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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门外传来朱峤的轻唤,他瞬间回神,继续看着那张地图,沉声道:“进来。”
朱峤推开门,一脸喜色道:“少主,您看,谁来了。”
即墨晟回身看向门口,体格健硕,面色黝黑的少年大步迈进门来,绒帽大氅,肩头落在一层细雪,他圆亮的眸子一锁定在即墨晟身上,脸上立马露出一个欣喜万分的笑容,两排整齐的牙齿在他黝黑肤色的衬托下显得愈加洁白起来。
“二哥!”
“阿涵!”
两人同时向对方走去,却在离对方两步之遥时,同时止步,只看着彼此。少时,即墨晟伸手一拍他的肩,笑道:“好小子,挖河渠挖到了煤不成,弄得这般黑。”
“咦,二哥,你别说,还真的挖到了煤,不过我这般黑,却与煤无关。”即墨涵笑着,言语间,少了分稚气,却多了分沉稳。
“过来坐下说话。”即墨晟拉着他,两人一起在窗边的几案旁坐下,朱峤早端来了茶,为两人倒上后,便侍立即墨晟身后。
即墨晟看着即墨涵将一杯茶一口喝干,亲自拿过桌上的茶壶一边给他倒茶一边笑问:“何时回来的?家里去过了么?”
即墨涵抬头道:“刚回来,没时间回家了,与二哥聚一下就走。”言讫,又将茶杯端起一饮而尽,用手背随意抹了抹嘴角的水渍,举止间哪还有一丝世家公子的样子,倒像个豪爽的北方大汉。
朱峤憋着笑,抢在即墨晟前面又给他将茶杯斟满。即墨涵看了他几眼,忍不住问:“阿峤,你笑什么?”
朱峤忙摆手道:“没笑什么,没笑什么,涵少爷,您请继续。”
即墨涵随着他的手势看了看面前精致的茶杯,抬头对即墨晟笑道:“二哥,我现在粗鲁的很吧。唉!不知何时开始,自己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只觉得这样说话做事心里才舒畅。”
即墨晟点头,道:“人要觉得活得舒畅不容易,何况是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中,怎样好便怎样做,没错。阿峤,你吩咐下去,中午我和涵少爷在书房用膳。”
朱峤应承着出了门。
即墨晟仔细看着即墨涵,原本稚嫩的少年,不过一年多时光,便似成熟了好几岁,想来,这一年多在北方灾地的日子必是诸多煎熬。
“阿涵,这一年多来,受了很多苦吧。”即墨晟道。
即墨涵闻言,忙不迭地摇头道:“二哥,你这样说,可让我惭愧得紧。我在北边,不过做些身体力行的活,要论辛苦,万不能及你为了支持北方浩大工程所付出辛劳的万分之一。何况,弟弟我年少冲动,做事鲁莽,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即墨晟伸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只道:“阿涵,你知不知道,信任,是一种最难建立却最容易被打破的东西。当初,你以一人之力使那许多流亡到中部的灾民自愿跟着你回到一片哀鸿的故土,倾其所有日以继夜地为抗灾而战,自给自救。我相信,这绝非你说的挖两锨土,种两棵树那般简单就可以做到的。如今,你在北方有了根基,你定要好好把握,万不能将这莫大的功勋推给别人,以免蹉跎了自己的前程。”
即墨涵只觉他话里有话,一时又未能明白究竟何意,不由呆呆看着即墨晟不语。
即墨晟喝了口茶,抬头见他那傻样,不由笑道:“你无需思虑太多,等北方那项工程竣工了,你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现在,我倒要问你,如今,工程进行得如何?”
