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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急也没用,秦勉很沉得住气,呆坐半晌,一阵凉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寒战,抹黑爬到床内侧躺下。至少目前还有一件值得庆幸的事:雷铁并没有强迫他行使“夫妻”的权利和义务。呸呸!
秦勉甩脑袋,赶走雷人的想法,犹豫了下,还是把盖在雷铁身上、唯一的一张被子往身上拽了拽。身边的体温像温暖的火炉,让他想忽略都难,索性不再去想,打算好好睡一觉,等天亮后一定要想办法打听一下。他睡得很放心,就他估计,现在的这具身体最多十二岁,还是个小孩,雷铁总不能禽兽到真把他怎么样了。
……
花了两天的时间,秦勉总算知晓他如今的处境。他一穿越就穿越到异时空了,如今是大夏王朝,他则是在流水镇的青山村。
雷家的情况他也摸得很清楚。雷铁和雷向仁几个原来是同父异母。雷铁的亲生母亲在生雷铁的时候难产而死,半年之后雷大强娶了填房,也就是杜氏。雷家还有一个儿子,比雷春桃只大一盏茶的时间,在镇上的私塾里读书,隔几天才回来一次,秦勉目前还没见过他。
非常巧,这个身体的原主也叫秦勉,和雷铁成亲确实有内幕。说到这个就不得不说雷铁这娃很可怜。杜氏刚进门时,对雷铁还是不错的,但到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怎么看雷铁怎么不顺眼,稍有不满不是打就是骂。俗话说得好,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杜氏时不时地说点雷铁的坏话,逐渐拐带得雷大强也不怎么在意雷铁了。到了雷铁十二岁的时候,杜氏撺掇着雷大强把雷铁卖去有钱人家做小厮。雷铁忍无可忍,悄然离家,这一走就是差不多十年,不到一个月之前才回来,脸上多了一道丑陋的疤,不知道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家人问,村里人也问,但什么都问不出来。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老大不小了,而且两个弟弟都成家了,老大还不成亲说不过去。雷大强便琢磨着给雷铁说门亲事。但是,挺俊的一个人脸上却多了个疤,哪家的姑娘看得上他?这事便一直拖着。
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个算命的老头,非说雷铁的命定之人是一个会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刻出现在村西小树林的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如果他们二人结合,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甚至福及全村,但如果雷铁娶了别人,那么雷家必将大祸临头,甚至祸殃子孙。
听人说到这里,秦勉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算命的肯定是某个看雷铁不顺眼的人请来忽悠人的。
话再说回去,这个算命的话一出口,雷家人都变了脸色,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到了那一天,雷大强就带着雷向仁和雷向义往算命的说的那个小树林里赶,没想到三人真的在那里看到一个少年!
这少年穿得破破烂烂,趴在地上,昏迷不醒。
三人犹豫片刻,把这少年带回了家。
这少年醒了后,只说自己叫秦勉,从一个边远小镇逃难来的,其他的都是一问三不知。
因为雷铁离家多年,雷大强对他有几分愧疚之情,并没有真的打算让他娶这个少年。大不了养着这个捡来的孩子,应该能抵挡灾祸吧?
但耐不住杜氏在他面前又哭又闹,说什么两个老的被雷铁连累了无所谓,哪怕丢了性命也没什么,但不能因为一个雷铁就害了另外的几个孩子吧?尤其雷向义还没儿子,雷向礼还没成家,雷向智还要考学,说不定将来能做官光宗耀祖,而唯一的女儿还没说亲呢。
就这么,雷大强才松口,让雷铁和秦勉成亲。
秦勉有病在身,又无家可归,如果不同意和雷铁成亲就要被赶走,无奈之下,也只能答应。
☆、006章 想分家
这成了亲,户籍自然也转到雷家了。
到现在,两人成亲也不过几天。
秦勉还打听到另外一个事,让他的心沉到谷底。两个男人成了亲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县,目前还不知道有没有传到更远的地方去。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是正道,这青山村却有两个男人成了夫妻,这能不成为他人的笑谈吗?也就是说,就算他现在离开雷铁,他的名声也完了。他想在这附近找个老婆是一点可能都没有,哪家的父母会愿意把自己的姑娘嫁给一个曾经嫁给男人的人?
和雷铁离婚,也就是“和离”,迫在眉睫。
白天的时候杜氏想方设法地让秦勉和雷铁干活,只有晚上他才有机会和雷铁说上几句话。这天晚上,等雷铁洗漱完毕,秦勉试探地开口:“其实,当初你和我成亲也是被逼的,你也想娶个媳妇,我是说,你也想娶个正常的媳妇好好过日子吧?”
