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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定定地望着她,对满耳的厮杀声都充耳不闻。最终,他只道:“那么,黎点点,已经到了今日了,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也许过了这一刻,你再也没有机会那样对我说话了。”
黎点点垂下头,半晌,只轻轻吐出一句话:“我,都是甘愿的。”
跟你回祝融,我是甘愿的。留在你府里,我是甘愿的。委身于你,我是甘愿的。今日要面对的这一切,我也都是甘愿的。
如果真的有上天注定这回事。那么,作为他们这样的人,注定要心活生生地撕成两半。信仰,爱慕,若是肯放弃一样,他们都可以不必如此。可是偏偏,他们都想要。于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修闭上了眼睛,吐出一句话:“如果黄泉相见,换我跟你走。”
“那么,现在,你去吧。”
去到你的国人身边,拿起你的兵器。从这一刻起,我们已经没有了私情。
黎点点抬头,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然后毫不犹豫地提起长枪,让到一边。修抿了抿嘴角,摸摸眼睛下的泪痣,笑了一笑,却没有看她。
休将高声呼喝一声,祝融士兵立刻抛下同伴的尸首撤退。狼藉的场面迅速空旷开来。长风列缺一手提着长枪,一手拿着佩刀,红衣似血,黑甲成魔。他似乎连回头看一眼也不屑,只在人群之中,慢慢地向逐渐扩大的包围圈边缘逼近。祝融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退,不服气,要进,却都有些骇然。
“退下!”休将高呼一声,提着黄泉斧,巍峨的身影凌空而起,朝长风列缺扑去。黎点点闭上了眼。
身后就是强大的威压,长风列缺却似乎根本不在意,只是提着兵器,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即使是在最惨烈的战场上,他的身上也不曾染上这么多的血!此时他全身浴血的样子,比地狱的修罗,更加可怕。
黄泉斧迅速落下,长风列缺只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在最后一刻头也不回地一抬手,天陌枪阻住了黄泉斧。
休将迅速撤后一步,铿锵的黄泉斧,力逾千斤地砸在地上。
他是此时才看清长风列缺的脸,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只见长风列缺,连脸上都染上了血。头发被鲜血黏在颊上,贴着那瘦削凌厉的线条,竟有一种嗜血又惊心动魄的妩媚。他的眼睛也是通红通红的,比血色更加深邃,却也更加清澈。
长风列缺望着这个,他一生的对手,只道:“让开。”
休将望着他,最终,还是决定在动手之前,先同他说几句话:“你若是现在放下兵器,回到帛书去,你在祝融所做的一切,自然会有人帮你承担。到时候,你还是有时间,到蓬莱岛去找花氏。你纵横沙场这么多年,难道连以退为进的道理都不懂么?”
但是长风列缺却仿佛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又冷冷地吐出那两个字:“让开!”
休将眼中一沉:“长风列缺!”
长风列缺却悠闲地将手中的佩刀丢去一边,举起天陌枪,手轻轻抚过枪身。半晌,他道:“休将,我不想你成为被我斩杀于手下的第五将。”
休将一怔,而后惊得无以复加。先前他只道长风列缺已经丧心病狂,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是清醒的。因为他还叫得出他的名字,因为他还会有所顾虑。若是长风列缺今日真的将他斩杀于此,那么帛书坎将,就斩杀了祝融五位上将!如此一来,他在整个四国,都会成为如同魔鬼一般的存在。无人可以跟他抗衡。那么便只能去为难他的国人。而唯有让他在祝融受挫,才能使帛书免于沦为四国之的。没想到他竟然还能顾虑到这一点!没想到他还清醒着,却能发挥出这样可怕的力量!