见他问起工程,即墨涵顿时来了劲,道:“如果可以一年挖到头,明年一年,或许就可以竣工。只可惜,北部自十月末就开始落雪,每落一场雪,那土就硬一分,而今,更是如生铁般难以掘动了,至少要等过了明年四月才可以再次动工。如此,我算了算,大概还需要两三年的时间,可以将那河渠挖到你在图上标的那个位置。当然,至于那些细的支脉,还要慢慢来。”
即墨晟点头,与他预计的差不多,只是这个经费啊……
“二哥,这次我回来,一是为了多采购一些防寒的被服,二,就是将你要的人送回来。我准备明日就启程回北部,你要不要先看看我给你带来的人?”即墨涵并不知即墨晟心中所忧,在即墨晟低眉思索之际开口道。
“不了,阿涵,你我兄弟聚少离多,难得今日有空,不如就你我二人好好叙叙,手下的人,叫阿峤安排好住处就可以了。”即墨晟道。
即墨涵笑而点头,道:“好啊。”
“少主。”门外传来朱峤的轻唤。
“进来。”即墨晟放下手中的茶杯。
朱峤推门进来,手中拿着一封浅金色封皮,四边却描着淡粉色精致花纹的帖子,那是宫中的请柬。
“少主,宫中送来了请柬,说九公主明日行及笄礼,邀您赴宴。”朱峤呈上帖子。
即墨晟却不接,道:“把帖子给曲总管,叫他在府中挑个合适的人带着贺礼去就可以了。”自八月份始,曲九已被父亲任命为即墨府的总管,安里骁王府同样也是他的管辖范围。
朱峤怔了一怔,答应着下去了。
门刚关上,即墨涵便在那笑着道:“二哥,听闻这九公主姿容无双,乃是我平楚双姝之一啊,如何也打动不了二哥的心么?”
即墨晟看他一眼,摇头道:“阿涵,你记住了,不管是对一个人,还是对一件事,永远都不能只看外表。”
次日上午,雪都烈城依旧笼罩在一片细雪纷飞中。
即墨晟于北城门外送别了即墨涵,回首看到远处的圣女山,思及自己已好久未曾去那石室中打扫,当下便掉转马头,一路向南城门奔去。
出了城门大概二十余里处,四周乃是一片荒郊,寂静中唯听马踏积雪的轻响,细雪仍在落,即墨晟却渐渐放缓了马速。
雪龙驹小跑出近百米,即墨晟猛然勒住缰绳,回头向身后看去。
就在他回头的瞬间,一道银光闪电般向他脖颈横削而来,那速度快得简直让人来不及看,又发生在他毫无防备之时,饶是即墨晟反应奇快,身子一倾,自马上直直地斜飞出去,落地之时,肩上的鲜血已是淅沥而下。
他无暇查看伤口,抬头看向站在他雪龙驹旁的白衣人。
他身形瘦长,看样子,年龄应该不超过三十,一袭白袍一尘不染,手中松松执着一柄寒芒四射的剑。
他一击未成,似乎也有些不可置信,站在原地打量着即墨晟,不动,不语。
怪不得东方权答应他,只要杀了面前这少年,将会给他一辈子吃用不尽的金银,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看这少年的身手,一般人想要伤他都难,更遑论杀他。
不过,这次他接这笔买卖,却并非完全为了钱财,为救过自己性命的同门师兄报仇,也是一大原因。东方权告诉他,柯师兄是在百州盛泱被此人派人给毒杀的,今日,他先替师兄了了这桩恩怨,待拿到赏金之后,再去盛泱替自己报仇!
念至此,他表情未变,握着剑柄的手指猛然一紧,身形变换前行间,剑影万重,竟让人分不清哪一柄是真的,而哪一柄是影子,目之所及,仿若有上百把利剑正同时向自己刺来。
早在他手指一紧之时,即墨晟急退数步,右脚跺地,地上的雪末顿时如纱一般扬起,他右掌往下一压一翻,那片雪末登时凝成十几片薄冰,旋转着向白衣人袭来。
白衣人来势不减,只在薄冰近身之时,身子突然向前一倾,脚一蹬地,如一支离弦的箭般,几乎平贴着地面向即墨晟射来。然而随着他下沉的身势而扬起的黑发却被那十几片薄冰削去大半。
即墨晟这一招虽未能阻滞他进逼,然终是破了他那几百柄剑的幻影,故而,当他的剑刺到时,即墨晟一个旋身,左手中突然多了一把晶亮的冰剑,叮的一声,两剑相击,即墨晟那把冰剑虽有他的内力注入因而刚硬如铁,却仍是在相击的瞬间被白衣人的利刃削去了一小段剑锋。
袍袖翻飞,两人于细雪中激烈交战,交睫间,便是你死我活的杀招。
即墨晟不善使剑,然面前这白衣人的剑法却是既快且密,他除了勉强接招和避招之外,根本无暇施展别的武功来与他相抗衡。有生以来,即墨晟还从未遇到过这样险而又险的场面,稍不留神,立马会丧身于此人剑下。
然他终非常人,虽明知自己在剑术上不是此人的对手,但他沉着镇定,间不容发地躲过白衣人每一个凌厉的杀招,静静等待着他招数用尽,再寻求反攻之机。
激烈的厮杀中,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即墨晟没有分神,白衣人的剑势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