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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的。
李承宪如被巨雷击中,表情渐渐变了,看得滕翼恐惧不已。
还是不敢相信,李承宪愤怒地伸手去撕滕翼剩下的衣物。
滕翼看著眼前这个人,满目血红,表情狰狞,这……这还是李承宪吗?还是我熟悉的那个李承宪吗?已是吓得说不出话来。见他又去将手伸向自己下身的衣物,不由大骇,伸手去挡:“李……李承宪……”
李承宪丝毫不理他,毫不怜惜地抓住他的手腕,死死握住,力气大得吓人,伸手扯下滕翼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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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跟自己一样的器官,可怜兮兮地躺在稀疏的毛发间,因刚刚剧烈的动作已有些微微隆起,随著主人的身体颤抖著。
触目惊心。
李承宪心都凉了,原来自己这麽久以来,就一直在被这个人骗,被这个人耍著玩?
欲望早已无影无踪,只化为满腔怒火,充塞胸膛,涨得他双眼都要喷出火来。暴怒下,手上用力,将滕翼拉近,贴著他的脸,怒吼道:“你是谁!”
滕翼早已泪流满面,哭得说不上话来,手上被李承宪抓的地方疼痛,身上也疼,心疼得仿佛要爆裂一般,抬起泪眼,哀哀地唤著:“李承宪……”
马上被李承宪狠狠地一把甩下地上,摔得浑身骨头都要断了般的疼。
“不要叫我的名字。”冷冰冰的声音饱含著无尽愤怒。还有痛心。
李承宪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看著那人瘫坐在地上,满是尘污,衣不蔽体,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走过去拧断他的脖子。一拳捶碎身旁的木桌,鲜血直流。
李承宪再也不看他一眼,大踏步跨过滕翼,摔门而去,头也不回。
滕翼坐在地上,赤裸的肌肤沾上尘土,被地面冰得刺痛,呆呆的望著李承宪离去的背影。
他知道了。
望著被李承宪大力摔坏的门一晃一晃,门外明亮的圆月悬在空中,照进屋内,照著自己丑陋狼狈地被抛在地上。
果然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闭上眼睛,脸上泪痕已干,泪渍浸的脸都麻木。
腕上一圈骇人的淤痕,却感觉不到疼。
身体也感觉不到疼痛。
心也感觉不到疼痛。
空空如也。
动不了半分,也流不出泪来。
整个世界崩塌。
27
李承宪坐在院子中,木然不动。
天上的月色依旧皎洁,仿佛在讽刺著他。
什麽牵绊,什麽情缠,那些藏在心间默默付出默默等候的情意,竟都是对著这麽一个谎言。期待他的回应,期待两人一起共度余生,期待能为他付出,给他所有,到头来终是水中月,镜中花,一旦谎言打破便全都消散,空余自己一人,枉自回首,苦不堪言。
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可是往日点点滴滴仍是不断涌上心头。这才明白那人一直不肯回应自己,其实不是他不懂自己的心意,而是……而是不能。他到底是用什麽样的心情看著自己?看著自己终日里绕著他打转,为他喜为他忧,为他牵动所有的情绪,为他操尽了心费尽了情,为他完全放弃了自我。他到底是用什麽样的眼神看著这一切?
