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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愿意—康熙五十四年
“十四弟，你可要想好了。该如何谢皇阿玛呢！”九爷恰到好处的截住了十四爷的话。
十四爷镇定的继续大声道：“儿臣，不愿意。”
康熙的脸瞬间凝结，瞪大了眼睛朝着十四爷怒目而视。
“你想抗旨！”康熙一拍桌子，整间屋子瞬间温度跌到零下。
他身后的李德全，望望我，又疑惑的瞧瞧十四爷，仿佛预料错say no的那一位居然是十四爷。
十四爷朝我瞥了一眼，双膝蹭着地面，朝康熙挪了两步，说道：“儿臣已经有了嫡福晋，侧福晋也有几位。只怕茜凝嫁过去委屈了她。”
康熙的眉头舒了舒回复道：“她是朕赐的婚，只怕没人敢欺负她。而且嫁去也是侧福晋，想那完颜氏也是个敦厚之人，绝不会没了分寸。”
“茜凝虽和儿臣自小认识，可却是兄妹之情，并无半点男女私情。”十四爷说了第二条理由。
“混帐东西。”康熙好不容平缓下来的表情又开始乌云密布，“难道你和完颜氏，舒舒觉罗氏成婚的时候，都已有了男女私情？”
“这……”十四爷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再次抬头朝四周望去，只见康熙呼哧呼哧的坐着生闷气，下侧的九爷和十爷也皱着眉头。另一边的四爷却仍然镇定自若的用手指摩挲着茶盖边缘，风清云淡。
顿时我一股手机的怒火在胸口涌起，真想站起来指着四爷的鼻子问：“你看康熙都赐婚了，你还坐在这里舒服的喝茶？你到底爱不爱我？”
话终究是没问出口，因为我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四爷对我仅仅是出于之前我阿玛托付的意愿，而逐渐注意到我。八爷则可能是因为我和八福晋性格相似，直爽开朗而多了几分关注。而十四爷呢？他又图的是什么呢？
我虽不知道他的目的，可有一点我心里却是明白无比。从太子割帐时拉我离开是非之地，从以为我离弃八爷党而忍不住偷偷探望我，从十三爷被囚，不顾风险打点好一切带我相见，从塞外台吉求婚时适时打岔和英勇跳湖救人，从我因毙鹰事件被调查时而全力掩护，再到今日为了照顾我的感受，而故意拒绝婚事，惹恼康熙。
要知道如此一来，他日益受宠，参与政务的大好前程很可能因为今日表现而半途而废，功亏于溃。这样的不顾自己的利益，竭力照护我的做法，实在让我感动万千。如果我再不答应赐婚，就是自私自利，忘恩负义，估计我自己都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可是那却是关系我一生幸福的事情啊，难道我真的向命运屈服在这威严专制的皇权之下？而坦然的接受终日守在四角方方的院落里度过余生？
我思索着，犹豫不决着，只听康熙又一下拍案而起，他愤怒的离开桌子，跨步到十四爷面前，指着他鼻子大声骂道：“逆子，难道你也学你八哥，忤逆起朕来？”他的话一出，如同一座莫须有的大帽子牢牢的扣在了十四爷头上。
十四爷显然没料到事态如此急转直下，惊恐的喊道：“皇阿玛，儿臣……”
“万岁爷 ，奴婢愿意 。”在这紧要关头，我豁了出去，一口接道，只觉得我的话一出，四周比刚才还寂静。
十四爷转头望向我，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康熙也朝我的脸投来半信半疑的目光。我朝着他们委婉一笑：“奴婢谢万岁爷赐婚，奴婢感激不尽”
在康熙恢复了慈祥的表情说起身的声音下，我站起来一手扶起十四爷，一边挤出个害羞的笑容：“奴婢都答应了，难道十四爷还不乐意吗？”
十四爷的表情仿佛买了彩票中了大奖般不可置信。他用力的抓了我的手捏了捏他自己的脸，嘴里嘶得一下喊了声：“痛啊！”
“你真的愿意？”他再次发问，仿佛想求得我的证实。
“是的，十四爷，从今日往后，我就是你的侧福晋。”我朝他弯下腰，行了个礼，转头朝康熙看去。
康熙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转头和身边还没来得及回过神的李德全说道：“你看这眼前的两个人，多般配！”
“皇阿玛，儿臣愿意，儿臣愿意。”十四爷终于爆发出一阵激动的呼喊，跪倒在地上，朝着高高在上的父亲猛磕头。
见他欣喜若狂的样子，我的鼻子一酸，哽咽着朝康熙说道：“请万岁爷定夺婚期。”我知道只有赶紧把日期定了，婚事办了，生米煮成了熟饭，我这个漂泊已久永不安份的心才会彻底沉浸下来，忘掉不该想的，断了不能盼的。
