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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记得,那天我们都喝的烂醉,刘杰一只手搭着我的肩膀上,一只手端着酒杯对我说道:“王兢,哥们儿这大学四年荒废了,但是我他妈不遗憾。”他说着激动的砸掉了手中的酒杯,又将徐菁搂了过来,哽咽道:“有你这样的兄弟,有徐菁这样的女朋友,我值了!”
我相信那时候的刘杰说出这样的话是发自肺腑的,因为当时我和他是一样的心情!
四年里,我们虽不出生入死,但却同甘共苦!我们一起抽过一根烟,一起喝过一瓶酒,一起在篮球场将别人打的半死,又被别人打的半死……
迷茫时,他陪着我在宿舍的天台上坐了一夜,天寒地冻,我们喝着辛辣的白酒,吃着花生米,又一起吹着牛逼憧憬未来。
……
那时候的我们是青涩,重情的,而社会却像一个改造机器,身处其中,为了名利,我们早已变得狠毒。
下一次我和刘杰再见面时,没有兄弟情,只剩兵戎相见。
……
回到盱眙时,正好到了下班时间,我并没有回家休息,而是直接去了公司,今天因为请假停滞下来的工作,必须加班完成,现在留给我的时间越来越少,我有了一种除感情之外的紧迫感,我知道未来的自己在工作上即将会面对些什么,我的对手一个比一个可怕,一个比一个难缠,我必须强化自己,才能在接下来的竞争中获得主动权。
时间很快来到10点,我舒展了一下身体,一番忙碌后,总算处理完手头堆积下来的工作,闲暇中我给自己点了一颗烟。
看着眼前飘荡的烟雾,我又是一阵迷茫,尽管现在看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未来我看不透,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会面对些什么,又将承受些什么。
曾经我以为我不可能和叶萱分手,我们最终还是分手了,我又以为刘杰会是我一生的兄弟,但他不是。
我也以为今生我与田甜缘尽缘灭,现在我们却更相爱了。
这就是未来……无法看透的未来,我甚至想与之乞求:“我这半生已经沉沉浮浮,请让我另半生安安稳稳。”如果安稳,这便是我最大的幸福!
……
一根烟灭,又点上另外一根,我依旧坐在办公室里不愿意离去,我变的患得患失,我不想丢掉现在拥有的一切,如果再次失去,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
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重新来过的力气,无论是工作还是感情。
我相信了吴总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无论多强的人,终究会有疲惫的一天。”
吴总之所以有这样的感慨,必定是因为亲身经历过这样的过程,强悍如吴总也不能忽略这尘世间的纷纷扰扰。
尘世,可怕啊!可它又是那么精彩,所以才有了那么多前赴后继的尘埃……
第一百零五章:风起情灭
掐灭掉手中的烟头,我关掉了灯,离开办公室,我打算去吃点宵夜。
月光带着一点忧愁洒在我的身上,我拎着包走在街道中,我思量着待会儿吃点什么。
一片树叶被风吹落,我撇过头避之,却发现路的对面一个盲人手拿拐杖一边探路,一边慢慢的向前走着,他带着墨镜,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想体会他的心情,他的世界已经没有了光辉,可他依旧活着、走着。
我和他一样,都是尘世中的一粒尘埃,至少我看得见时光留下的印记,他呢?
或许他的内心是光辉的。
那我们谁又比谁富有?我事业小成、女朋友漂亮,看得见所有的表象,可这又如何,我依旧为看不见的未来而忧愁着。
其实在虚幻、不定性的未来面前我们都是瞎子,区别是有人瞎眼,有人瞎了心,我便瞎了心。
盲人动作很慢,但他终究还是走远了,我凝视他的缩影,愿今晚他的梦里有一丝光辉。(这本书后期感悟的片段不多,这算一段,希望看的懂的好好体会一下吧)……
电话又毫无征兆的响起,我第一反应是田甜打来的,拿出电话看了看,心情立即波澜,这是王筝给我电话,我们终究要为彼此寻一个结果。
“喂,晚上好。”我轻声的和王筝打招呼。
“陪我吹吹风吧,这样的夏天,有这样的夜风,真的很美!”王筝语气很飘渺得对我说道。
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赶忙问道:“你在哪?”