简直不能想象他面上不动声色装作懵然不知,心里却暗自嘲讽自己的愚蠢和痴傻。想著那人唇角勾起,一脸冷笑,冷眼看著自己无望地挣扎还混不自知。只是想一想,脑中便如要炸裂一般剧痛,恨不能将屋中那人拆吃入腹,撕裂他那张嘲笑的脸。
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指甲扣进掌心,滴出血来,却怎麽也比不上心中的疼痛。
脑中影像飞速旋转,笑著的他,嗔怒的他,开心的他,沮丧的他,深深吸引住自己,早已被铭刻进骨血里的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此刻却已成对他的无尽折磨,直想用手掰开脑壳掏出脑浆,把他从自己脑子里挖出去,从自己的心里挖出去。
心中无数念头疯狂地转著,几欲破体而出,身子却移动不了半分。
悲伤,只是悲伤就已耗尽他全部力气。
枯坐一宿,纹丝未动。直至月亮终於隐去,一丝曙光照上大地,李承宪才站起身来。
秋日冰凉的夜露早已沾湿他的衣袍,浑身阴冷潮湿,僵直难动,仿若这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死过一般。
罢罢罢,终是自己一片痴心错付,又能怨得了谁。
踏步走出院子,不能回头。
滕翼醒来时天已大亮了。
勉强从地上撑起身子来,浑身冰冷疼痛,几乎散了架一般。
昨晚不知是何时失去知觉,就这麽在冰冷的地上睡了过去。
勉强活动著僵硬的身体,扯下身上破烂的衣衫,随便擦拭了几下身上的尘土,腕上的淤痕早已青紫,滕翼心中一阵揪痛,忍不住拿起衣服使劲擦拭,直至那里的皮肤都被衣料磨破,渗出血来,仍是不愿相信,李承宪真的如此怨恨自己。站起身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衣服套上,蹒跚著走出门外,果然李承宪已经走了。
慢慢在院子里坐下。
昨晚两人还坐在这里饮酒赏月,谈笑风生。而今一切都已不同了。
仍是不敢去想,不敢再去面对李承宪,然而一闭上眼睛,脑袋中就不断回想著李承宪昨晚的脸,愤怒,伤心,憎恨,直至冷漠。
心痛得仿佛要死掉,怎麽也不能忍受李承宪对自己露出那样的表情。
不要讨厌我……不要讨厌我……
滕翼在心底喑哑地嘶吼。
只要能让你不再讨厌我,让我做什麽都可以。
滕翼坐在院子里,等李承宪回来。等他回来,就告诉他一切,然後……滕翼握紧双拳,在心中下定决心,即使他不原谅自己也好,告诉他一切,再也没有欺骗。
坐在院中,眼睛死死盯住小院的门,从白昼等到傍晚,从日暮等到天黑,终於东边的天幕露出一丝曙光,那扇院门还是没有打开过。
那个人还是没有回来。
滕翼虚脱一般颓倒在地。
他真的再也不愿见我了。
太阳一点点升起,温柔的秋阳抚照大地。然而滕翼却觉得自己置身於无边的黑暗与阴冷之中,几乎窒息,头痛欲裂。
无法自拔,无处可依。浑身都在疼痛,胸口更是疼地犹如被掏空一般。滕翼只觉几乎被这满天满地的疼痛溺死。
就让我这麽死了吧。
()
无边无际的绝望几乎要将他吞噬。
此时,门口突然传来声响。
滕翼闻声一惊,难道是他回来了?心中充斥著无尽的喜悦,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动了起来,站起身来,拖动呆坐一日夜早已僵硬的腿脚,撑起许久没有进食的虚弱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向门边走去。
用尽力气打开门,满怀希望地望向门外的人。
──是瑞王。
不是他。
突然被巨大的失望攫住心脏,滕翼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面前瑞王关切的脸渐渐模糊,早已透支的体力再也支撑不住,终於整个人倒了下去。
28
滕翼再次醒来,已是日暮时分。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屋中床上,身上盖著薄被。头还是很痛,撑著头想要坐起身来,坐在一旁的瑞王见状急忙靠过来,大喜道:“你终於醒了!”又回身叫道:“晋臣!晋臣!”
不一会儿,楚晋臣挑帘子进来,手中端著一碗热粥,见滕翼醒来,也是心头一松,露出一个微笑来,走到床沿坐下,又伸出手来为滕翼诊脉。
滕翼看著楚晋臣从被角下拉出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那里早已包扎好,布料下一阵清凉沁入皮肤,显是已经上过药了。心中又是一痛。这伤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著他,李承宪有多痛恨自己。
楚晋臣细细诊了一会儿,才道:“没什麽大碍了,只是几日未曾进食,又受了风寒,身子虚弱而已。”说罢,端过一旁的碗,道:“饿了吧,吃点粥吧。”
也不待滕翼答应,便与瑞王两人扶起滕翼来。瑞王拿个小匙喂滕翼:“小翼,来,张嘴。”
滕翼看著凑到自己嘴边的小匙,盛著一小口白粥,粥煮得极淡,米香扑鼻,顺从地张开嘴,含在嘴里,只觉满口清香,极易入口。不禁想起若是在从前,自己病了,李承宪也是如此煮上一碗淡淡香甜的白粥,一勺一勺喂自己吃下。
想著想著,不禁又心中酸苦,眼泪扑扑簌簌地落进粥碗里。
瑞王与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