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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缤纷,富丽堂皇。
正殿内,玄凌领着后宫一众嫔妃,皇后告病缺席,我轻轻一笑,她这病真是及时啊,心里一阵阴冷,告病?怕是这病要一直告下去了,你就一直缺席吧!
陵容温和得体的笑容越发让眼底的失望欲盖弥彰,锦衣华服,珠钗堆翠也掩饰不了她的憔悴凄凉和落寞。陵容见我一直望着她,微微一笑:“姐姐终于把莞姐姐给盼回来了,心里一定欣喜异常吧。”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立于身旁牵着我手的胧月抬头接道:“不止姨娘,绾绾心里也欣喜异常呢,昭媛,你呢?绾绾的母妃回来你欣喜吗?”胧月本就话多,她能这样问,我一点也补奇怪,只是陵容一丝失常,转而笑道:“当然咯,绾绾的母妃是本宫的姐姐,本宫当然欣喜。”
胧月张口还想说什么,我赶紧将食指竖于她嘴前“嘘,你真的好吵哦,父皇在盯着你呢。”她这才转过注意力,不再纠缠陵容,移至她父皇的跟前。
玄凌在正厅坐立难安,他今天似乎微带紧张,对于胧月的撒娇,只是笑笑地摸摸她的头,不說話。
敬妃牵着予泓,3岁的予泓早已学会走路,虽然还只会念几个简单的音符,但确实让人惊喜。他甚少哭泣,对旁人也只是淡淡地看着,没什么表情,唯有敬妃时不时逗他,他才会微微一笑。玄凌显是不太在意这个淡漠的儿子,他的两儿三女,胧月占据了多半的宠爱,吸引了他多半的目光,牵挂了他多半的心。
端妃和新宠贞貴嬪徐氏坐在玄凌左右手下,都只是静静地品着茶。
小黄门来报:“启斌皇上和众位娘娘,莞妃娘娘的凤驾已至宣华门,不消一刻就至棠梨宫!”
玄凌腾地从檀椅上起身,所有嫔妃也随他至棠梨宫正门等候。我牵着胧月站在最后,心里百感交集,我的手被胧月的小手抓得更紧了,五月的天气如此闷热,而她的小手和我一样凉。感觉到她的紧张,我蹲下身子,再一次细细抚平她衣服上的皱折,用手绢擦拭掉她口角的糕点屑,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要轻松。她眼睛看着我,似乎要溢出泪来:“姨娘,绾绾好怕!”
我笑笑:“傻孩子,你怕什么?”
她低垂着头,声音轻微:“怕母妃看到绾绾失望,不喜欢绾绾,因为绾绾不够听话不够乖,绾绾不像温仪会抄诗词,也不像淑和能歌擅舞、、、”
我心里一痛,她小小年纪就知道如何才能得长辈的喜,真是冰雪聪明,搂着她安慰道:“那是绾绾还小,绾绾长大后一定比她们还厉害,因为绾绾有最慈爱的母妃和姨娘在身边呢。”
她这才欣慰了很多,眼睛一直盯着宫门,平静得连呼吸都能听见。
嬛嬛车舆刚至棠梨宫,早有小太监跪下,她踩着小太监的背,玄凌走上前,取代沅碧,扶她下来。
我站在最后,快五年了,五年的时光抹去了嬛嬛的俏皮和稚气,她显得稳重平和,雍容华丽。她永远是后宫最受瞩目的妃子,即使佳丽三千,也无法夺走她丝豪的光辉。惟有眉眼不再清澈透底,仿佛历尽风霜般满含沧桑,她脸上神色非喜非悲,似乎有着急切重逢的兴奋,又带着一丝莫名的忧伤。
她屈膝向玄凌行礼后,后宫品位低于她的嫔妃又向她施礼,她微微一笑示意免礼,目光赶紧在人群搜寻,我一手牵着胧月,遥遥地,微笑地看着她,内心扑通扑通地,明明嘴角在笑,伸手拭去脸上却是眼泪微凉。她越过人群望着我和胧月,亦是和我一样虽流泪却是在笑。
我蹲下去,附在胧月耳边:“胧月,那个正看着你的,就是你的母妃。”胧月迟疑地看看我,又看看嬛嬛,却没有如我所料地扑过去。
嬛嬛已至跟前,眼泪似雨倾,颤抖地轻唤了一声:“胧月?你可是我的胧月?”
胧月似乎努力忍住眼泪,直视着她的母妃,微哑的声音泄露了她内心的澎湃:“你可是胧月的母妃?”