“你就是我媳妇。”雷铁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些话。
秦勉一阵气闷,难道说自己不正常?他努力维持平静和耐心,“我的意思是,你也想娶个能生孩子的媳妇吧?”
“不必。”雷铁脱掉草鞋,简洁地道。
秦勉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的,只好直说:“我们和离吧。”
雷铁猛然回头,紧盯着他片刻才道:“我不会和离的。”
说完,他和上次一样径自上床睡了。
秦勉大吃一惊,惊悚地想到,难道雷铁本来就喜欢男人?但这也说不通。他曾在空间里照过镜子,现在的他长得一点都不好看,黑瘦干瘪,更何况现在的他还是一个小孩,就算雷铁喜欢男人也不可能喜欢他。
但雷铁不同意和离,他也没办法,只要他的户籍还在雷家,他就无法脱身。听村里的张哥说,这个国家对户籍的管理是相当严格的,重新办一个的话,不光需要很多银钱,还得有关系。就算有钱,但没有门路也无可奈何。难不成一直当个黑户?
秦勉十分无奈地承认:目前他还得继续留在雷家。
既然决定留下,秦勉把雷家的情况好好地梳理了一遍。雷家的条件在村中算中等,正屋土砖砌成,坐南朝北,一共六间房,进门是一间堂屋,同时也是吃饭的地方,雷大强夫妻一间,雷向仁一家一间,雷向义一家一间,雷向智是读书人,独享一间,最后一间分成两个小间,雷向礼和雷春桃各一间。
正屋外就是院子了。西北角落是厨房,右边角落有一口井,东边靠院门的位置是猪圈,猪圈里隔出一个空间放一些农具之类的东西。雷铁后来才回来,没他的地儿了,只能在院子西南角盖了一间茅草屋。先不说茅草屋对面就是猪圈的问题,这茅草屋现在最多挡挡风,一旦天气更冷就未必行了,而且等到下雨下雪的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住人。可怜啊。
秦勉对雷铁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雷家人这么欺负他他怎么就不想点辙呢?亏他还是在外面闯荡过的人,多多少少该有点见识吧?
如果能分出去住就好了,一则,没有雷家其他人的干扰,更有利于他说服雷铁和离;二则,自己做主会生活得更自在。
说来也奇怪,按说杜氏非常讨厌雷铁,为什么不撺掇雷大强把雷铁分出去?
“雷铁家的,小心!”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急切的警告声,秦勉一个激灵,下意识扔掉手中的东西,同时往后急退几步——他猛然间想起是在砍柴,刚才那一斧头砍空了,险些伤到自己。
一个三十出头的粗汉快步走过来,关切地上下打量他。这人挑着一副篮子,篮子里装着一把旧斧头。
“没事吧?”
“没事。张哥,谢谢你。”秦勉诚心道谢。他打听到的消息基本都是来自这个人,张大栓。来雷家的这几天,除了雷家的人,他见过的人有十来个,只有张大栓和他的娘子春花嫂子对他的态度很正常,其他的人见到他要么是一副鄙夷的眼神,要么就是像躲避瘟疫似的避开他。
在张大栓眼中,秦勉就是一个孩子,比他的儿子大不了几岁。见他确实没事,他随口问了一句,“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说着,他放下担子,拿起斧头砍树,一斧头下去,一棵胳膊粗的半枯的树上就出现一道深刻的痕迹。很快就要秋收了,农家人都会趁着这段时间多做点杂活。
秦勉想了想,如实说了,“我在想,既然我娘看我和雷铁不顺眼,为什么不把我们分出去过?据我所知,刘家不就分家了吗?”
“砰”,小树被砍倒,张大栓又举着斧子继续砍。把树砍成一截一截的小块更容易晒干。碰碰的声音惊走树上的飞鸟,蹭得树叶哗啦地响。
“你们家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张大栓一边砍柴,一边好笑地道,“你和铁子刚成亲她就把你们分出去的话,她就不怕村里人戳他们的脊梁骨?况且,铁子是雷家的老大,就算分家,按理来说也该你和铁子养两个老的。”
啊?秦勉傻眼了。
身后传出树枝晃动的声音,两人回过头。
雷铁左肩挂着他的那张大弓,右肩扛着一只野鹿健步走近。那只野鹿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