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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融的地道竟已经挖到这里来了!我要去通知帛书,让他们早做防备!”说着,她就一把推开拉着她一只手的千红,转身就欲走。
千红急忙拉住她:“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您忘了帛书人刚刚将您下囚吗?您若现在回去,又要怎么解释黎点点昏迷和牢室内的一切?”
花九夷挣不过她,急道:“我如何能弃帛书十万人的性命于不顾!千红,你放手!长风列缺和青墟都于你我有恩,你难道忍心看他们平白送死吗!”
“他们于小姐有恩,可是小姐为军中效力已日久,完全可以抵过!他们不顾道义将小姐入囚,这又要如何抵过!小姐又何必为这些无情无义之人再回去受苦!”
“跟你说不明白!千红,若你还当我是你主子,便速放开我!”
千红一惊,她随侍花九夷十余年,从来未见花九夷端出主子的架子来。她心神一乱,便被花九夷挣开,眼见她就要朝大帐奔去。
花九夷终于挣脱束缚,再也顾不得这许多,转身便跑。然后没跑几步,便觉得肩头一重,她突然无法动弹。身体被一个坚强的臂膀环住抱起,九尾刚毅的面容印入眼帘。
九尾,你竟敢点我穴道……
九尾幽黑的眸子微闪,望着她低声道:“小姐,天尊他,十分挂念您。”
花九夷心中一颤,终于被他抱着扶到了千红怀中。她闭上眼,目中流出泪来。
天尊他,十分挂念您……
若是挂念,当初又何必急于将她送走?若是不喜欢,又何必挂念……
九尾率先进入洞中,然后千红将花九夷扶了下去,被九尾接住。他们一行三人沿着这个可容纳一人的地道走了许久,花九夷愈发心惊。这个地道竟高得可容一人直立而行,又如此之长,可见工程浩大。九尾在前举着火把,隐约可以听见水声滴落,竟仿似一地下洞府。这,真的是祝融人所挖掘的暗道?
出了地道,豁然开朗。花九夷全身不能动弹,眼睛被强光刺得有那么一个瞬间竟睁不开来。
九尾道:“小姐,九尾冒犯了。现在我要解开您的穴道,您就是再要声张,也没有用了。”
花九夷目中如死灰一片,只将视线移开至一边去。
九尾叹了一声,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千红走上去替她揉了揉发麻的手脚,低垂着头不敢看她:“小姐,走吧。出了城十里外,蓬莱岛的武卫便在那里等着我们。”
花九夷点点头,不再有意见。九尾和千红松了一口气,照例还是由九尾带路,千红扶着手脚还有些麻痹的花九夷跟在后面。
到了闹市中,九尾熟门熟路地摸到一家马厩旁,牵了两匹马出来。花九夷连怀疑都懒得怀疑了。千红想扶她上马,她自己一个翻身就翻上了那匹个头较为娇小的马。在军营中多日,她也曾帮忙着照顾过马匹,自然认得出那种马儿比较温顺。
“我自己骑吧。”
千红和九尾互相对视了一眼,面有难色。
花九夷冷道:“以你们的骑术,我想跑也跑不了。莫要再拖延,若是再拖延,只怕就是你二人也无法护我出城去。”
闻言,他二人面上都显出尴尬来。千红只看九尾,九尾的面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别过脸行了一礼:“方才九尾冒犯小姐,是九尾的不是。待回到岛中,九尾自去向天尊领罚。”
回到岛中。
这四个字,就像钢针一眼插到花九夷心上。那是一个比梦还要轻的奢想,不可靠近,不想靠近。她低垂下眼帘,低声道:“走吧。”
“是。”
九尾和千红各上了马,一左一右协护在花九夷两侧。马蹄轻扬,绝尘而去。
长风列缺,若是今生还有缘再见,我还等着你来质问我心之所向。若是你们能活下去,我宁为帛书阶下之囚!