嬛嬛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你一定就是我日夜思念的胧月。”
胧月再也装不了坚强,小手抱着她母妃的脖子,头靠在她肩上,抽泣道:“月儿梦中的母妃就是这样紧紧抱着月儿不放的。”
我两行清泪怎么也止不住,嬛嬛抱着胧月,却盈盈要给我行礼,我赶紧扶起她,嘴里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怕迸出口的话语变成了不成音的泣声,嬛嬛也是一样,只是一只手紧紧握着我的手,感激难于言表。
端妃和敬妃走过来,安慰道:“外面太阳太烈,先进屋子吧。”
“对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慢慢再叙旧好了。”
众人这才走进棠梨宫内。嬛嬛一手抱着胧月,一手挽着我不放。我心里突然晴朗,四年多的风波不定,明争暗斗,九死一生似乎都从来没有过。因为有嬛嬛在身边,自己从此不再无助,不再惊慌,不再孤独。我转过头去看她,她回我一笑,两人眼神交织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她有她的沧桑,我有我的艰辛,道不明,说不清,却了然于心、、、、、、
筵席设在上林苑临仙楼,嫔妃们围着嬛嬛在中厅热情交谈,玄凌与家臣在前厅推杯换盏,宫女太监穿梭来往,正对面是戏班子吹拉弹奏,好不热闹。
嬛嬛坐在酒席正上方,左手边坐着胧月,接着是我;她右手边坐着端妃和温仪,敬妃抱着予泓,陵容紧挨着她,另外还有欣貴嬪和淑和,贞貴嬪坐在我的左手下。嫔妃们各自敬过酒后,脸上多以染上红晕。陵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嘴角的笑隐藏凄凉让我心里一软,真正可怜的是她啊。十月怀胎的儿子成了敬妃的,费尽心思得来的圣宠,怕是自今晚也要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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嬛嬛恨不得将失去的五年母爱一下子全部补回来,替胧月夹着各种菜食。胧月虽然紧贴着她,但是另一只小手还是抓着我的衣襟。她将嬛嬛送到碗里的玉松丸子夹了放到我的碗中,“姨娘吃!”然后转过去对嬛嬛道,“姨娘最喜欢吃这个了,母妃再帮姨娘夹一个,可好?”我和嬛嬛都一震,心里涌起甜蜜的温暖,甚是感动。
宴会进行到一半,嬛嬛却向玄凌告退一段时间,她言:“臣妾今回宮,实属帝后眷恋,倍感隆恩,应谢帝后恩典,且皇后娘娘病中,本不该因臣妾大肆歌舞酒宴,请皇上允许臣妾携礼去凤仪宫请罪谢恩。”
玄凌许了她,朝中家臣只道莞妃贤德,嬛嬛微微一笑。
我关切地问道:“姐姐陪妹妹一起去吧?”
嬛嬛拍着我的手,笑着轻语道:“姐姐糊涂了,妹妹又不是去战场?”我亦颔首一笑,放下了心,由着她只携了沅碧去——嘴角的含笑,我是知晓地‘她不愿看我,我偏要去看她,而且还要恭恭敬敬地去。’
不过半个时辰,嬛嬛回来了,对着众嫔妃继续笑着,尽管如此,言辞却有点分神,我分明看到她的眼睛隐约有一丝伤痛和落寞,今天是她的好日子,怎地她一直带着莫名的哀伤,直到刚刚进来時越发清晰了,凭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有心事。却是怎么也想不通,她的忧伤从何而来。
我俯身前去问道:“妹妹,怎么了?可是皇后那儿不顺心?”
她一惊,显是没想到我已看出她有心事,转而勉强一笑:“没有的事儿,皇后那边很客气。”
我正纳闷着,却只见清河王玄清向玄凌以不胜酒力为由告辞。他素来散慢惯了,中途离席或者退席,一点也不足为奇。玄凌允了他,叫他向嬛嬛请辞,他走至跟前,一直低垂着眼帘,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见嬛嬛有一丝不自然,反倒是站在一旁沅碧机灵,赶紧替她回道:“王爷好走!”
我狐疑地直视着嬛嬛,她似乎明白我目光中的质问,脸一红,眼睛几欲落泪,转向它方不敢正视。见此景,纵是天气如此暖和,气氛如此热闹,我不禁有一丝寒从脚起,心里的疑惑更加深了:半月前雁门关,清河王何故只身犯险誓要接回嬛嬛?嬛嬛当初并未反对和亲,又何故到了雁门关時见了清河王后却变得宁死也不和亲?难道?、、、
目光再投向嬛嬛時,她已镇定自若,仿似什么都没发生,逗弄着敬妃怀中的予泓。
酒席散后,我陪着嬛嬛回棠梨宫,进入内厅,嬛嬛显然被四壁墙上的画给吸引,一扫面上的哀伤,仔细地欣赏着,满怀感激哽咽道:“姐姐,有心了。”
我微笑着一幅一幅给她诉说着画中的故事:“这一幅,是你刚出宫不久,胧月满月酒的時候,并未置办酒席,只是我和槿汐、采月三个人在存菊堂为她用艾叶水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