休将咬牙,面色一沉,一挥手中的黄泉斧,道:“看来你我一战,真的是不能避免了。”他们之间曾经打过多次,却每次都无法彻底分出胜负。那么今日,就让他为了四国第一将的名誉而战,彻底了结了这多年的夙愿。即使是被长风列缺打败,死在这里,死在自己的国土上,他也是虽死无憾。作为四国最强的人之一,这的确是他该有的死法。
长风列缺皱了皱眉,然后道:“既然如此,那么也就不必多说了。”
他的话刚毕,两人周围就突然风起。仿佛是震慑于他们二人身上强大的威压,天地间登时变色,狂风大作,黑压压的一片,几乎要将人的眼睛都刺瞎。
虽然没有像一般的士兵那样东倒西歪,但是黎点点也只能勉力用手遮住眼睛,努力地想看清楚战况。可惜。她只能看到狂风中的两人,都一动,甚至连手摆放的位置都没有移动过半分。起初她以为他们还在对峙,可是身边的飞凤别院的门面,却突然轰地一声,连墙倒塌。她大吃一惊,抬起头,却发现刚刚站着休坎二将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影。再看时,才发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去了那一摊废墟的周围,两人都捂着胸口。直喘气,只有眼睛还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众人呆怔,谁也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休将猛的抬起头,冲着黎点点高呼一声:“快走!”
黎点点愣住。
“快走!带着我的部下,马上撤离此地!”
黎点点一下回过神,不敢再耽误,迅速转身朝还在发愣的祝融众人跑去。听到休将下了这样的命令,众人只是不愿。作为好武的祝融人,能看到这样一场可以代表四国最高水平的对决,虽然危险,却还是不愿意走。可是休将的命令已下,那么便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黎点点很快就带着众人,撤离了现场。
长风列缺抬起头,看了看风沙之中的太阳,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休将:“你会输的。”
休将闷哼了一声,捂住了肩头一下子激射出来的鲜血,却只道:“你我一战,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你且不要把话说的太满。”
闻言,长风列缺只是微微地偏了头,既没有嘲笑他,也没有反驳他。他只是静静地望了他一会,然后,才道:“修,说起来,你也是这世上,除了她以外,最了解我的人了。”
休将一怔。
长风列缺微微一哂,只道:“也许你不愿意听我说这些话,可是这些话,却是连她也不可以说的。我只能对你说。在决战之前,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抛了过去。
休将一把接住。发现是伤药。他也没有惊讶,只是略一沉思,就把手中的兵器丢去了地上,自顾自地解开了自己的盔甲,开始上药。
他这便是,答应了。
长风列缺也将兵器一丢,将血淋淋的披风丢了出去。然后开始了他漫长的絮絮叨叨。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那又怎么样,帛书王子又怎么样,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得到那些至高无上的东西。我今日有的一切,也都是靠自己的手,一步一步打拼出来的。我对于现状,其实很满足。”
“有一帮出生入死的兄弟,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还有你这个死对头,时不时来找我打上几仗,我其实很满足。别人想抢我的东西,如果是没必要的,我就给他算了。别人要算计我要怀疑我,我也觉得无所谓。其实我不是不想回京,我又没毛病,放着悠闲的日子不过,要在边城风吹日晒。”
“可是却有些事,就是这么奇怪。我父王母后倒罢了,我压根儿不想看见他们”,说到这里,他甚至笑了一笑,却只望着天,眼睛里红色清澈见底,连那染了血的笑容也变得十分美丽,“至于我义父义母,在边城的时候想的紧,但是回到他们身边,就会觉出隔阂来。所以我索性就长留边城了。”
“我一直也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连四国第一将之位也不是很在乎。直到……”
休将垂下了眼睛,打断了他:“难怪我们打了这么多年,却总是鲜少有正面交锋的机会。原来却是你一点也不在乎。”
长风列缺笑了笑,好像真的只是和一个朋友在闲话家常,好像他们眼前根本就没有这些成堆的尸首。然后,他道:“没错,我是只在乎一个女子。先前是觉得她好,好得不得了。然后就有了一种的感觉,觉得这么好的人,我可一定不能放过,一定要牢牢地捏在手心里才好。”
“其实她这个人,却不是只有优点的,也不懂得讨我欢心。又小气又笨,还从小养尊处优,老是一副干干净净高高在上的样子,最是让我看不上。”他好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