜悯之情,即便知道他此刻痛苦异常却毫不动容。明不戒紧紧咬著唇,甚至不敢去看赵七。
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要失控了。
“既然你要我说……”
“如此威胁之下说出来的话,还有什麽值得相信的。”
一直揪紧了眉头不说话的赵七忽然间开了口,这让周围人都不由大吃一惊。可就在柳生崇明愣住的片刻之间,这个身体孱弱的年轻人竟从自己的发间抽出一根银色的细长利器朝站在他身後的柳生崇明刺去,
这一招实在快得太过诡异,即便是柳生这样的高手也猝不及防,来不及反应。
“阿七!”
明不戒的一声惨叫让千叶等人也猛然回过神来,柳生突然受此一击,慌乱之间才想到拔刀,不料那人身手更快,步步紧逼。
“阿七不要!”
明不戒大急之下施展轻功一跃而出,那瘦弱的男人将柳生逼退数步,脚才刚落地整个人就被明不戒拉入怀中。
“咳咳……”
那人刚落进明不戒怀中便又开始咳嗽,那声音听上去甚至比方才还要剧烈许多。此际明不戒眼里哪还有别人,一颗心全扑在这个男人身上了。好在川泽这个时候终於回过神来,一声大喝,埋伏在船舱周围的人一拥而上将柳生包围起来,
“阿七!你振作一点!”
蜷在明不戒怀里不住咳嗽的男人虽然紧紧捂著嘴,可是血还是从指缝里流了出来,看得明不戒顿时脸色惨白,仿佛比这病重的男人更加虚弱。
“不戒,带他们先走!”
尽管千叶等人在这艘商船周围早已埋下伏兵,但柳生手下也非弱兵。况且他这次杀意这麽重,岂会让千叶等人轻易脱身?
“川泽!”
不知道为什麽,看著眼前和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川泽,兼人却觉得遥远得有点陌生。但他甚至来不及说什麽就被千叶强行拉走。
“千叶,我会照顾自己,川泽他……”
“我先送你和赵公子离开这里,”眼看著局面越来越乱,明不戒也因为赵七的事情阵脚大乱,千叶只能先顾著已经失去武功的兼人。这里毕竟还有白水介木照看著,柳生也应该顾忌著各位大家长在这里不敢太过放肆。
千叶把兼人送出去之後再回头来找已经六神无主的明不戒,反而是赵七看上去镇定一些。他气息虽然虚弱但神志还很清醒,懒懒地靠在明不戒怀里轻声安慰他。
“不要再说话了,有什麽事情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其实赵七会武功这件事让千叶也十分意外,不过仔细想想便越发觉得赵七聪明。如果他不是隐忍到现在也不可能成功偷袭柳生。如果他早一步暴露自己会武功这件事,那麽依他的身体就算能暂时脱身也恐怕无法支撑到活著来见明不戒。
不过现在似乎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柳生的人马已经冲到了面前,看样子他是打算孤注一掷拼了。
“你回去保护他们,上了船後就赶紧走,我和白水叔叔会在这里打理一切!”川泽这时候才终於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其实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想过了,千叶和兼人要回中原,而他却未必能放下白水家的一切和他们一起走。
就算真的能放手,现在局面这麽乱,他又如何忍心让白水介木一个人独撑大局呢?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还想全身而退?!”
已经杀红眼的柳生现在已经顾不得家族的颜面。之前被由香背叛的事已经让他大为光火,满以为捉住了明不戒的情人可以扭转局势,没想到这个病恹恹的男人居然偷袭自己。既然自己已经在众族长面前撕破了脸,索性和他们一拍两散,拼个鱼死网破!
“该想想如何全身而退的人,应该是你吧柳生先生。”
川泽从腰间慢慢抽出自己的佩刀。这把刀他已经许久未用了,从前他只一心想著用这把刀来战胜兼人,他甚至已经记不清这把刀在兼人的身上留下了多少伤痕。只是那时候何曾想过有一天他会用这把刀来保护兼人。
“我一直想见识见识白水家的刀法,”
柳生一身浴血地站在四散逃窜的人群里。他右边的脸颊被赵七的利器划伤,流著血的伤口让他看上去更加狰狞。
川泽看著他坦然一笑。
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似乎都一并消失了。他知道兼人他们离开的船就泊在不远的地方,很快他们就可以永远离开这里……
然後平静地在海的那一边渡完余生。
也许在分别的时候他应该说点什麽,
是说保重?还是再会?
兼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