第一卷:战国篇 第四十章:城外难民
出城时并未受到阻拦,长风列缺不在军中,青墟并未发追缉令。也不知是还未发出,还是不打算发。
先前得长风列缺和殷雷轮番教导,花九夷的马术已经日臻成熟。虽与千红等人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但她选中的一匹温顺乖巧的母马,勉强还是能够应付。
“小姐,出城了。”千红拉着马缰,左右看了看,低声对花九夷道。
花九夷答应了一声,回头去看巍峨的城门。犹记得那日长风列缺带她入城,在城下接受士兵的拜礼。那时的他双目幽深似泉,身姿挺拔矫健,气度如临天下。他闻变而不惊,自有能力压千军的气韵。那个时候,他犹记得照顾先前送给她的那匹坐骑。
九尾伸手从空中迎下一只体格娇小的苍鹰,从它脚上的竹筒中取出一封信来看了看,回头道:“长风列缺带人往临南方向去了,我们的人为了回避退了四十里。小姐,汇合的地方已经改变。”
花九夷垂下眼帘,点了点头没说话。
九尾又道:“如此,我们便往西方走,绕过临南,避免正面碰上长风列缺的人马。”
千红点头称是。花九夷漫漫地答应着,眼神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九尾看了千红一眼,千红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恨恨地暗骂了长风列缺一声,道:“小姐,走罢!长风列缺身为帛书第一将,素来有鬼面战神之美誉。祝融修将虽厉害,毕竟与长风列缺齐名。他们打了几年都不见胜负,长风列缺也断不会将手下十万人葬送于此!”
花九夷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
“驾——”
三匹马疾蹄而出。花九夷生平第一次纵马,心思却不在马上。她紧紧咬住牙关,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哭出来。她本是蓬莱仙岛上的精魅,无忧无虑不知凡尘之苦。两军交战,祸及百姓,又与她何干?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身无寸功,无才无德,又怎么担当得起那十万兵士的性命和尊严?
“驾——”
她嘶声纵马,迎面的疾风吹乱了她的云髻,抚去她面上的泪痕。马蹄声声,声声马蹄,仿佛都是走在她心上一般,痛彻心扉。身后抛下的,抛去了身后的,明明是不属于她的世界,她走在逃亡的路上,却仿佛是被抛弃的孤儿。咬不住的心酸。
出城往西,正是帛书与祝融交界之处。不过十里路,漫眼的荒芜,群行的荒民百姓。他们三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马速,避免撞伤难民。
他们一个个贴着花九夷的脚边过去,看向她的目光有渴望,也有默然。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背上背着一个孩子,手中还牵着一个大约十多岁的女娃。那女娃身后背着大包,面如菜色,两眼涣散,仿佛生了重病。然而她的母亲却似浑然不觉,只是一个劲地拉着她往前走。
花九夷心头一酸,正想让千红上前看看这女娃,意外却就这样发生了。
那女娃终于支撑不住,一下子跪倒下去。从花九夷的角度看过去,她仿佛是被背上的巨大包裹压倒的一般。她的母亲一下扶住她,然后目中流露出恐慌。群行的难民一愣,然后迅速沸腾起来,全部往这个方向拥挤过来。花九夷就在当中,马儿被挤得慌乱地嘶鸣不已。花九夷怕马蹄踏伤难民,用力地拉住马缰想让马儿冷静下来,孰料马儿却突然因她的动作人立而起,下落时铁蹄生生踏上了几个人体。
千红和九尾被挤在一边,花九夷慌乱不已正在心惊。孰料那些难民却似根本不怕一般,还是红了眼扑向那对母女。
“小姐!小姐!”千红急的高声大叫,“九尾!九尾!”
九尾迅速翻身下马,然后挤入了人群。他身手灵活;难民却像是不要命了一般往前挤,他抬头见花九夷愈加慌乱,不由得渐渐失了耐心,将发疯的难民一一推开。他力气奇大,一下就挥到一片人。
“小姐!”挤到花九夷身边,九尾拉住马缰,安抚了受惊的马儿,“您没事吧。”
花九夷摆摆手,迅速翻身下马,几步奔到正抱着女儿瑟瑟发抖的妇人面前:“夫人,这孩子怎么了?”
那妇人受惊地看着她,花九夷这才看见她的乱发都已经被泪水糊去面上,脏兮兮的十分狼狈。她怀中的女孩已经昏死过去,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她背上的用污旧的破布裹着婴儿已经开始啼哭不已。
九尾和千红已经挤了过来,兵刃出鞘,挡住了还欲扑上来的难民。
花九夷蹲下来,柔声道:“夫人。”
那妇人在她温和的注视下,渐渐放松下来。她看了看怀中的女儿,又看了看一身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