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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号夜
刘川几乎一夜不眠,他反复地把纸包打开,看他死去的“玻璃”,他还为“玻璃”掉了几滴眼泪。
监区楼外白天
第二天刘川让庞建东带着,把玻璃埋在一监区楼下的墙根边上。从那个地方朝上看去,正对着三楼四班监号的那扇小窗。
监号白天
刘川回到监号,他看看那只鱼缸,那里面已经没有了他的寄托。他的目光只有移向那棵文竹。
刘川为文竹细心浇水。
刘川为文竹剪去一根枯枝。
刘川又为文竹剪去一枝枯黄的枝叶,他疑心地发现这棵文竹不知怎么搞的,一天一天枯萎下去了。
文竹最后终于死去。刘川看着枯败的文竹,像被霜打了似的,守着花盆神魂恍隐。
《阳光像花一样绽放》第二十五集
谈话室白天
刘川双目无神,心情低落地和陈佑成一起做板报,陈佑成神神秘秘地和刘川咬着耳朵。
陈佑成:“他们有人说玻璃是病死的,还有说它是自杀的,这又不是鲸鱼,这是热带鱼!热带鱼从来没有自杀的。我仔细分析过,你的那条玻璃,既不是病死的,也不是自杀的,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它死于他杀,是有人故意把它,还有你那棵文竹,全都杀了!”
刘川惊问:“谁?”
陈佑成:“这个人就在咱们四班的内部!”
陈佑成看着刘卅惊隍的面孔,说出了他的结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咱们班的班长梁栋。”
刘川:“梁栋!怎么可能!”
陈佑成:“怎么不可能!你想想,那天中午你回监号吃午饭的时候不是还喂过”玻璃“吗,”玻璃“那时候还活着,还挺好,对不对?”
闪回:刘川走进监号用鱼食喂玻璃。
刘川画外音:“对,我喂它的时候,玻璃还从水草里游出来找我呢。”
闪回:三分监区的犯人正在教室里听法制课,一个队长进来把梁栋叫了出去,梁栋挤过刘川身边时阴鸷地一瞥……
陈佑成画外音:“所以,玻璃只能是那天下午死的。那天下午咱们都在听法制教育讲座,你记不记得快下课的时候梁栋被王队长叫出去了?我后来听说王队长是带他回分监区到储藏室搬东西去了,所以那天下午只有他—个人有作案时间。”
闪回消失。刘川:“那他为什么?”
陈佑成:“为什么,那还用说吗,现在梁栋想回家过节都快疯了,因为他妈得了癌症,可能活不过今年冬天。梁栋四十多了还没结婚,人虽然有点阴,可真是个孝子,对他妈好得不行,他妈也对他好得不行。昨天我听李京说他看见梁栋找庞队长和冯瑞龙谈争取春节回家的事,谈得痛哭流涕的。他肯定知道,咱们三分监区的两个名额当中,四班只能占一个,所以能在他回家路上横刀立马的对手,惟有你‘刘大将军’啊!”
刘川听得目瞪口呆:“他想让队长扣我分?”
陈佑成:“不,他想激怒你,谁都知道你表面内向,其实性子最急,他想让你发怒。你发怒,然后做出不理智的事,这就齐活儿了!你就是因为这个性子拆进来的,他想让你也因为这个性子,走不出去!”
监号晚上
刘川从水房回来,把洗好的袜子晾在自己的床头,然后出去打开水,等打完开水回来时,在监号门口看见梁栋从监号出来。刘川进屋,屋里只有孙鹏在拾掇自己的鞋子,刘川看到他刚刚洗好的袜子不翼而飞,他用目光寻找,终于在床下找到,不知被谁扔在这里,上面染了尘土,显然需要重洗。
刘川忍不住问孙鹏:“哎,我的袜子谁给扔在这儿了?”
孙鹏摇头,懵懵懂l董地:“啊,不知道啊。”
刘川生气地拿着袜子去水房重洗,抬眼看看洗脸的梁栋,梁栋涂满肥皂的脸上若无其事。
监号白天
犯人们起床,刘川认真叠好被子。
犯人们列队站好,几个队长进来评比内务,检查到刘川床前,队长们议论着,打了低分。庞建东脸上无光,瞪了刘川一眼,刘川一看,他明明叠好的被子不知被谁把棱角弄瘪了。
监号白天
庞建东给四班犯人训话:“今天全监区内务评比,因为刘川被严重扣分,所以咱们班被排在倒数第二的位置。刘川是改造积分最高的服刑人员,犯这种低级错误很不应该,扣你的分是小事,影响了咱们班的名次,对大家都是损失,希望刘川注意。”
第二十五集(2)
监号傍晚
刘川把书架上的书摆放整齐,门外传来集合的口令,刘川等人连忙出屋,最后—个出屋的是班长梁栋。
监号晚上
犯人们收工回到监号,梁栋突然问:“今天谁负责打扫书架?”