当我身着粉色侧福晋宫装出现在德妃的永和宫的时候，我的身份和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朝我叫名字的宫女太监都恭恭敬敬的请安说：“十四侧福晋吉祥。”以前我老向他行礼的李德全，现在变成了，只要他一见我就客气的说道：“奴才给福晋请安。”那些四爷，八爷，九爷的称谓都成了四哥，八哥，九哥。四爷眼里的沮丧，八爷眼里的寂寥，九爷眼里的不可置信都时刻提醒着我，我已经和十四爷喝了交杯酒，成了大婚。
德妃自是开心的合不拢嘴，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十四爷，将我们两人的手重重的叠在一起，眉开眼笑的说：“看着你们两个，我心里可喜（。。…提供下载）欢得紧！”站在一旁的姐姐一如既往的温柔的朝我笑说：“茜凝这一身还真漂亮。”接着便嘱咐了许多为人妻的规矩和事项，一如当年我参选秀女进宫前的唠叨。
那日我和十四爷进宫看望德妃，只见永和宫里坐着一起闲聊的康熙。我赶紧朝着他弯腰行礼，习惯性的口中念道：“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吉祥。”
身旁的十四爷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脸上却一片羞红。
“这丫头，服侍了朕这么多年，难免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口！”康熙慈祥的主动给我台阶下。
“是啊，应该习惯叫皇阿玛。”德妃好心的在一旁提醒道。
“是，德妃娘娘。”我居然脑子不好使的重复的犯了错。
“哈哈……”十四爷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表情有些幸福又有些得意。
“叫额娘。”德妃拉过我的手，亲切的朝我笑道。
“这孩子，心里可瓷实着呢。”她转头跟康熙说。
康熙认同的点点头：“不骄不躁，正好压住老十四这个猴子般的性子。”
听了这话，我立刻还以颜色，朝着十四爷翻白眼。他知道我在故意逗他，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痞子样。
“来人。”德妃朝门外喊了一声，招来一个宫女，“把前日我打的金步摇拿最大的一只给茜凝。”
“爱妃，这样一来，你岂不是逼朕赏赐更好的东西给儿媳了？”康熙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臣妾不敢。”德妃娘娘回答着，配合着康熙的表情。
“李德全。”康熙也叫道，“缅甸供奉的翡翠链子赏给茜凝吧 ，瞧她一身素的。”
“你还真亏待了茜凝。”康熙眯起眼朝我头饰和衣服瞅了两眼，埋怨起了十四爷。
十四爷委屈的直摆手说：“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可是足足打造了四箱首给她，可她偏偏只爱这简单的碧玉簪子。”
随着他的话语，康熙的视线终于落定在我头上，那只款式普通，似乎还有些不堪入目的碧玉簪子就是良妃临终前送我的。
康熙显然呆了呆，仿佛想起那位早逝的佳人，直到德妃投去探究的目光才收回了神，笑道：“朕刚才和你额娘商量着明日到老四的圆明园走走。你们俩也一起去吧。”
我和十四爷立刻谢了恩，因为时间关系，宫门快关了，便告辞出去。
十四爷体贴的自始自终的扶住我的手肘，因为他知道我不爱穿花盆底，平时风风火火的惯了，便时刻叮嘱我小心台阶，注意脚下。
他的这副殷勤不断的模样，竟惹得路边的宫女小声说：“十四爷真体贴侧福晋啊。”
听着她们的话，望着面前长长的甬道，我不禁又想起了多年前四爷和年氏入宫给康熙德妃请安，并肩相携而走的画面。可惜当年的女主换成了我，而身边的男主角却变成了十四爷。这多年后的物是人非，角色变迁实在是讽刺的像一部未知的电视剧，只有演到最后才知道最终结局。
回到十四府邸，十四爷先下了马车，毫不避讳的一把抱下我，并顺其自然的熟门熟路的亲了我脸颊一口。周围尽是些十几岁的小丫头，见状都羞红了脸，只用袖子捂住嘴痴痴的笑。见多识广的太监侍卫倒也若无其事的装作没事人，只是低下头，恭敬的向我们俩请安。
十四爷对我以诚相待，特意安排了与其他女眷距离偏远的院子，为了弥补他的书房和我那里遥遥对望的遗憾，他还下令把书房重新布置在了我院子边的小阁楼里。看着他委曲自己的样子，我不禁感动，便央求他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