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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九夷的手一紧,但是犹豫只有片刻,她还是抱紧了怀里的小筝,颤声道:“长,长风。把它留给我……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乱来了……”
长风列缺的耐心宣布告罄,快如闪电地伸出手,一把把她拖过来。她在惊慌之中根本顾不得琴,一下子就被他抢了过去。她扑过去要抢,被他狠狠甩开,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柜子旁,把琴放进去,然后落了锁。他手里捏着那把钥匙,回过头,冷冷地道:“这个小筝,既然是我送给你的,那么,便由我来保管。现在,你给我呆在屋子里,好好反省!”
说完,他就摔门而去,动静大得让她简直怀疑这个门就要这么毁了。她刚刚被他推开,摔在床上,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奇怪的趴着的姿势。她愣了半天神,最终。还是苦笑了一声,自己爬了起来。
长风列缺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只要一生气,就根本听不进人话。从前,总是要她受过苦,他才肯听她说。现在这样,大约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听她解释了。他那样独断,霸道,专横。而且这次根本就不是有了误会,而根本就是他们两人有了分歧。他根本就不会顺着她。
她垂下头,缩到了床里,不动了。反省。
长风列缺出去兜了一圈儿,平时明明就是他最忙,这个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闲了下来。他转了大半天,也没找到事情做。想到的事情,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底下的人,也没有一个清闲的。真是可笑,他反而成了唯一一个闲人。如果她够听话,那么现在应该就在“反省”,那还是他一个人闲着,在这个热气腾腾的院子里暴跳如雷。
这个院子他到处都看不惯。不知怎地,总会让他想起飞凤别院,然后就想起花九夷先前那段过往。可是他憋着气,还是住进来了。因为花九夷娇贵,一直受苦,嘴上虽然不说,必定不好受。
现在他心里不高兴,到处乱窜。当然是看到哪儿都觉得憋火,越窜越火!火气这么大,他当然不敢回去见她。如果跑回去,她又惹他生气,到时候他失控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知道。
长风列缺气呼呼地坐在了栏杆上,看着脚底下那一汪池水。她是不知道自己中了毒的,也不知道自己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只知道他每天都要她喝药。那么,她便可以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随便乱来吗?
他心里有些犹豫。毕竟,她也是为了他着想。他总是这样独断专行,不容许她反抗哪怕只是一点点。只怕,她心里也是委屈的。比如上次,在雍城的时候,他就因为黎点点点的事情对她发过脾气。现在,这件事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她。毕竟,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而且,都是为了他好。
这个犹豫一产生,他就开始动摇了,心就不由自主地飞回了那个小屋子里。他想,她大约是缩成一团呆在屋子里,如果他不回去。她动都不动一下也可以吧。
偏偏就在他踌躇着想要回去的时候,苏将军来找他。清闲了一天,怎么就在这个时候跑出事情来了呢。所幸,苏将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简单地将城子里的事情全都汇报了一遍。一切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但是他也只能耐着性子,听苏将军在这里喋喋不休。
“城外的暴民,长久下去,恐怕成患。”那是不肯妥协的祝融百姓,在城外囤积,占着帛书军大约不会屠民。一直闹得厉害。
长风列缺摆摆手,不耐烦地道:“给他们下最后通牒,要么走远一点,要么,全部处死。”
苏将军讶然道:“元帅……”这样的手段,是不是太凌厉了一些?
长风列缺冷笑道:“暴民?现在是暴民,过一阵子,会变成什么,就不知道了。苏将军,城外三十里,全部都要在我们的掌握之内。不然,难道真的等着被围困吗?”