刘川:“我。”
梁栋:“你是怎么整理的,这么乱。”
刘川看书架,早上摆好的书籍此时已经歪七扭八。
刘川:“我,我早上整理过的……”
梁栋:“整理过怎么这样?”
—个巡筒队长走进来,问:“怎么了?”
梁栋:“报告队长,刘川没把责任区卫生搞好,我们正在开展批评。”
队长也看见了书架上的凌乱,问刘川:“书架是你负责?”
刘川答不上话来。
超市白天
和刘川一起在超市上班的孙志勇劝慰刘川:“你呀,还是得忍。你不是想春节出去探亲吗,后天就评选了,你就忍吧,别跟他吵,更不能跟队长顶。哎,听说你们做的板报明天就评比了,拿了冠军你还能加分。”
刘川听着,默认。有人在叫孙志勇,孙志勇应声而去。刘川也开始干起活来。
谈话室晚上
刘川和陈佑成开始制作准备参赛的正式板报。刘川用黑、红、蓝三种色调和三种不同笔体书写文字,三分之二中文,三分之一英文。每个字都一笔一画,极其认真。他用中英文对照写了三分监区各班创作的改造警句,如:有书在手,邪恶远走;如:小声说话,大气做人;又如:处世心要宽,改造身要严;又如:只为新生找方向,不为邪恶找借口,等等。陈佑成画的凤凰涅槃的图案,就像是天监广场上那座雕塑的缩影。
庞建东走进谈话室探看板报的制作进度:“怎么样了,差不多了吧,明天上午九点要送到六监区去,咱们今天晚上一定要做出来。”
陈佑成说:“差不多了,只要不出大错得彻底返工的话,今天晚上做完没问题。”
庞建东看看板报,说:“唔,我叫冯队过来看看,差不多了。”
筒道晚上
冯瑞龙和另一位队长跟着庞建东走向谈话室。冯瑞龙一路说:“我刚才已经看了一遍了,我心里基本有数了。”
庞建东:“你满意我就算完成任务了。虽然这板报是代表咱们三分监区的,可刘川和陈佑成都是四班的……”
另一队长:“那要是评了第一你不又多一份功劳?”
庞建东:“我现在也不像刚毕业那会儿了,我现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冯瑞龙:“没事,我今天下午专门到其他分监区探了一下虚实。他们的板报我都看了一眼,至少在制作的精致程度上,跟咱们还差着级别呢。你就等着抱金娃娃拿奖吧,不是第一就是第二,要是第三就是出意外了。”
他们说着,走进谈话室里。
监筒早上
刘川和陈佑成终于将制作完成的板报小心地抬出来了,摆在筒道里等着抬出去参赛。正值犯人们刚刚吃完饭洗碗放茅,于是有不少犯人围过来观赏。刘川跑回监号匆匆忙忙吃同号帮他打来的早饭,门外队长在喊:“一班、三班、五班,动作快点,集合了啊。”
刘川匆匆吃完了饭,走出监号时,看到三个班的犯人刚刚整队离开监筒,而他们四班的班长梁栋恰正离开摆在简道里的那块板报。
刘川进水房洗了碗,然后走到板报前,他惊讶地发现,已经制作完成的板报不知让谁给划了一道凶狠的口子,整个板报显然已无法再用。
刘川惊呆了半天,他突然忍不住喊了一声:“这是谁弄的!”
筒道里的人被这一声叫喊惊住了,陈佑成跑了过来,也看到了他们的劳动成果已经毁于一旦。
刘川又喊道:“这是谁呀!有本事站出来,老在背后捅刀子算什么英雄!”
值筒队长庞建东马上喝止了刘川:“刘川你嚷什么!你冲谁嚷啊!”其实庞建东已经看见刘川是冲着四班的方向喊的,他走到板报面前,也看见了那道口子,看见了刘川满脸通红浑身打抖的样子,他没再训斥,但连续两次命令刘川:“你先回号!刘川,听见没有,你先回号!”
刘川忍了半天,才说了声:“是。”
监号白天
刘川坐在监号的小板凳上,看着梁栋在监号里进进出出,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