“我在哪?我在哪儿?我看看。”王筝说话有点断断续续。
“你喝酒了?”
“是啊,不喝酒……怎么有勇气拨通这个电话?”
“别喝了,我现在就去找你。”
“可你知道我在哪儿吗?”
“知道,你乖乖在那儿等着我,我马上就到。”我说着又向公司跑去,开着田甜的车,用最快的速度向我所想的那个地方驶去。
……
淮河边上,我远远便看到了王筝,她坐在河堤边上,灯下,风扬起了她的鬓发,她的身边杂乱的倒着几个啤酒罐。
我轻轻的走了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她眼睛有些朦胧的看了看我,又递给我一罐啤酒。
“喝点酒,吹着风,伤痛也就浑然不觉啦……”她笑着又哽咽地说道。
她的话让我心中一阵刺痛,她苍白中又被酒精激出红晕的面容更让我无比怜爱,可我终究不能……不能拥着她,我清晰的明白,一直以来我对她并没有最原始的爱。
王筝又喝了一口酒之后便不言不语,一阵风吹过,又扬起了她的黑发,风一直向前,带起了河面叠叠的波浪……
……
“我们就这么结束了,对吗?”许久之后王筝终于轻声问我。
我许久说出话,王筝很平静的笑了笑,道:“等下一阵风起的时候告诉我,好吗?”
我们都没有在说话,一起等待着下一阵风起的时候,可是流着浪的风什么时候才会来呢?是否已经被飘洒的月光给阻止……快来吧!煎熬着的我们等着你来让我们解脱!
……
夜越来越深,夜也越来越静……我们听到涓涓的流水声,流着浪的风要来了吗?
阵风卷着尘土而来,我们都眯起了眼睛,好似经历了失明一般,我们都看不清当初为什么会在一起,现在又为什么要分开。
我闭起眼睛,重重地往外吐了一口气,我对王筝说道:“对不起……我不能辜负那个女人,我爱她。”
……
泪水终于从王筝白皙的面颊滑落,她并没有看我,却一口喝掉了罐中的啤酒。
我掏出纸巾,想帮她擦掉眼泪,她却阻止了我:“风会吹干的……”
风并没有能吹干王筝脸上的泪水,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坐在她的身边忏悔着……
风中王筝依旧流着泪,她并未哽咽,安静的对我说道:“昨天我做了一个梦,我们结婚了,你给我带上了一枚漂亮的戒指,你终于说你爱我,我很开心,可这一切不都应该发生在白天吗?但却是那么的黑暗,我便知道这只是在做梦,因为梦里是没有阳光的……”
停了停王筝继续说道:“我很难受,可我却醒不了,只能任由自己和你将婚礼举行完毕,终于我醒了,被阳光淹没的一切让我很失落,我才知道自己并不愿意把这个当成是一场梦,尽管没有一点儿的阳光,充满黑暗,但至少我们结了婚,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人高兴的事情呢?……”
王筝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却知道她还有许多的话想说,但又明白即便说的再多又能怎样呢?又换不回什么。遇见了不对的人,爱情就变的残忍起来了。
“你走吧,我想自己坐一会儿。”王筝对我说道。
“我陪你坐会儿吧,待会送你回家。”我对王筝说道。
王筝摇了摇头,道:“这是怜悯吗?不是……是残忍,请你给我最后的尊严。”
“风会吹散人的意志的,回去吧。”我依旧不肯离去,我害怕王筝会做出傻事,这样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这里有泥土的气息,纯然原始的欢愉,我又怎么舍得离去呢?”王筝摆了摆手对我说道。
“你喝多了,我必须送你回去。”我说着伸手去拉王筝。
我以为她会挣扎,她却很安静,安静的让我觉得恐慌,我又松来了她的手,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我们就这么站着,互相凝望对方,却不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王筝的眼睛越来越朦胧,她终于倒在我的肩头。
我抱起王筝,将她放进车内,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却不知道该将她送到哪里去,此时的我根本没有勇气带着喝醉的王筝去面对她的家人。
……
我开着车游荡在大街上,思考之后终于决定去宾馆开一个房,暂时让王筝在那里待一夜。
订好房间,我扶着王筝,将她放到床上,帮她脱掉鞋子之后,又轻轻给她盖上了被子,关掉灯,