苏将军在心里合计了一下,觉得有道理。虽然这个手段确实凌厉了一些,但也无可非议。更何况,坎将今日心情不好,谁都看得出来。也是那群暴民倒霉,撞在了这个枪口上。
“是。”
终于把苏将军打发走,他倒又踌躇起来。毕竟,像他这样一个人,要认错,挺难。尤其是,他们已经分别过一段时间,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鸿沟在他们中间,彼此都有些小心翼翼。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已经走到了那个屋子门口。里面果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这个傻孩子……
一打开门,果然看到她缩成一团,小可怜样。他的心就软了软,作势轻咳了一声,伸手把门关上。她眼巴巴地看着他,让他不由得别过了脸:“你反省好了没有?”
声音并不如他想的那样温柔,反而如碎冰撞击。
花九夷轻声道:“反省过了。”
他努力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想走过去安抚她,结果一低头,就看到刚刚被他的怒气冲坏的一地狼藉,顿时又泄了气。他走过去。坐在床边,也不看她,只道:“说来听听。”
纳闷,他明明不是想说这句。
她轻声道:“我不该顶撞你。不该事先瞒着你。”
他的眉毛一下子拧成一个结。好的很,还是这么倔。但是他不能再发脾气了,也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劲,才把怒气压抑下去,他伸出手:“过来。”
她颤抖了一下,犹豫地看着他。
长风列缺挺纳闷,她一向听话,怎么这么简单的一个指令,反而让她犹豫了。难道他还会打她不成。蓦的,他想起,当时在句芒的时候,他让她过去,却在她走向他的时候,出手重伤了她。他的心立刻跟着抽痛了一下。
这下子,他的气焰是彻底矮下来了,一只手已经伸了出去,收回来也不是,最后他只得轻声道:“阿九,过来,让我抱抱你。”
她犹犹豫豫地爬进了他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他松了一口气,却不敢多用一分力将她按在怀里。然而又害怕她会再次离去。
花九夷这才吧嗒吧嗒地开始掉眼泪:“长风,你好凶!”
长风列缺一愣,然后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我知道,我错了,你别哭。”
花九夷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你要我反省,你自己都不反省……你最近变得好暴躁,好无常,动不动就发脾气。我真怕一触怒你,你又会把我赶出去……”
他想,的确,他们之间最近的气氛的确怪怪的,感觉就像是彼此都如履薄冰一样。现在说出来,应该会好很多吧。于是他也放松了,轻声道:“你这个傻孩子,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赶你走。你也不要太窝囊了,我记得以前,我凶你一句,你可以顶我十句。”
花九夷抓着他的手臂,不说话。以前懵懂无知,怎么能和现在比。何况现在她一见了他就要矮三分,不为别的,就为她已经失贞。他嘴上不说,可是看他对待祝融和句芒都这么狠,就知道他绝对难以释怀。
长风列缺岂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当下心中便又痛又怜,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道:“你看,你已经给我生了两个孩子了,你的底气分明就可以再足一点。刚刚我那样,是我不对,你明明就可以指责我,或者干脆拿枕头丢我。嗯,这个枕头是瓷的,砸人,一定很疼。”
花九夷破涕为笑:“胡说八道,你一动不动,这屋子里就有多少东西因你而毁。一个枕头,用来砸你,肯定要死无全尸。”
好说歹说,才把她的眼泪哄住,长风列缺偷偷在心里捏了一把汗,最终,只道:“阿九,你看,我们打个商量,以后,有什么事情,你最好先跟我说一声,让我看看妥不妥当。若是,你觉得我可能会不答应,那你应该努力说服我,而不是自作主张。”
她抽抽鼻子,点点头,道:“嗯,我知道错了。”
他满意,摸摸她的头,看她那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些心痒难耐。自从她回到他身边,近一个月都在给她调养身子,而且他也忙得天昏地暗,根本就没什么机会好好亲近。她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红着鼻子,也红着脸,一双红红的眼睛,看着他。
他于是在心里轻轻笑了一声,暗道了一声无奈,搂住了她。
旖旎过后,花九夷伏在他汗湿的胸膛上,有些奇怪:“长风?”
他“嗯”了一声,却是有气无力的,好像不太想理她。她还要在他身上蹭,他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